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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第 99 章

次日清晨,云翎原想着今日既无早朝,又无政事缠身,正好能陪着窈窈多睡儿。可天刚亮不久,他便听到门外就传来了昭昭窸窸窣窣的扒门声。

这小家伙白日睡得多,醒得也格外早。奶娘索性将她抱起,洗漱妥当后,她便急不可耐地倾着小身子,一个劲儿冲着要往父皇和娘亲的屋子里去。

奶娘拗不过她,只好抱着往这边来。可瞧见房门紧闭,料想两位主子还未醒,便想哄着带她去别处转会。

哪成想小家伙硬是不肯,小手紧紧扒着门框,眼圈一红就憋出了眼泪,含混不清地喊着:“父……果果……”

原是昨日云翎带她和哥哥逛园子时,那些果子她还没看够,云翎便应了今日再带她去。谁曾想这桩小事,竟让她一大早便记挂在心了。

“看……果果……”昭昭带着哭腔的声音里满是委屈,细细碎碎地飘进屋里。

“殿下,咱们等会儿再来好不好?”奶娘放柔了声音,轻声哄劝着。

其实早在女儿扒门时,云翎就已听见动静。

他当即就要掀被起身,轻轻抽回枕在窈窈颈下的手臂时,她也悠悠醒了。

“怎么了?”她嗓音带着初醒的迷蒙,含糊地问了一句。

“乖,没事,你再睡会儿。”云翎低声应着,“女儿醒了,我去看看。”

云翎替她掖好薄被,匆匆披了外衣便往外走。

守在门外的芙蓉早听见公主哭腔,心里正跟着揪着。往常陛下虽常宿凤宁宫,却极少在那洗漱,多半是直接去羲和宫更衣上朝。娘娘有时醒得晚,她们也都知趣地不前去打扰。

公主往日早起,多半是在外殿自己玩,或是悄悄爬上娘娘床榻安静待着,懂事地不去吵醒娘娘。

今儿许是头回住庄子,满眼新鲜劲儿,便格外粘着陛下,定要带着她出去玩呢。

可昨夜陛下和娘娘歇得晚,想来不会起这么早。芙蓉瞧着小主子哭得可怜,心里实在不忍,正斟酌着要不要叫醒主子,云翎已从里头开了门。

门一开,云翎便对上女儿那双蒙着水雾的眼睛,小脸皱成一团,委屈得像只被雨打湿的小猫。

昭昭见了父皇,小嘴一瘪,身子猛地一倾,像只归巢的鸟儿般直直扑过来,非要父皇抱抱不可。云翎心口霎时又软又疼,二话不说便将她捞进怀里。

他熟稔地轻轻颠了颠怀里的小人儿,指尖蹭了蹭她哭红的鼻尖,温声哄道:“好了好了,父皇这不来了么?昭昭再哭,小脸就不漂亮了。”

“哼……”昭昭把嘴抿得更紧,带着点小脾气似的别过脸。

过了片刻,昭昭又执拗地往外指着,小嘴里依旧念叨着:“果果……”

“好。”云翎应声,“父皇这就陪你去。”说罢便抱着她往外走。

刚到院子里,昭昭却又哼唧着,小手指向另一边的屋子。

“哥哥……”她要叫上哥哥一起。

云翎无奈,朝一旁的小顺子递了个眼色,让他去把太子叫醒。

云稷听说妹妹大清早哭着要去逛果园,心里也是心疼,匆忙穿好衣裳便跑了过来。

父子俩一前一后,陪着这个心肝小冤家踩着初升的朝阳,往园子里去了。

谢窈窕醒来时,外头已日上三竿。

云翎见日头渐烈,早带着孩子们把果园转了个遍,还从农家大嫂那儿讨了只小竹篮,由云稷提着,昭昭指中哪样果子,哥哥便替她摘下来放进篮里。

等谢窈窕梳洗完,正见父子三人顶着暑气回来。

昭昭窝在云翎怀里,小脸红扑扑的,额角沁着细汗,却咧着嘴笑得格外欢实。

许是玩得尽兴,被云翎抱着上台阶时,两只小短手随着动作一撑一收,活像朵短胖可爱的小蘑菇。

谢窈窕朝她拍了拍手,小家伙立刻挣着扑进娘亲怀里。

“娘……吃……”昭昭伸着小手,指着哥哥怀里那篮果子。

“好,我的乖宝真贴心,娘等会儿就尝尝。”谢窈窕笑着应道。

她让人取了干净帕子,细细给昭昭擦了额角的汗,又换了身清爽衣裳。见父子俩一早起来还没梳洗,便让他们先去打理。

这边她顺手将女儿摘回的果子洗了,拼了盘鲜果,等三人过来一同吃了,随后又一道用了午膳。

午后歇过,众人来到昨日见过的瀑布下游。

谢窈窕选了处浓荫蔽日的地方,搬过竹凳坐下,怀里抱着昭昭纳凉,目光落在浅滩处,云翎正带着云稷捉鱼。

上游有处散养的鱼塘,管家特意开了会儿闸口,时不时便有活蹦乱跳的大鱼顺着水流冲下来。云翎挽着裤腿,手里握着木叉,见鱼游过,手腕一扬,木叉迅速刺入水中,转瞬便将鱼串了起来。

“哇!”云稷的惊呼和崇拜声接连响起,昭昭看得欢喜,也跟着拍着小手咯咯笑。

云翎便拉过云稷的手,手把手教他:先仔细观察鱼的动向,等游到近前,看准水下鱼的位置,实际再往下,再快准狠地刺下去。亲手捕到鱼时,云稷兴奋地举着战利品朝岸边喊:“娘亲!妹妹!你们看!”

“真不错!”谢窈窕扬声应道,“稷儿和你父皇多捉几只,晚上咱们熬鲜鱼汤喝。”

“好!”云稷脆生生应着,又自己试了几回。

起初总差着几分,好在云翎一遍遍握着他的手调整姿势、教他找准时机,末了,小家伙竟独立抓到了三条鱼。

夕阳斜照时,一家人提着沉甸甸的鱼桶,踏着余晖满载而归。

这般热热闹闹玩了两日,第三日一早,行囊收拾妥当,便要启程回宫了。

昭昭和云稷都有些恋恋不舍,小脸皱巴巴的。云翎笑着许诺,明年避暑还带他们来,两个小家伙这才舒展了眉头,重新扬起笑来。

马车驶在回京的路上,谢窈窕撩开一角车帘,让外头的凉风徐徐灌进来,既能驱散车厢里的燥热,也能看看沿途风光。

直到马车刚驶进城门,她才准备放下帘子。

谁知,最后往窗外扫那一眼时,竟在路边瞥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马车刚要擦身而过,谢窈窕微微侧头再看,确认无误后,立刻让景七停车。

“怎么了?”云翎也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瞧,却只看到路边摆摊的百姓。

“阿翎……”谢窈窕张了张嘴,“罢了,等会儿再跟你细说。”

她吩咐景七把马车赶到街角停下,免得挡了路上行人。

随后又让后车的红豆去摊位,请她们过来。

珍娘和林大娘正守在绣品摊子前,忽见红豆走来,两人先是一愣,随即心中一喜。听红豆说林夫人就在那边,邀她们过去一叙,更是忙不迭应了。

前年谢窈窕给清溪寄去报平安的信,珍娘和林大娘见了都欢喜不已。月末林致远从扬州休沐归来,也看到了信,里头说她们一家已然团聚,还随信寄来不少京都特产,惹得街坊四邻都眼热。

珍娘她们原本也想回信,可瞧见信末落款是御王府,便以为谢窈窕在御王府当差。恰好林致远认识的人要往京都走镖,正能托着带信,谁知半道上遇了土匪,连人带东西都没了踪影。

再后来,便听闻梁王起兵叛乱。

那时梁军往东南一路大张旗鼓杀来,扬州城里人心惶惶,不少人都想着往北逃难。

珍娘原本也和家里商量着要走,可林致远虽是个八品巡检,却有一身好武艺,他曾救过扬州刺史,战时被临时委以重任,要留下参与守城。

他走不得,家人自然也没法走。

后来林致远在守城时奋勇作战,受了重伤。

偏巧那时梁军忽然改了主意,打算绕过扬州,去攻打后面北上的城池,林致远这才得以回家休养,也捡回一条性命。

直到战事平定,京中派人核定抵御梁王之乱的有功之人,扬州刺史便将林致远的名字报了上去。

后来吏部发下文书,考量林致远往日政绩——他曾做过捕头、巡检,又擅长断案,便将他调至京兆府任法曹参军。

虽说只是从八品升为从七品,只高了一级,可从地方到京都,这已是实打实的高迁了。往后只要勤勉任事,入了陛下的眼,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从报功到发文调任,只用了五个月已经很快了。

六月中旬,林致远便带着母亲、妹妹,还有侄儿狗蛋,一同赶往京都赴任。

一行人刚在京都客栈落脚,便想着把清溪特意带来的地道吃食送给谢窈窕和满满。

先前说好到了京都就去探望她们,路上时心里已念着她们母子二人,一年过去,不知境况如何了。

他们原以为谢窈窕还在御王府当差,虽说当今陛下曾是御王,可总不至于连府里的下人都跟着搬进宫里去。

于是一行人冒昧寻到御王府,叩门后说要找林夫人。

门房小厮听了直摇头:“林夫人?我们府上没有这位夫人,莫不是找错地方了?”

林致远愣了愣,想了片刻才道:“她本名林皎皎,想必是在府里当差的。”

珍娘也跟着点头:“是啊是啊,前些年还给我们写过信呢!”

“没有,府中二十来岁,已嫁人还模样不错的没有这号人。”

府中众人知道谢谢窈窕是林厨娘,但知道她叫林皎皎的除了大厨房的几个,其他人便不清楚了。

所以,守门的小厮也完全没将这个所谓的林夫人和当初的王妃想一块去,便随意地将人打发走了。

几人没了法子,一边先租了房子安顿,林致远也到京兆府上了值。

珍娘和林大娘私下里猜,或许谢窈窕带着满满早就离开京都了。

可林致远虽只是个从七品的法曹参军,在京都官职不高,却主管着京中刑狱诉讼、缉捕盗贼,常直接参与案件侦破,倒也有门路托人在京中打听了一番。

一次和同僚们喝酒,有人知道他在找人,便凑过来打趣。

“林哥,你说的那个林皎皎,当真在御王府当差?我有个亲戚在府里做管事,我问过,是真没听过这号人物。”

旁边立刻有人跟着调侃:“林哥这么上心打听,莫不是你的心上人?”

林致远当即沉下脸,沉声否认:“不是,是在下义妹。”

“哦——义妹啊。”那人拖长了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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