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是浩浩荡荡的几百人,平江前来迎接的官差已经等候多时了,他们押送着物资,领着人群往平江赶。
薛青竹还是那副矜贵公子模样,邀请苏逢春坐上他的马车遥遥跟着队尾。
苏逢春一掀开帘子,一阵檀香扑面而来,车内空间很大,焚香绿茗一应俱全,薛青竹正在倒茶。
“此地距平江有八十里的路程,估计下午才能到了,苏大人喝些茶,养养精神。”
“薛公子莫要忘了,我并非以巡查使的身份援驰平江,还是尽早改掉称呼为好。”
苏逢春提醒着他,接过茶闻了闻香气,道了声好茶,挤出一个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善。
薛青竹吹了吹茶汤,小口品味起来。
“苏兄是心怀黎民之人,薛某佩服。”
“薛兄亦是。”
苏逢春举了茶杯一饮而尽。
“在香山寺时我就觉得薛兄面善,不知我和薛兄,可是在哪里见过?”
“比如雁云城外。”
苏逢春手中转着空杯子,幽深的眼睛投到薛青竹脸上,眼睛一眨不眨,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细节。
薛青竹轻笑一声。
“薛某是个大众相,苏兄自京城而来,见多识广,想必见过许多如薛某这般的人。”
“哎呀,这脑子曾经磕坏过,有些不记事儿,兴许是我记忆错乱了。”
苏逢春摇摇头,一脸的苦恼。
日暮黄昏的时候,终于抵达了平江县。
人群直抵河边,一群围着围裙的妇女在露天的厨房中奔走,炊烟袅袅升起,正准备着劳工的晚饭。
河边还搭建了一排排简易的临时住所,所有劳工都居住于此,及时听后调度。
一车车的土石木竹被推来堆放在河边,打着赤胳膊的汉子聚集在此。雁云城带来的劳工在短暂的休息后都被平江小吏带走,分配了任务,加入修建堤坝的行动中。
苏逢春谎称是薛青竹的友人,一起见到了平江县令,了解到了灾情。
平江地处江南,毗邻雁云城,地势偏低,每年梅雨季节河道都会涨水,城中几乎年年都会经历在水中漫步的盛况。
但近些年来,天气越发变幻莫测,今年清明就开始涨水,而梅雨期更是有决堤的风险。
县令已经上书朝廷,赈灾银正在来的路上。
目前正值初夏,还有一个月梅雨才会过去,当务之急是加快堤坝修建的速度,避免酿成大祸。
苏逢春走在河边查看河堤时,老远就发现有个劳工鬼鬼祟祟的在看自己,他不动声色,趁着人少的时候假装肚子痛往茅房走去。
不多时,小跑的脚步声慢慢近了,来人转角之时苏逢春一个擒拿就把他按在了墙壁上。
“哎哟疼疼疼!”
那人脸贴着墙,虽吐字不清,却十分耳熟。
苏逢春松了力度,放开手,那人捂着肩膀转过身。
“小春,你力气怪大的呀。”
“怎么是你!”苏逢春看见小米十分高兴,他也算得上是雁云城为数不多的熟人了。
“我来做劳工挣钱呀,一天五十文银子呢。”
小米兴奋的伸出五个手指,劈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
“我老早就看到你了,但你和那个什么公子站在一起,我都不敢认了。”
“欸还有,你怎么不瘸了?”
......
苏逢春的身份已经暴露,在黑衣人面前他就是个活靶子,平江县对于他来说又是一个全新的地界儿,如果在这里动手,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敌在暗,他在明,一路上他都小心谨慎,时刻准备应对危机。直到面对小米的出现,让他紧绷的神经难得的放松了一下。
他原以为薛青竹要在此时动手,还准备将计就计抓个舌头,没想到是他乡遇故知的戏码。
听小米说,那日进城的乞丐,都被安排在了雁云城的安置房,专门收留无家可归的人。
有了房子后他们就不用在流露街头了,安置房那边每天还会下发委派任务,都是一些做工的粗活儿累活儿,但乞丐们都不嫌弃。
在那里他们才活得像个人,而不是乞丐。他们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劳动,钱再少也足够日常开销,日子过的十分充足。
这次平江县修建堤坝,虽然危险,但安置屋所有年轻力壮的乞丐都来了,只为了多攒些钱,早点在雁云城有个家。
“那你呢?你是为什么?”他们走出那块僻静处的时候苏逢春调侃着问小米。
小米的脸突然红了,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我今年二十四岁了,也到年纪了。”
“你是苏逢春哥哥吗?”一声响亮又清脆的声音响起,一个露着虎牙的少年出现在他们眼前。
苏逢春顿住脚步,面露警戒:“你是谁?”
小虎牙一笑,打开手上的纸给他看:“我叫平安,你跟画上的一模一样。”
画上是他的模样,一身朴素青衣,容资焕发,身材修长挺拔,不笑的桃花运略显冷冽,浑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威严。发丝和衣摆像是被风吹起,微微飘荡在空中,右手正微微抬起,架在身侧,像是在守护什么,身后是一团模糊的影子。
苏逢春正在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时,又是何人所画之时,就被远处传来的女声打破。
“平安,找到人没有啊。”
听声音像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
平安一听声音扭头回了个找到了,就把纸揣进怀中牵住苏逢春的手往声源跑去。
跑到了露天厨房这边,已经开饭了,劳工们都在端着碗埋头苦干。
一个三十多岁的和蔼妇人端着满满一碗吃食朝他走来。
“你就是逢春吧,真是玉树临风。”
“我是小挽她姨母,我姓徐,你叫我徐姨就好,这臭小子叫平安,是她的表弟。”
“饿了吧,快吃。”徐姨把碗筷递到他手上,“不够再跟姨说啊,锅里还有。”
“谢谢徐姨。”
提到叶挽秋,苏逢春突然想起来那幅画出自何处了。
香山寺坠崖之时自己就是穿的这身衣裳,后面她被诬告,也没来得及回去换衣服,公堂保释,也是这一身。
当天晚上,他就带上包袱跟徐姨回了家,他被安排和平安一起睡。
夜里,他以京城风土人情为诱饵,向平安换来了那张画。
平江的百姓都十分爱自己的家乡,家家户户的壮丁都集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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