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珣的沉默,让夏如蔷心底涌起一丝不安。
他心智超群,从来不是好糊弄之人。
她不由懊悔,当初离开侯府时就不该贪心,舍弃不下那些华贵之物,如今倒好,东西没了,还要引起罗珣的不悦。
她更担心的是,罗珣会因此而质疑她的品性。
正懊悔着,就听罗珣问:“裴二爷,是什么时候认识时乔的?”
夏如蔷一愣,他方才是在想这个吗?
这种事多问几个人就能知道的,她也不敢乱编,“在雍王府的宴会上,那时姐姐刚进京不久。”
“他们私下里可见过?”
夏如蔷摇头,“没听说,宴会之后没几日亲事就定下了,她大多数时候都在房里绣嫁妆。夫君问这些作甚?”
只见过一次,且还是在宴会上,两人显然没有私下里说话的机会,更没有“燃篝火”的机会。
那个人显然不是裴二爷。
那个人,说不是是时乔凭空编造出来的,为了气一气他。
罗珣回她句“随口问问”,便说去正院请安,走出庑廊,天地间银装素裹,亮堂了不少。
夏如蔷不确定他是想打探当年换亲之事,还是别的,见他不再问,神色也不似方才那般沉凝,暗暗松了口气。
到了正院,罗老夫人却不在上房。
最后在祠堂寻到了她,正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请罪。
罗珣跪在她身边,沉声道:“错的是儿子,该向列祖列宗请罪的是儿子。”
罗老夫人四十多岁的年纪,仪态端庄,看着温和近人,可一双眼却隐含凌厉。
“你是错了。”
“你第一错不该娶时乔,罗氏历任当家主母都是名门闺秀,她一个乡下丫头,不通诗礼,不懂中馈,如何担得起当家主母之责?
你第二错不该娶平妻。罗氏祖规,四十无子方可纳妾。你才成亲三年,便等不得了?”
见罗珣张口欲辩驳,罗老夫人打断他,“你不必反驳,平妻那是好听的说法,说白了,后进门的就是妾!
你第三错,你不该娶一个寡妇,还是时乔的妹妹,平白让全京城的人看了笑话!我罗氏一族哪怕是败落的时候,也不曾让人如此嘲笑过,现在,却成了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
罗老夫人站起身,望着几案上一个个牌位,沉声道:“罗家祖上两任宰辅,先帝帝师,位列三公;你祖父官至户部尚书,却无辜被牵连,病死狱中;你父亲有经世之才,奈何短命……”
她略哽咽,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儿子,失望道:“罗家沉寂了二十多年,如今光耀门楣指日可待,可你却为了一个女人,要将大好的前程给毁了!”
罗珣垂首沉默。
他承认,他此举任性了,可他不悔。
光复门楣是他的执念,如蔷亦是他的执念。
他冲着列祖列宗磕了三个头,沉声道:“母亲说的对,是儿子的错。”
罗老夫人冷冷看着他,“那你便跪满半个时辰,向列祖列宗请罪!”
言罢,拂袖出了祠堂。
祠堂外,夏如蔷跪在台阶下,正虔诚伏地磕头。
动作优雅而不失庄重,神色肃穆,一举一动尽显大家闺秀风范。
罗老夫人冷脸道:“你来作甚?”
夏如蔷长跪行礼,先喊了声母亲,“今日种种皆因儿媳而起,一切都是儿媳的错,求母亲莫要迁怒于夫君,伤了母子情分。母亲若怪罪,便怪罪儿媳吧,儿媳绝无怨言。”
一番话让罗老夫人面色稍霁。
不得不说,夏如蔷无论是礼仪规矩,还是言谈举止,比时乔强不是一星半点。
其实在三年前,她对夏如蔷这个未来儿媳是很满意的,知书达理,进退得宜,是罗家宗妇的理想人选。
奈何造化弄人,转了这么一大圈方进罗家门,早已物是人非。
虽说这不是夏如蔷的错,可娶个寡妇进门,还是克死过夫君婆母的,她心里着实过不去那道坎儿。
思及此,罗老夫人心又硬了起来,“你想跪便跪吧!”
越过她,出了院子。
夏如蔷长跪在那里,杏眸低敛掩下锋芒,脊背绷得笔直。
半个时辰后,她已摇摇欲坠,刺骨的寒气和疼痛从膝盖上传来,她却依然咬牙硬挺着。
罗珣出了祠堂,快步走过来扶她起来,“你不该跪。你没错。”
“我们夫妻一体,夫君受罚,妾身自要共担。”
夏如蔷说着话,膝间尖锐的疼痛让她晃了晃,罗珣本已经松开手,又扶上她,最后干脆握着她的手,并肩出了祠堂的院子。
他的手温热有力,让夏如蔷的面颊染上了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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