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桥下的这一段奈河水一直都更浑浊些,怨灵也就都聚集在此,虽说它们是隐匿在河中,但不过是借助河水流动使的障眼法,仔细分辨就能看见。
可今天这河水,怎么看怎么不对。
岑黎拍了拍孟婆:“孟婆,你看奈河水是不是有点不对劲?”眼前的河水里分明没有泥沙,但却呈黄绿色,浑浊不堪,连怨灵也看不见了。
孟婆守在这儿已经好些时日,前几天便发现了奈河的异样,渡口的船夫告诉她最近有执念的鬼多,许是被拖下水的时候挣扎,遭怨灵绞碎了留下的残渣。
“再看看,也许这阵过去就好了。”
岑黎随手从旁边拿了一个装孟婆汤的空罐子,走到河边装满了河水。
“把它放在店里观察两天看看。”
孟婆朝她竖起大拇指:“这个办法好,不如把做孟婆汤那段的奈河水也装一罐,一会儿你和我一起去吧,正好我打算试试新的孟婆汤配方。”
两人穿过鬼市沿着奈河往上游走,经过镇妖塔时岑黎突然想看看那片被多福踩过的地长得怎么样了。
“春生给那只小猪起的名字叫多福啊?”孟婆捧腹大笑,“瑞兽叫多福,还是小猪的模样,这名字太妙了。”
岑黎也忍俊不禁:“确实是,但我们总还是习惯叫小猪,春生给它起这名字算是白起了。”
孟婆觑她一眼:“我可听说了,都是你们出的主意要他给小猪起名啊。”
明明是沈自珩提的。
岑黎轻咳两声往荒草谷走去:“走吧,去看看,顺便看看屏障怎么样了。”
“这样便算是做好了。”李恒带着目瞪口呆的岑黎和孟婆沿着荒草谷一片走了一圈,给她们看了新做的木制围栏。
“说是屏障,不如说是尺寸大些的围栏,只是用料上面要讲究些,中间部分是用有韧性的木料做的,这样即便是受到兽类撞击也不易折断,最下面则是用了十分坚实的木料。”
岑黎揉了揉脖子对着李恒抱拳:“大人您太谦虚了,这围栏也太高了,都看不到最上边。”
李恒呵呵笑着:“这样围挡的面积能大些嘛,都是无患无恙他们爬上去做的,围栏上面的缝隙做得十分小,便是体型大些的鸟也钻不进来。”
孟婆笑说:“有了这道围栏,地府内很是安全了。”
“这段又没有怨灵,有也不敢咬我。”岑黎蹲在岸边看着河里的小鱼从她眼皮低下游过,对于孟婆让她离河远点的警告只是左耳进右耳出。她伸手撩了两把水吓跑了小鱼,“才这么大点儿,暂时不吃你了。”
小鱼努力摆动着鱼鳍游远了。
她坐下抱着膝盖,脑海中又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那天她和沈自珩带着谛听,到河边洗澡的场景,当时她还兴致勃勃地给他解释奈河水有净化的作用。
她想过如果后来不戳破那层窗户纸,是不是现在会更好?
不,不会的。
总有一天他们中的一人会开口,然后在两人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做出除了接受就只剩拒绝的选择。
身旁传来轻微的响声,孟婆也学她坐在地上抱着膝盖,轻声地问:“难过吗?”
“有一点。”岑黎把下巴磕在膝盖上,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睛,看不清其中的情绪,“就只有一点点。”
孟婆轻叹了口气:“对你来说,有一点便是很多了。”
岑黎歪过头看她:“为什么这么说?”
“我把你带回孟婆庄的时候你没有记忆,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该去何处,知道的只有这里是地府,抓你的鬼差是谢七爷,审你的是阎王,和后来把你带走的是孟婆。”孟婆说着看她,岑黎笑了笑,这是她当时同孟婆说的话。
孟婆叹了口气看向前方,眼里尽是复杂的情绪:“我当时觉得你可怜,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但你却问我那一大桶孟婆汤怎么熬。”
“我了解你,你头脑清醒,敢爱敢恨,也很直爽,旁人都觉得你不会让自己吃亏。”孟婆转头看她,眼神里蒙上了薄薄的一层雾,“但我知道你心软,不会让别人为难,所以苦得都是你自己。”
岑黎用手背蹭了蹭眼角,又伸过手去挽住孟婆:“我没事呀,你别难过。”
两人并肩坐着,孟婆发髻上的红发带随风飘动着缠上她的发丝,岑黎袖中的檀木扇随着她的动作往外滑落了几分。
奈河流经整个地府,光是在地府中的这一段河流便有不同的流势,变幻莫测,岑黎在地府这么久也从未好好观察过这条河。她们沿着奈河往上游走,她就一路走一路看,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不知身处何处了。
“蒿里山,地府边界。”孟婆指着前面那座绵延的山说道,“这就是。”
面前的山即便是站在它山脚下也不觉得很高,抬头望去山上郁郁葱葱,山势圆且平缓,奈河从旁边潺潺流过。
“这里好安静。”岑黎仰起脸看着蒿里山,山上枝叶茂盛适合小鸟搭窝,但她竟然没听见一声鸟叫。
孟婆解释着:“这里一直如此,只有风声和水声,所以才会显得阴森可怖啊。”
她说完岑黎就凑了上来,好奇地问:“难道是鬼帝们故意的?”
“只是这里的环境不适合鸟兽生存罢了,这里经常起雾,雾气中大概有毒,它们在这儿活不下去。”孟婆走到河边招手,“趁天还亮。”
两人从旁边林子里揪了片大树叶,岑黎将它窝成漏斗在河里舀上来一瓢水,她一手兜着叶子一手在下面托着,好在这树叶足够大还没有虫眼,一滴水都没漏出去。
“你看,这段的水很清,比下面那段清澈多了,连小鱼都没有。”岑黎说着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只有那段有问题。”
“如果将在地府中流过的奈河分为上中下三段,最上面一段是地府边界到有小鱼的那段,中间是有小鱼的、浑浊的那段,下游则是奈何桥这段。”岑黎站在奈何桥上抱着手臂在脑海中划分,“为什么只有中间段浑浊?”
孟婆抱着一包薯片咔哧咔哧地吃着,刚刚走那么远累了,需要补充体力:“我以为你会说为什么只有中间那段有鱼,如果是这个问题我还能回答你一下,因为那段河水里的鱼是春生放进去的。”
岑黎唰地甩头看她:“春生自捡到猪之后还捡到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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