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念坐在榻前,看着床上的那个已经不成人形的“人”,他浑身焦黑,连她昏过去之前看到的染血的银发都已经消失不见,身上仿佛是穿了一个黑铁铠甲。
那日夙念昏了过去,醒来后,发现自己是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这地方她从未来过,却在梦里梦到过千千万万次,是梦里与烬离的那个小屋。
随后妖族的妖君俞布出现了,与她说赤烬离顶着天罚救了她,受伤严重。
难道自己还没醒?
她动了动身体,发现胳膊上有一处烧焦痕迹,那小小的一块伤口痛到彻骨,不光是伤疼,每隔一段时间会牵连着全身像有无数的针刺一般。
这刺骨的痛,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便是连妖君俞布,她也是认识的。
她的梦是从与赤烬离大婚开始的。说起来好笑,虽然梦中的自己是个医女,可除了山上的小动物,她似乎只救了两人,赤烬离算一个,可那一段在梦的开始之前,她并不知晓。
她能记得唯一救下的人,便是如今的妖君俞布。
俞布是怎么成为妖君的,她不知道,可是梦里她捡到俞布时,他刚刚逆行倒施了从人到妖的秘法,浑身是伤倒在自己家门口。
赤烬离醋味很大,不允许她碰触旁的男人,她只在一旁指挥赤烬离帮他包扎,赤烬离没有什么耐心,只是在听完她说的话后,用了法术,寥寥草草包扎了事。
而俞布也是在第二日自己缓了过来,变成妖之后,他的复原能力强大了很多,只是皮肉的小伤,他只用了一夜便恢复了过来。
后来俞布便离开了,直到她梦的结尾,都没再见过他。
如今见他与赤烬离该是很熟悉,后面发生的事情,俞布也不肯多说。
夙念收回思绪,看清楚榻上据说是赤烬离的人时,心中的难过达到了顶峰。
她强行忍了很久,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他......他还活着?”
俞布尴尬的笑了笑,丝毫没有看到朋友如此模样而露出难过的神色。
许多年后夙念方知晓,他已经习惯了。近千年,赤烬离但凡在妖族时,几乎都是这种状态,只是焦的是八成还是十成的区别。
“没事,他命硬的很,有个把月就恢复了。”
她颤抖着手,碰了碰他,他身上的东西黏糊糊的,味道并不好闻,手碰触到时会粘到手上。
俞布有些嫌弃:“你别碰,很臭!”
“不用给他擦身子吗?”她看向俞布,“这样会死的。”
“不会。他哪次不是这么扛过来的,反复几次就好了,你要知道她们妖族的复原能力很强的,就是过程有些恶心。”俞布看了看刚好进门的小妖,“喏,每半个时辰会有人来给他换床单,待遇已经很好了。”
“我会在这里照顾他。”夙念说道,不论是梦里的情义,还是现实的救命之恩,她都必须照顾好他。
“如此甚好。”俞布肯定的点头,“你确实欠他不少,我建议,他好起来以后,你们便在一起,顺便记得提醒他,他欠我一场正八经的比试。”
俞布很怪,说他不关心赤烬离,他句句都在替他说话,说他关心他,却态度很随意,像是赤烬离受伤这么严重,他丝毫不在意,不光如此,还想着与他打上一场。
除此之外,俞布一问三不知,只道待赤烬离醒来之后,有什么便问他。
“哦,对了,你那个丫鬟,也一并带回来了。”俞布见她心情低落,告诉了她这个消息。
“黄芪?”夙念惊讶,转头时刚好看到黄芪从外面跑了进来。
“小姐!”黄芪一见到她便哭的很凶,“丞相邸被屠了满门,我以为你死了呢!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夙念知道丞相邸的事,原本以为是自己产生的幻觉攘或是一场梦,如今看到现在的情况,才知道竟是现实。可饶是如此,在得到第三人的确认时,她还是有些震惊。
同样让自己震惊的还有自己的心境,原本她以为自己是良善的人,可听闻这个消息后,心中却只有畅快。她并不认为丞相邸被屠有什么错处,他们平日里欺男霸女,如今这等下场,只能说是天道好轮回。
此时她只想关心黄芪:“你怎么来这里了?”
“呜呜呜,小姐让我离开,可我怎么都放心不下,在丞相邸外徘徊,想着寻个时机回到小姐身边。可宴会还没散,我便见到一个人提着剑杀了进去,我又急又怕,可想到小姐还在里面,便冲了进去。
“里面太可怕了,我只是落后了片刻,丞相邸里便血流成河,我看到了好多好多的尸体。然后便吓晕了,再醒来就在这里了。
“他们告诉我这是妖族,你也在这里,让我安生等着。我以为他们骗我呢,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了,没想到是真的,小姐,我不是在做梦吧!”
黄芪已经泣不成声,简单的描述也断断续续,说了好久方才说清楚。
“傻姑娘。”夙念摸着她的头发,“没事了,别担心。”
黄芪哭了半晌,才发现榻上人形的“物件”,她干呕两声,险些当场吐出来。
夙念打趣她:“刀山火海都躺过来了,以后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府尹邸只剩了我们两人,我们可要好好活着。”
黄芪不知道夙念想做什么,只是小姐决定的一定是对的,她点头应下。
虽说黄芪在听闻夙念要照顾床上这个黑铁块时也提出了反对意见,可夙念坚持照顾,加之俞布在一旁推波助澜,黄芪也只能默默点头,尽量做好小姐的帮手,让小姐能轻松一些。
接下来的日子,夙念每一天都在刷新她对于“惨”这个词的认知。
最初的几日,赤烬离仅剩的能看到肉色的手指开始浮肿,指甲缝里渗出淡黄色的脓液。她每次为他擦手时都很谨慎,可皮肤还是会像浸湿的宣纸般剥落,露出下面渗血的嫩肉。到第五天,他的耳后生出大片水泡,轻轻一碰就破裂,流出带着腥味的透明脓液。
夙念知道,谁能嫌弃他,她都不可以。她尽可能温柔的用软布不断的擦拭渗出的液体,有多少,她便擦掉多少。
黄芪见夙念如此,怕腥臭熏到她,给夙念做了能遮住口鼻的面衣,可夙念却不肯戴。
“许是闻习惯了,我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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