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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61章

林家老宅的铁艺大门在许星艺面前缓缓打开,发出年久失修的吱呀声。庭院里的樱花开了,枝桠在暮色中伸展如老人干枯的手指。

她想起三个多月前,这里还是落叶纷飞的庭院,林奶奶坐在藤椅上笑着向她招手。如今奶奶去世,自己也是契约婚姻风波后第一次回到这里,有种恍然隔世的不真实感。

“星、星艺?”,桂婶提着水壶从偏屋出来,惊得差点摔了手里的铜壶。她布满皱纹的脸上先是震惊,继而绽开欣喜的笑容,眼角挤出深深的沟壑,“我这就去准备晚饭!”

许星艺张了张嘴,那句“我们分开了,我就回来看看。”终究没能说出口。她下意识看向林允川,发现他正望着主屋二楼那扇漆黑的窗户——那是林奶奶生前的卧室。

桂叔小跑着过来接过轮椅,粗糙的大手在扶手上留下潮湿的指印:“你们的房间每天都打扫,被褥都是新晒的。”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许星艺。

老宅内部比记忆中更冷清。玄关处的青瓷花瓶还在,只是里面插的鲜花换成了干枯的芦苇。许星艺的指尖抚过楼梯扶手,积灰比想象中少得多,看来桂婶依然固执地每天擦拭这些无人使用的角落。

晚餐出乎意料地丰盛。桂婶做了许星艺最爱的麻辣香锅,金黄的油珠还在滋滋作响。她夹了一块放到林允川碗里,发现他正望着餐桌主位出神——那里空荡荡的,再没有人会笑着给他们添菜了。

“晴儿小姐搬走后,这宅子太静了。”桂叔给许星艺盛了碗山药汤,汤面上飘着几粒枸杞,“连后院的麻雀都不怎么叫了。”

许星艺小口啜着汤,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想起以前每次加班回来,林奶奶总会让厨房温着一盅汤,有时是百合莲子,有时是花胶鸡汤。老人枯瘦的手拍着她手背说:“我们星艺太瘦了,得多补补。”

“客房...”林允川突然开口,又停顿了一下“收拾好了吗?”

桂婶笑得意味深长:“你们卧室一直保持原样,连梳妆台上的护肤品都没动过。”

夜深时,许星艺站在曾经的卧室门口,发现确实如桂婶所说——梳妆台上她的面霜还在原位,床头摆着她没带走的侦探小说,甚至连睡衣都整齐地叠放在枕边,仿佛她从未离开。

走廊尽头传来轮椅的声响。她探头望去,看见林允川停在林奶奶房门前,修长的手指悬在门把上方,迟迟没有推开。月光从走廊窗户斜射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地投在老旧的地板上。

许星艺轻轻走过去,将手搭在他肩上。林允川没有回头,但紧绷的肩膀线条稍稍放松了些。

窗外,一只夜莺突然开始叫唤,清亮的鸣叫划破老宅的寂静。许星艺恍惚觉得,这或许是林奶奶在以她的方式,欢迎他们回家。

“我今晚睡客房,主卧留给你。”林允川看了她一眼。

“嗯。我们去你母亲的书房看看吧” 许星艺的声音很轻。

林月英的卧室跟书房都在三楼,林允川推动轮椅穿过长廊,木地板在轮毂下发出细微的呻吟。十八年无人踏足的房间,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在夕阳余晖中如同金色的雪花。

“就是这里。”林允川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他的手悬在门把上停顿了几秒,才缓缓推开。

许星艺跟在他身后,闻到一股混合着霉味与墨香的陈旧气息。书房保持着主人最后离开时的模样——摊开的建筑图纸上压着一方镇纸,钢笔的笔帽还未来得及盖上,墨水早已干涸。窗边的画架上,一幅未完成的水彩画已经褪色,依稀能辨认出是一座桥梁的设计草图。

“你母亲...很优秀。”许星艺轻声说,手指抚过书架上整齐排列的专业书籍。

林允川停在三角钢琴前,阳光透过蕾丝窗帘的缝隙,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生前最爱弹这首。”他的手指轻轻落在琴键上,《梦中的婚礼》的前几个音符在寂静中突兀地响起,音准明显偏差。

许星艺注意到他眉头微蹙。“音不准?”

“嗯。”林允川弯腰检查琴凳,又抬头看向琴盖,“母亲很注重音准,每周都会调音。”他的手指沿着琴身内侧摸索,突然停住了,“这里...”

随着一声轻响,琴板被打开。尘封多年的气息扑面而来,许星艺看见林允川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蝴蝶抖落翅膀上的露珠。

“有东西。”他的声音突然紧绷。

一本包着牛皮纸的《建筑结构力学》静静躺在琴弦之间。林允川小心翼翼地取出,泛黄的书页间滑落几张纸。许星艺弯腰捡起,指尖触到纸张的瞬间,一阵电流般的战栗顺着脊背爬上来。

《京宁大厦建筑材料检测报告》——红色标题在暮色中依然刺目。

“找到了...”林允川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报告最后一页贴着几张照片:断裂的钢筋截面,掺满杂质的水泥样本,还有一张新洋建筑的收据复印件,公章清晰可见。

书页中又飘落一张对折的纸。许星艺展开时,呼吸一滞,这是一张泛黄了的DNA亲子鉴定报告。样本A:岳伟;样本B:岳池阳,99.99%的亲权概率。这像一记重锤,将空气都砸得稀薄。

林允川的手指死死攥着轮椅扶手,骨节泛白。书房的灯光在他眼中碎裂成千万片,映出深不见底的痛楚。

“所以这就是...”许星艺的话没能说完。

“嗯,母亲去世后我太过伤心,很少再来过这,所以……从来没发现过。”他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平静如水,只有眼角的一抹红泄露了情绪。

“这可以证明周斌是无辜的,足以去翻案了。”许星艺作为律师,很清楚这份证据的分量。

“我觉得我们可以散布一些消息,让背地里的人,坐不住。”林允川抬头望向她的眼睛。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的豪华公寓里,刘娜站在落地窗前,手中的红酒在灯光下如血般暗红。

“林允川在查当年的事。”她对着手机说,声音冷得像冰。

电话那头传来刘刚的笑声:“姐,你太紧张了。新洋公司股权层层嵌套,他们查不到我们头上。”

刘娜转身,酒液在杯中摇晃,映出她紧绷的下颌线。“那个许星艺也不简单,她找到了当年的工人。”

“工人?”刘刚嗤笑一声,“一群蝼蚁能成什么气候?”玻璃碰撞声传来,他似乎放下了酒杯,“实在不行,我不介意再制造一场'意外'。你不是一直想让我们池阳接管岳林吗?”

“你疯了?”刘娜的手指突然收紧,酒杯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现在不是十八年前,林允川也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孩子了。”

“心软了?”刘刚的声音陡然阴沉,“别忘了,当年的事你才是始作俑者,如果林允川查到——”

“够了!”刘娜猛地将酒杯砸向墙壁,猩红的液体在白色墙面上炸开,如同鲜血四溅。她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别自作主张。我会处理。”

挂断电话,刘娜走到梳妆台前,镜中的女人妆容精致,却掩不住眼角的细纹。

夜色渐深,林家老宅主卧的浴室的水声停了,氤氲的热气从门缝里溢出来,在走廊地板上投下一片朦胧的光晕。许星艺靠在墙边,听着里面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手指绞动着睡衣下摆。水珠滴落的声音、轮椅挪动的轻响、偶尔夹杂的一两声轻咳,这些细碎的动静像一根无形的线,将她的心悬得老高。

门开时带出一阵温热的雪松香气。林允川的头发还滴着水,病态苍白的脸上被热气蒸出些许血色。他看到守在门口的许星艺,瞳孔微微扩大,喉结滚动了一下。

“还没休息?”他的声音比洗澡前更哑了。

许星艺递过干燥的毛巾:“怕你着凉。”她刻意避开他裸露在睡衣外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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