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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指间白骨

予安从未想过自己一直在追寻的娘亲不是自己的亲娘亲,而自己的亲娘却因为自己的到来被迫害成这副模样,而迫害她们的真正凶手是坐在吴国王宫大殿之上的那个人,以及那个,莫名其妙的钦天监。

她看着眼前的妇人,她眼角已有许多细纹,那些细纹都代表着这些年的沧桑。

“娘和你外公出宫后,一直在想办法接你们回来,可你不知,我们刚回来不久,他便免了你外公的太医令,没有了太医令这个职位,我们又能怎么办?”

“你外公到处寻人帮忙,低声下气,那些人却端的势力,你外公还是太医令的时候,他们百般讨好,哪知这职位一免,过往尊崇皆成昨日黄花……”

予安见她泪流不止,心中也凄惶起来,她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轻轻拍着。

“过了八年后,他突发恶疾,宫里太医皆束手无策,是你外公主动请缨,为他医好了病症,他康复后便恢复了你外公的太医令职位。”

“我们立即差人去宫中找你们,却再也没有找到过,他们都跟我说你们肯定是在深宫里遭了难,没了,可我一直不愿相信,我心想你们肯定活着,你们一定还活着,你们看,予安现在不活生生在我面前吗?”

她虽然在问丫头们,眼却依旧直勾勾的盯着予安,看不倦似的。

予安心中五味杂陈,她开口说:“还不知道您的名字,我都不知我姓什么。”

“你外公姓秦,我叫秦玉泉,莲月也不是她真正的名字,她叫秦月,她自幼父母双亡,跟我一起长大,便跟了我的姓氏,因为我入宫后被封为莲妃,她便也改名为莲月。”

玉泉说到这儿关切地问:“孩子,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为何会在这里卖画为生?”

“我七岁那年出冷宫找……找月娘亲,被宫里的人骗到了一个殿中,后来就被送去周国当质子了,再也没有见过她,我费尽心思从周国逃出来后四处寻她,却始终寻不到,身上盘缠愈加稀少,便寻了个卖画的营生。”

予安说到这儿突然想起个特别重要的事,她急忙问:“您可有月娘亲的旧物?”

玉泉本因予安不叫她娘心中十分失落,但见孩子问,也赶忙说:“有,她过去有些衣物荷包被我压在箱子底下了,小池,去找来拿给小姐。”

叫小池的丫头应了声出去了,予安见着眼前之人的犹豫与踌躇,帮她擦去了脸上的泪珠,“我没有不愿认您,我也没有任何怪您的想法,我只是还没有习惯,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错,不是我们的。”

“您给我点时间,等我准备好了,我就……”

“好。”玉泉紧紧抓住予安的手,她泪眼婆娑的说:“只要你还在,我就十分满足了,真是上天怜我,让我还能见到你。”

“孩子,你搬过来住好吗?你跟娘住在一起,以后若是还想卖画,娘陪着你,只要咱娘俩能在一起,让娘和你外公护着你,这样你也能少吃点苦,少受点罪啊。”

“我会搬过来跟您住,但不是现在,我还有个重要的事要去做,等这件事尘埃落定,我就来找您。”予安接过小池手中的荷包,跪地磕了个头,转身就要离去。

玉泉在后面急着说:“你要做什么?跟娘说,娘也好帮你。”

予安停下脚步,看向自己的亲娘,粲然一笑,“若我自己做不成,就来找您帮忙。”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荷包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小鹤这会儿正懒洋洋的睡觉,知道她来了,更是连头也不抬一下,予安就喜欢它这自然闲散的模样,她笑着在院子里撒了些谷粒。

“小鹤,醒来了记得好好吃饭,等我处理完事之后给你抓小鱼吃。”

她说着就进了门,着急忙慌的躺到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她在自己梦中呼唤着伯奇,四周薄雾弥漫,难辨方向。

她知道这种场景一般是伯奇也沉入了梦中,当它沉入梦中时,她怎么也找不到它。

予安不免有些着急,她四处跑,四处寻,寻了四个时辰,直到夜色已深,正在她精疲力竭之时,薄雾消散,伯奇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相比于过往浑身黑气弥散,如今它身侧几乎见不着黑影了,看来它在予安的精魄中,恢复的很好。

“你找吾何事?”伯奇问。

予安见着它一切疲惫一扫而过,她兴奋的说:“伯奇,我找到了沾有娘亲气息的物品,求你帮我寻到她,拜托了。”

伯奇嗅了嗅予安手中的荷包,转身离去,与此同时,予安也缓缓睁开了双眼。

伯奇办事向来很快,它既然已有把握,那么寻到娘亲下落便不远了,予安心中有些紧张与忐忑,为了转移注意力,她提着渔网去郊外给小鹤捉鱼吃。

她魂不守舍的拨着渔网,却倏然看到了伯奇,它这次竟青天白日公然现了形,它的兽爪指向北方,身体开始移动,予安扔下渔网跟着它,她感觉自己双腿发软,心脏跳的快要吐出来一般。

她跟着伯奇走了几十里路,一直走到城郊北的一片荒树林中,伯奇走着走着停了下来,站着不动了。

予安看向四周,未见到人影,又见伯奇闭着眼不动,心中有些不安,她开口问:“伯奇,你不舒服吗?怎么不走了?”

伯奇依旧屹立在那里,毫无动静,予安顺着它的眼神看过去,只见它一直盯着一个土堆,予安直觉完了,一切都晚了。

但她还不死心,她想开口再问问伯奇,却发现自己的嗓子眼被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一丝声响。

她跪在土坑前,手指一寸寸扒开干裂的泥土。

没有风,没有雨,只有烈日晒得黄土发烫。指甲缝里塞满沙砾,指节磨得通红,但她不敢停。伯奇的意思是娘亲就在这里,在这三棵枯槐树中间,微微凹陷的土坑里。

“不会的……”她低声呢喃,指尖却忽然触到一块硬物。

她猛地僵住,呼吸凝滞。

缓缓拨开最后一层浮土,森白的指骨露了出来。

她的喉咙发紧,像是被什么攥住,连呼吸都变得艰难,她颤抖着继续挖,直到整具骨架渐渐浮现。

纤细的腕骨,上面有一道浅浅的凹痕,是娘亲当年为她挡下热汤留下的疤。

断裂的肋骨,几处刀痕清晰可见,横七竖八地刻在骨头上,像是被乱砍过。

最后是颅骨,空洞的眼窝望着天空,下颌微微张开,仿佛死前仍在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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