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白日里车水马龙的喧嚣尽数沉寂下来,整个锦安城都悄无声息。
客栈的房内没有点灯,唯有自窗外投进来的一缕清冷月光,在深色地板上披上一层光晕。
风宴的身侧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窣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温软的身子便毫无防备地贴了过来,像是熟睡的小兽下意识地蜷在他身旁。
阮清木翻了个身就将他身子圈住,眉心蹙起,好似在害怕着什么,在他肩膀蹭了蹭脸颊后,将头自然而然地埋入了他的颈窝间。
风宴微微将头往一旁侧了一点,让阮清木抱住他的姿势更贴合。
其实自从阮清木发现自己受这个魂契影响,会下意识地贴近他之后,每晚入睡前,她都刻意离得远些。甚至一直以来都不怎么敢睡。
今夜她大概是实在抵不住,就这么睡过去了,所以无意识地将自己整个人贴了上来。
若有若无,干净清甜的香气随之萦绕在他鼻间,不是什么脂粉香气,是她身上草木清香的味道,丝丝缕缕。
没有一把将她推开,单纯是因为魂契是对两个人都产生影响的。换句话说,她下意识地贴近,他也同样会舒服一些。
仅此而已。
黑暗中,风宴缓缓阖上眼。
他将神识以自己为中心,如一张蛛网般无边无际地扩展开。自屋檐,自长街,一寸一寸地逐渐掌握整个锦安。
终于将意识探到锦安城的每一处角落,他寻到了刚到锦安城中的温疏良那一行人。
因为到了城镇之中,不再御剑,一行人走在四下寂静的石阶路上。
寻到了这行人的位置后,风宴便缓缓聚集自己四散的神识。其实眼下已经探到了温疏良的位置,他如果将神识归体,再出门会更快些。
但现在那副身子正被阮清木死死搂着,他要是起身,阮清木就会醒。
倒不如继而用神识,虽然聚集神识,慢是慢了点。
一道模糊的身影逐渐被勾勒出来,缓缓变得清晰,终于灵光散去,一抹半透明的身影静静悬浮在夜空之中。
风宴的神识迅速朝温疏良所在处飞掠而去。
穿过层层绕绕的街道,他好似一道无声的流矢,不过短短数息间,他就已悄然接近那一行人。
他敛住气息,用神识杀人,着实要比正常情况下耗费更多灵力,但也是最能隐藏自己的办法。
一行人中,炎昀似乎有感应一般,略微回了下头,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跟在人群之中。
风宴缓缓抬起手,随心念化动灵力,一瞬间,无数星星点点的火光自虚空中析出,朝他掌心汇聚成暗红色的火焰。
虽然先前和阮清木约定好,和温疏良同行去取魄珠,但他改了主意。提前将温疏良杀了,才是最优解。
漠然的眸间闪过杀意,没有丝毫的犹豫,他手腕轻转,抬掌便狠厉地袭去。
只是刚掠出半步,他的神识就骤然顿住。风宴皱起眉,他低下头,望向自己的身体。
因他此时是神识状态,身形衣着都与自己在客栈的本体一般无二。
他的神识虽然看起来没有一点变化,但那躺在阮清木身旁的本体却传来了异样。
有人跨坐在他的腰间,一双微凉的手正轻轻抚着他胸襟,那双手落在他衣襟的盘扣之上。
指腹游走在他的身体上,随后他感受到自己本体的衣襟,被缓缓地,一寸寸地扯开。
……她在做什么?
他紧盯着不远处的温疏良,本想着今夜就算杀不掉他,也能将其重伤。
这样他便可以单独动身去取百妖王的魄珠。
正思索着,他的本体又被一只手揽住,动作很慢,似乎在引诱着他。
不是她。
风宴的神识瞬间转身朝客栈飞去。
-
神识归体。
那双紧闭了许久的狭长眼眸缓缓睁开,对上正坐在他腰腹间,明媚却极其蛊惑的双眼。
屋内,不知何时燃起的烛火昏暗。
阮清木发出一丝绵长均匀的吸气声,她抬起手,一根纤长玉指落在他的脸上,沿着他的脸侧划到下颌,眼底尽是勾引的神色。
不是魅术。
轻挑起他的脸,她桃红的薄唇开合:“公子这幅样貌,当真是极上乘者。”
就连声音都不似平日里的清冷,而是转换了声调,能钻进人骨子里的酥媚。
风宴蹙了蹙眉,这是被狐妖上身了。
好歹也是和他绑定了魂契,占用他一身修为,怎么连个狐妖都防不住的?
他动了动手指,发现这狐妖还给他设了定身术,一股微妙的禁制锁住了他的四肢百骸。
风宴嗤笑一声,瞬间抬手掐住她的脖颈。
阮清木的脸上陡然露出怯意,她瞳仁骤缩,双手死抓着箍紧她脖颈的手。但只慌乱了这一瞬,下一秒她的唇角就勾起。
这倒是她之前常做的表情。
她从喉间挤出声音:“公子……我可是你的枕边人啊。”
“我们,是道侣啊……”她脸颊憋得绯红,继续苟延残喘道。
风宴那漠然的眼眸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歪头看着她。
似乎是抓住了他这一刹那的犹豫,阮清木松开一只手,忍痛抚上他的脸,近乎谄媚地表情:“放了我,求你。”
“求您了。”
这幅模样也有几分熟悉,只是这份熟悉的谄媚样子,她鲜少对他这样。
瞬间他便回忆起,那日她用着这张脸去讨好温疏良的样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爬上他的心间。
鬼使神差地,他眼底的杀意竟褪去了几分。风宴的掌间卸了力,阮清木捂着脖子就倒了下去,直接撞进他的怀中。故意将微凉的发丝摩擦在他胸前,近在咫尺的吐息擦过风宴的耳畔。
她颤抖地躺在风宴的怀中,幽幽开口:“公子的身子好冰,要不要奴帮您暖一暖?”
阮清木眼皮缓缓掀起,这张脸因窒息而浮现出诡异的红,倒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媚感。方才还满是怯意的眸子,顷刻间蒙上一层水雾。
风宴挑起眉梢。
“你想怎么死?”他淡淡地开口。
阮清木动作极为轻柔,竟抓起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掌间因魂契而留下的咒印摩挲着他的掌心。
“为什么要杀了我?同一张脸,我给你的感觉,她能给你吗?”
似乎从他细微的表情中捕捉到了什么,她更大胆了。
像藤蔓寻到了可以攀附的树,她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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