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接连响起木架挪动的沉闷声和桌上摆件滚落在地的破碎声。
时和感觉自己整个灵魂都随着脖颈和耳边的热气烧成灰了。他成了失去灵魂、任人摆弄的布偶,任凭宴云川把他压在沙发上,不断攫取他的呼吸。
由于出门急,他身上还是出院前随便套的T恤。T恤太宽松,禁不起这样热烈的吻,三两下就缩了一截,黑与黑之间裸露出一抹刺眼的白。
沙发的布料和宴云川长裤的布料在腰间摩擦,一下又一下,每每引起颤栗又微微抽离。
时和对亲密的认知还停留在一些不该有的网页上,这些理论知识在实践面前不堪重用。可他还是感受到了,宴云川在害怕。
他不知道宴云川的这股害怕从何而来,只是下意识地伸出手,带着安抚伸进宴云川头发里,尾指轻轻刮过宴云川后颈。结果就是换来了更猛烈的狂风暴雨。
地上的手机一直亮着来电提醒,微信消息跟灯光下的喘息声一样此起彼伏,喘息声和一句句“时和”、“对不起”一起落入耳蜗里。很快,时和发现自己有点不对劲。
“宴——唔——”
他不是三岁小孩,知道人会有生理反应。但这样的反应却让他恐慌。
他在高压的学习里遨游太久,又在濯清的监控下活了太久。在他看来,生理反应是一件需要清晨躲在厕所才能完成的事,是不能见光的。所以,当他察觉了自己的情动,立马推开了宴云川。
客厅安静了一瞬。
“对——”时和本能想道歉。
道歉声被门外剧烈的敲门声打断,敲门中还混杂着沈停的声音:“学长……在吗……”
一时间,时和不知道自己是该先为自己的失礼而告罪,还是先为这满地狼藉的找个解释。
他跟傻眼似的看着宴云川,看见宴云川胸口微微起伏,那股不对劲的感觉又上来了,连忙瞥开眼睛。瞥见游戏手柄墙中央突兀的空白,他愣了愣。愣神间,腰间划过酥麻感。
宴云川本想把时和的衣服整好,手指还没用上力,沙发上的人就跟泥鳅似的往旁边溜开了。指尖扑了个空。
时和低垂着眼睛,像是做错了什么事。宴云川目光从腰间一路往下,落在其中一个点上,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闷闷咳了咳。
“衣服。”他提醒着。
过了几秒,时和开始手忙脚乱。
他又很轻地笑了一声。
笑到时和耳垂滴血,他才说:“我去开门。”
**
门打开,林朔野和沈停一副要破门而入的模样扑了进来。两人没收住力,险些被地上一个支架绊倒。眼看要往沙发上撞,两人看见沙发上冷冷坐着的时和,又活生生给冻了回去。
“我日……”沈停国粹破口而出。
“我草……”林朔野也没憋住。
瞥见时和搭在沙发上的手踡了一下,宴云川踢过来两张椅子:“日够了草够了就坐着。”
客厅所有的声音都突然短路了。
两人是跟着宴云川的车尾灯残影来的。这会还没从“120拉走的人突然活了还坐在自家哥哥/学长家的沙发上”这件事里缓过神来,就看见宴云川从冰箱里拿出几罐饮料,跟选妃似的排开一排给时和选,又自然地坐在时和身边,自然地捏了捏时和后颈。沈停刚开一罐可乐,差点喷。
“操——”沈停好奇心实在压不下去,都忘了匆忙跑过来是为了什么,张口就问:“学长!什么情况?你俩大晚上在家打仗呢?”说完,林朔野捏变形了可乐瓶,还踹了他一脚。
沈停瞥一眼林朔野:“踹我干嘛?别跟我说你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朔野咬着牙:“不想。”
然而,这声咬牙切齿的抗议非但没有让沈停收敛,还加重了他的好奇。
大概是人生大悲大喜发生得太快,上一秒他还觉得自己要被濯清分尸了下一秒又可以了,以至于他有点收不住那跟蹦迪的三叉神经。
他又求知地望向宴云川。
就见宴云川抿了口可乐,两腿一搭,说:“如果时和愿意多一个男朋友,我们就在交往。如果时和不愿意,我就在追。就这情况。”
时和差一点把肺咳出来。
客厅呛声的呛声,扶凳的扶凳,也算热闹。宴云川大概是觉得这样的热闹还不够,添油加火地拿起一杯水,边拍时和后背边问:“愿意吗?”
时和咳的说不上话。
宴云川自顾自说:“看来我得想想怎么追。”
“……”
时和觉得自己今晚高低得死在这。
眼瞅宴云川还准备发表感言,时和抓着宴云川胳膊就说:“可、可以!”
宴云川装作没听懂:“是可以追还是——”
时和小声抢话:“不用追!”
其实一直都不用追……
从他喜欢上宴云川那一刻,就不用追了。
他看向宴云川,突然看见宴云川口形开开合合,在灯光之下无声说着:“我喜欢你。”
至此,长达半月青涩又笨拙的赌气宣告落幕。
**
有了沈停和林朔野在,很多话题都不好问。比如两年前发生了什么,比如为什么那面游戏墙的中间是空的。
濯清又连打了三个电话过来要人,时和接了一个,隔着电话都感受到了濯清压抑的怒火。
在这样天时地利人和三不沾的情况下,宴云川把人送了回去,临走前还塞了一个键盘。因为宴云川对濯清说,是他半个月前给时和订的键盘到货了,让时和来拿的。把所有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濯清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忍着责备语气,牢骚说着:“你这孩子!非赶着大晚上拿!小和一个人跑出去多危险啊?万一出什么事……”
宴云川一边下楼一边认错。瞥见时和目光一直看着地面,睫毛在声控灯下微颤,他抬手在时和虎口捏了一下,又对濯清说:“是我考虑不周。伯母,我现在送时和回家,十五分钟到。”电话那头这才结束了控诉。
挂电话前,濯清场面性的对自己儿子也表达了不满:“小和也是!键盘家里不缺他的,用腻了可以跟我说,我给他买新的,犯得着急这一时半会……”
宴云川只是听着,插着空档说抱歉。
挂断电话,时和开口就说:“对不起。”
宴云川在他头发上揉了一下:“伯母担心是正常的,总不能让你挨骂,我得担着点儿。”
很正常的一句话,却让时和回味了一路。
其实,濯清是个体面人,她不会让外人下不来台,也不会丢了自己面子。哪怕濯清在家跟时熵吵得天翻地覆,在外边,她对纪帆也不过是皱了眉,夹着牢骚责备两句:“你们这些孩子”、“这地方学生能来吗”、“多乱啊”。
包括后面纪帆写检讨的直接原因也不在濯清。是有人看见了,举报到了教务处,濯清只是作为家长和目击者被叫过来确认而已。
可纪帆说是他的问题,舍友说是因为他。所有人都在说,“就是因为你”、“就是你妈”、“你全责”,说久了,他也觉得他是那个罪魁祸首。
甚至在宴云川接了濯清电话的那一刻,他是慌乱的。担心濯清也对宴云川“不客气”,担心宴云川会因为濯清而后悔说出“我喜欢你”。
车开到小区楼下,宴云川下车看见时和倚在后座上不知道想些什么。他不自觉地想把人扶下来,余光瞥见过往行人,忽然想到这是濯清的“地盘”,又收了手,柔声说道:“时和,到了。”
时和被声音拉回了思绪。他下了车,像迷了路一样站在原地,眼神一直锁着宴云川,怕人跑了一样一动不动。
宴云川被着眼神看得心揪,他又抬了抬手,最后只是插进兜里,摸了几圈火机。
“我不会跑。”宴云川说,“我还答应了濯阿姨,等她空下来带着礼品去看她。”
时和依旧望着他。
他继续说:“我知道你今晚想问什么……”
时和眼神这才动了一下。
宴云川终于没忍住,趁着周围没人的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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