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祭月用的琉璃珠灯，本就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但那只是单纯的美、稀有、珍贵。

今日几十首诗词一出，又给这些琉璃赋予了风雅与诗意。

让不少才子佳人都心生向往，都说要结伴去‘镜明楼’。

旁边有人提醒：“现在去已经晚了，今天‘镜明楼’里的客人比商品还多，不到午时，里面的东西就被抢售一空。”

“啊……那我们岂不是什么都买不到？”

“兄弟，是看都没机会了。”

就在众人哀叹之时，又有一名小厮，抱着一卷画轴跑了进来。

他一边跑，一边兴奋地喊：“好消息，无蕴子大师又出新作了。”

这个消息瞬间在诗社里炸开了锅。

无蕴子大师已经一年没出过新作了。

现在突然出了新画，这才惹得大家趋之若鹜。

在大家的催促声中，小厮利落将画挂到画架上。

解开绳子，新画‘唰’的一下展开。

画卷展开。

这是一幅巨大的画卷。

画上人物景观，仿佛一比一复刻。

观音像前，一位老妪虔诚叩拜。

仿佛那场景，就在眼前。

那观音像近乎透明，神情慈悲地俯视着叩拜之人，仿佛在悲悯所有苦难之人。

明明是简单的一幅画，却透出悲天悯人的神性。

一时间。

众人都被这幅画摄住心魄。

过了许久，神思才从画中收回。

有人惊呼出声：“画上菩萨，好像就是‘镜明楼’里那尊琉璃观音。”

“对！昨晚我也去三楼看了一眼，确实是这尊琉璃观音。

那叩拜之人……”

闻颜若是在此，便会一眼认出，叩拜之人正是恭太妃。

一时间，众人都只顾得上感叹琉璃观音之美，画作之精妙，以及无蕴子又突破了自我。

同时，他们对‘镜明楼’里的商品，越发的好奇起来。

就连观音造像都能如此之精美，不知其他物件会美成什么样。

不少人扼腕叹息，昨夜和今早没有去‘镜明楼’凑热闹，那样就能亲眼目睹琉璃观音，更能大开眼界。

就在离此不远之处。

一个戴着帷帽的胖男子，以手掩口，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对身边的人道：“应知林，现在可以放我回去休息了吧！”

胖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议论的中心人物无蕴子。

“你的画，很好。”应知林拍无蕴子的马屁，“我找你来画，果然是对的。”

无蕴子翻了个白眼，指着自己的黑眼圈道：“我可是熬了一整个通宵，浓茶都喝了三壶，要是画得再不好，都对不起我这对黑眼圈。

我现在跟食铁兽有什么区别！”

应知林朝他挑挑眉：“师父让我随便提要求的。”

“你，哼！”无蕴子觉得自己上了个大当。

应知林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递到他面前：“喏，这是颜颜新出的颜料色。”

无蕴子看着装颜料的盒子，半天不知道该不该伸手去接。

这是他去年跟闻颜做的口头约定，只要她的颜料出了新色，就会先给他一份。

自打从晋阳府回来后，无蕴子就因为闻颜**而害怕，几乎不再来往。

虽然没有了交际。

但闻颜还是遵守约定，一直在给他送新色。

无蕴子心中五味杂陈。

应知林把颜料塞入他的手中：“‘镜明楼’并不是颜颜的产业，而是上面那位的。”

“你是说皇……”无蕴子瞪圆眼睛看着应知林。

应知林接着道：“今年北方旱灾蔓延，国库入不敷出。”

“所以，卖琉璃又是为了筹集赈灾款？”

应知林点点头。

无蕴子道：“闻颜她……还真是一个矛盾体。”

“如果非要以**来评判他人善恶，闻颜所救的灾民，能否抵得上她杀的一个人？

她到底算善？

还是算恶？”

应知林不在乎外人的评价，但无蕴子曾被闻颜视作朋友。

至少，不能让他一直误解闻颜。

“这世道，本就不是非黑即白。即便是你，因为你的一幅画，私底下又引发了多少腥风血雨之事，那你是否真的无辜呢？”他拍拍无蕴子的肩膀，转身就离开了。

无蕴子看着应知林离开的背影。

忽地轻笑一声：他到底有多爱，才会保护闻颜到这种地步！

诗社里，突然有**声：“大家安静，你们听，外面是什么声音？”

众人侧耳倾听。

就听外面传来吆喝声。

“闪开闪开，我们护送的可是景和郡主买到的琉璃观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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