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外传来行人走过的声音,院内却安静的没什么声响,树下彩灯如绚烂星辰映在她脸上,贺泯此刻就如同闯入藏宝地的贼,面对着触手可及的宝藏却开始无所适从。
张青雨眼神迷蒙,慢吞吞地问:“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在嘲笑我?”
“......没有。”贺泯的声音有些哑。
她又凑近一点,“那你笑什么?”
贺泯喉头不自觉吞咽一下,随即缓缓低下头,侧着脸贴近,鼻尖相触碰之际呼吸交缠在一起,他声音更低了些,“……没笑你,笑我自己。”
张青雨轻轻从鼻子里应了一句:“嗯?”
贺泯的鼻息从她唇畔掠过,最终只是将自己的脸贴在她脸颊,轻轻蹭了一下,无奈叹了一声,“笑我自己。”
只能到这了。
她是喝醉了,但不是断片,如果他今晚越了界,他能保证后面自己绝不会再有机会接近分毫。
可惜他喝得不够醉,残余的理智还能在最后关头硬拉着他停下来。
贺泯避开她的眼,也不再看她红润的唇,站起身把手递给她,“走吧,送你回去。”
张青雨正处于酒意最上头的时候,脑子里像塞了无数团棉花,整个人好似神游天外什么都反应不过来,看着面前伸过来的手一动不动。
贺泯又叹一声,绕过来直接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穿过她腿弯,手臂稍稍用力就轻松将她抱起来。
柔软的身躯靠在他胸口,酒香掺着花香萦绕了全身,他紧紧抱着人向外面走去。
张青雨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似的,“那你喝醉了吗?”
“嗯。”
她窝在他怀里,语气闷闷的,“可你还没认输……”
“认输了。”贺泯将人拢得更紧,低声道:“早就输了。”
“汪。”
输的人是小狗,他情愿当她的狗。
——
夜半时分,雀落。
别墅二楼灯光未亮,只有一楼对着客厅的那扇窗隐隐透出些光亮,偌大客厅中只有沙发扶手边一盏落地灯亮着昏黄的光。
沙发上的人影久久未动,只向后靠仰头看墙上挂着的时钟,时针与分针交错过好几轮,玄关处的灯依旧没有亮起。
**渊坐在沙发上,脑海中一片空茫,思绪转动的时候就像生锈的齿轮,每一下都很费劲。客厅寂静,墙上时钟到了整点时发出的叮嗒声放大到极致,一声声响的脑袋直疼。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车子停下的声音,他站起身去开门。
别墅门外,路灯在上空亮着白色光晕,天幕中月光如水,落在地上与路灯融为一体,晚风吹来时带了点初秋的凉意。
黑色劳斯莱斯降下车窗,车后座张青雨清美的脸上红晕未散,闭着眼靠在贺泯肩头,路灯照映下,好似是稳固她的身形,贺泯的手穿过张青雨的长发搭在她肩上紧紧握着。
**渊没什么情绪地看了一眼。出门前张青雨说今天跟贺泯有约,一整天下来他的思绪都不是很清晰,看书看到一半就会想她们在做什么、说些什么,她会不会被逗笑。
想了很多,又控制自己不去想很多。
所有的混乱想法都在此刻看见她靠在贺泯肩头的一瞬彻底消失,不该让她和贺泯出去的,**渊想。
贺泯坐在后座没动,手也没收回来,转过头看他,昏暗车厢内看不清眼中神色。
**渊也没有说什么,只打开车门将张青雨抱出来。
关了车门,打开门,关门。
整个过程中没有人说一句话。
车外的身影消失在门内。
司机在前面透过后视镜看自家老板的脸色,面无表情的脸上眼眸低垂,浑身气压低的他没敢多说一句话。
方才在车上看自己老板环着张小姐,搭在肩上的手时不时卷起两根头发绕着玩儿,他还以为老板撬墙脚成功了呢,没想到后来就看见张小姐正牌老公出来接人了......
啊......好混乱。
司机收回目光,小心地问了句:“老板,接下来去哪里?
贺泯半阖着眼,手摩挲着后座上方才张青雨喝了一半的解酒药,“前面路边停吧,你先回去,我下车透透气。
——
雀落内,别墅大门关上,玄关的灯终于亮起,暖白色调的灯光落在男人脸上,冲淡了些许冷意。
“平渊?怀中的人喃喃出声。
**渊轻声应道:“嗯,是我。
张青雨在他怀里动了动,“我头好痛......
酒意在车上已经散了一部分,现在更多的是醉后蔓延上来的头痛与难受。
**渊笑她,“再忍忍,我去给你煮解酒茶。
张青雨没有应声,闭着眼像是又睡了过去。
**渊抱着人回到卧室,轻轻地把人放到床上,帮她脱了鞋和外套,再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
站在床边静静看了一会儿,他才转身出去煮解酒茶。
再端着解酒药进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二十分钟,**渊坐在床边轻抚她脸颊,“青雨?起来喝一点解酒茶?
床上的人没有动静,只安静侧着身躺着,脸颊埋在枕头上,陷进去一个柔软的弧度,耳边发丝随着呼吸起伏。
**渊又唤了两声,都没有得到应答,看她睡得香甜,便也没再坚持叫醒她。
他放下手中的碗,在床头灯下看她。
这个画面很熟悉,张青雨在家里偶尔也会喝酒,她酒量不好但喜欢喝一些入口醇厚不烈的酒,喝的时候她只管好喝,从不去想醉了之后的事。
她不知道自己一醉就像断片,只有喝点解酒的才会好一些,但**渊知道,他见过许多次。
家里收藏了很多口感醇厚的烈酒,有时**渊会哄张青雨喝一些,他喜欢她醉意醺然的样子,脸上飞霞眼神迷蒙,很美。
**渊看着她,其实她现在也很美,躺在床上陷在被子里,床头灯柔柔地照在她脸上,像一朵将开未开的牡丹。
可是偏偏,是跟别人一起。
他俯下身,低头在她唇瓣辗转,舌尖滑过她唇角再侵入唇中,轻轻叩着牙关去勾缠她的舌,他动作很轻,垂首闭眼吻的专注,没看见床上的人眉梢轻皱像是有些要醒来的样子。
片刻后**渊直起身,眸色深沉地望她半晌,随后转身拉开床头柜的抽
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避孕套。
轻薄的塑料包装捏在手中,**渊却久久没有动作,过了好半晌,他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剪刀,对着塑料包装剪了下去。
滑润的油从包装里渗出来,黏腻的触感沾在手上挥之不去,他拆开包装,拿出里面的东西用剪刀对着中间部位戳了几下。
“你在干什么?
身后幽幽传来一声问。
**渊动作僵住,迅速将手中的东西捏在手中垂到床沿下,随后转过身来面色镇定,“什么?
张青雨侧躺在枕头上,眼尾瞥了一眼他手中握着的剪刀,接着手掌撑着床半坐起来,她脸上还有些红意,眼里却已经清醒,看着**渊的眼神中意味不明。
她又问了一遍:“你刚刚拿着剪刀在干什么?
**渊手指控制不住地蜷缩一下,神态自然地将右手剪刀放回床头柜上,“没什么,刚才在衣服上发现一根线头,剪掉就没事了。
“剪线头剪刀怎么会沾上东西?”张青雨看着剪刀头上那发亮的部分“那是什么?油光还是水渍?”
“嗯?”**渊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刚才没注意可能之前沾上什么东西了吧。”
张青雨靠在床头沉默醉酒后脑子里像是有无数根神经在疯狂抽动一阵阵的胀痛感在脑海中四处乱窜撞的她现在根本没办法思考。
“是吗?”她又问:“那你左手拿着什么?”
心跳好似停了一拍**渊垂落在床沿的手紧紧握成拳黏腻的油顺着掌心脉络沾了满手他抬眼看张青雨感觉左手指缝中好似有什么东西滴落直直坠入他心里砸得生疼。
卧室内光线不甚明亮两道目光对视时却彼此都能看清对方眼中的神色强硬的、对峙的、退让与颓败的。
张青雨掀开被子下床走到**渊面前向他伸出手“是什么?”
**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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