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添可还记得您?”
幸芝轻声询问。
妇人先是点头,随即又摇头道:“是我去接的他,当时还是认识,与我痛哭一场。可是,自打我迁坟至此,他约莫是不愿意,这不就再没有回来过。我是想,如果他不愿也不肯记起我来,麻烦您让孩子们将我移出去,只盼您能出手解开我与他之间的羁绊。”
幸芝看了眼文春,道:“于情于理,您夫妻二人之事,我定会竭尽全力。只是为何您不亲自来寻我?”
“不知何故,我无法离开此地。”
幸芝这才发现,妇人双足深陷泥沼之中,似乎有人故意为之。
“这样啊。”幸芝说:“不过,既然您听见我与鬼差大人闲话,想必也知道问题所在,我这便去与您与张添孩儿托梦,由他们妥善处理后,自然会送您二人离开。”
妇人一听,面带喜色,再次长鞠到地。
幸芝离开公墓回首时,仍可望见半幅山坡上亮着银白色的微光。
那是张添的发妻。
文春不解问:“姐姐,你刚才明明有法子解开她的束缚,为何不肯帮她?”
幸芝没有回答。
她只是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就好像你家里忽然来了个人,住着你的房子花着你的钱,忽然有一天对方告诉你,这房子本来就是他的,你明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可周遭人却纷纷给对方作证。
张添一生共育有五子两女,想要找到他们并非难事。
张添搬入疗养院后,其余几个孩子都陆续搬离老宅,如今里面住的除了张添的续弦外,便是最小那位未出嫁的幺女,张水。
幸芝站在张水窗前,取出一滴烛油滴入其眉心,幻化出张添模样,告知其坟茔有异,让她明日一早请人来掘坟起棺。
同样的方法又在张添续弦身上施展一番。
只多加一句,若不变通,可伤子孙姻缘。
次日天未亮,张家老宅已是灯火通明,一连几个电话将孩子都叫回身边,请来山人扎幡诵经,声势浩荡进了公墓。
张添与发妻并非合葬墓。
只是长子见父亲墓室开阔便私自做主将母亲的骨灰置于父亲棺椁旁。
如今墓室中,除了张添的棺椁外,还有一大一小两个骨灰盒。
稍大一点的,一眼就能看出是紫檀木。
至于小的那个,用的材料就很一般,原木色的材质上只刷了层桐油。
张家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这突然多出的骨灰盒是何来历,询问墓园管理员也没有说法。
众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张水提议先报警,让警方来调查。
不到中午,调查结果就已出来,警方拿着两段视频交给张家人。
第一段便是张家老大偷偷将母亲的骨灰放入张添的墓室。
这段视频很清楚,显然对方也没想避着人,穿着模样被监控都拍得一清二楚。
第二段就相对模糊些,显示是在棺椁入墓室的凌晨,一道瘦削的身影从墓园北区沿着探视道蜿蜒而上,穿着深色的连帽衫,医用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大半夜的鼻梁上架着茶色眼睛,双肩包紧贴着前胸。一路上东张西望,双手紧紧护着双肩带。
看得出,这人十分害怕,好几次差点踩空栽了跟头,但她的手一直没有离开过背包。
直到张添墓室前,才肉眼可见的卸了胆气。她在墓室前磕头,将双肩包打开,整个人伏在地上将木盒子放进墓室,再仔仔细细盖好帆布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墓园。
“小蕴儿!”
张水一眼认出侄女,指着屏幕喊道。
“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张水看了眼视频右上方的时间,疑惑道:“再查一下,她到底什么时候回英国的。”
张蕴的电话很快打通,她也没隐瞒,直言道里面的东西就是她放的,至于放的什么,谁也不许动。
“不许动!我马上就过来!”
“你来哪里?你不是回英国了吗?”
“不用你管!总之,我没有到,谁也不许动它!”
约莫二十分钟,张蕴便出现在墓园北门,穿着蓝色睡衣的她一路狂奔,直接冲向那个木匣子,确定没有被打开后才松了口气。
张蕴是小辈里最小的一个女孩,打小又伴在张添跟前,极为受宠。
她昂着头,在一大群亲人里搜索一番道:“你们都梦见呀爹了。”
呀爹是张蕴对张添的昵称,小辈的里面只有张蕴这般唤他,独属于张添记忆里的乡音。
“小祖宗,你倒是说呀,这木匣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她的父亲在旁骂道。
便立时有人出来护着她道:“你那么大声干嘛,没看小蕴儿跑得满身汗,总要给她喘口气吧。”
张水在她身边坐下道:“你是在这里说,还是回家说。”
张蕴点头道:“就在这吧,呀爹也在呢。”
她话音一落,众人皆打了个寒颤,忙环顾四周,朗朗乾坤只觉得阴风阵阵。
山人正欲开口,张蕴便已经缓缓道来。
她知道张添状况不好时,便早早从英国赶回来,日日陪在特护病房内,只是那时张添已经多数时日昏睡不醒,偶尔醒来也常常忘记一身防护衣的女孩是谁。每次张蕴不厌其烦的解释,张添勉强点头记住,下次仍是记不住。
直到有天夜里,张添忽然醒来,精气神十足,非要张蕴摘了口罩。
张添笑眯眯的打量着自己的重孙女,问:“蕴丫头,阿丁呢。”
“阿丁啊。”
张蕴一时愣住,不知该如何开口,说出阿丁早已不在人世。
“下次要带阿丁一起来看我哦。”
张添说完这句话,便让张蕴离开,他有些困了想再睡一会儿,他还让张蕴不要走远,等他眯一会儿让她推着出去晒太阳。
凌晨,张添在睡梦中离世。
得知这个消息后,张蕴在当日飞回英国,将阿丁的骨灰带回国内放置在张添的墓室内。
“就因为一句话,你就把那条狗跟阿祖放在一起?”
众人面面相觑。
张蕴抱着阿丁的骨灰盒,目光却停在张添的棺椁上,低低的开口道:“我也是没有办法,呀爹一直站在我床边,找我要一只全身都是金毛的狗。我问了人啊,呀爹根本没养过狗,唯一的就是阿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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