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芝回到店中,即刻点了腕香,约莫等了会儿,鬼差大人才抱着元宝慢悠悠打正门进来。
“又怎么了,没看见我要领孩子吗?”
“元宝怎么还在你这?他不是该入轮回吗?”
幸芝打量着元宝,虽然只有半日功夫,这孩子明显又长开了些。
鬼差叹息道:“还需几个冥日,如今这世道,好人家也不是天天有的。”
幸芝想起什么,忽然问道:“他还能投回这一世……”
“不能。”
不及幸芝说完,鬼差便打断道:“说吧,找我何事。”
“对,灯笼。”
幸芝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鬼差浑不在意道:“他既然能入你的灯笼,想来是与你有些机缘。你若是不理,让你这灯笼里的阴火日日炙烤,不要多久便会灰飞烟灭。若你有心,不如替他解了心中因果。”
“不是,他得先从我灯笼里出来,然后问个前因后果是吧。你知道那灯笼对我的意义,他这么藏在里面,我心里不踏实。”
幸芝举过灯笼,烛心并未点燃,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
却听见男子幽幽之声传来。
他说:“我又没非要藏在这里。我好好站在桥上,还没说什么,你便把我关进来呢。做鬼也该有鬼权吧。”
听得出来,他比幸芝还要不满。
“闭嘴!”
幸芝轻斥。
鬼差见状歪头道:“显然,你们沟通不成问题。至于你这灯笼,除了你的血亲,无人可以损毁。他心愿一了,自然就能出来。”
说完,鬼差便抱着元宝消失不见。
幸芝盯着灯笼,文春在旁小声道:“姐姐,这人长得帅吗?要不我进去劝劝他,说不定人家就愿意出来呢。”
幸芝没说话,将灯笼挂了回去。
文春站在原地等着。
未几,幸芝取出灯笼点燃烛芯,文春打着转儿钻进灯笼。
只听几声惊呼后,文春发出惨叫。
幸芝正准备吹灭烛心时,文春面如土色地跃出灯笼。
“太惨了,姐姐,你一定要帮帮他。”
“他出来吗?”
文春摇头:“他出不来的,魂体残缺,出来只怕要灰飞烟灭。”
“怎么会?他明明在桥上好好的。”
“姐姐,他肚子里什么都没有,就连盲肠也被掏空了。那断口瞧着精细,出血口也被处理过。我担心他还活着时候就被掏空了。”
“可他明明说是从桥上坠河淹死的……”
幸芝没有继续说下去。
也许是死前记忆过于恐怖,有些鬼会在死后将临死前的记忆稍稍美化一些。当然不乏有鬼美颜过头,到最后连自己到底怎么死的都会忘记。
幸芝为难。
如果他一直躲在灯笼里,幸芝将无法读取他的回忆,如果读不到回忆,以幸芝现在的能力,很难还原他的死因。
“这样,我们再去桥边一趟,看看那边有没有停留三年以上的野鬼,假如他恰好看清他死亡的整个经过。”
文春看了眼天色。
“要不,晚上再去?”
“不行。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幸芝提着灯笼,将店门关上后,匆匆回到断桥上。
早已有野鬼等在桥边,还真有个野鬼站出来说自己确实看到整个事发经过。
幸芝让他上前一步,才看清是只男鬼,身形消瘦风吹即倒。
男鬼环顾四周,又打量幸芝道:“我知道你。那家茶餐厅新来的老板娘。我可以帮你,但我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
男鬼看了眼幸芝的灯笼笑道:“我知道,鬼差们都很眼红您这盏灯笼,我想知道这盏灯笼的来历。”
“你这只野鬼倒是奇怪,我同你打听件事,你倒是盯上我的灯笼。你若是不想说,大可不必站出来,继续在河道里做你的孤魂野鬼就是。”幸芝顿了顿道:“或者,我现在唤鬼差大人过来,将你打个魂飞魄散,如何。”
她抬起手,露出代表阴司鬼差身份的腕香。
换作从前,定能将不识相的野鬼吓得屁滚尿流。但今天这只尤为特殊,他站在原地继续拉扯道:“如果灯笼不行,给我一滴烛油也行。”
“你知道得挺多嘛。灯笼不行,烛油也不行。”
幸芝不由地打量起这只野鬼,虽然数学,但身上衣裳完好,想来是有人祭奠,穿着打扮尤为考究,只是不知为何,一根银色铁链将其牢牢锁在河道中,致使他与幸芝说话,也不得不踮起脚尖。
“看来你也不如传闻中的良善之辈,既然什么都不愿意,你为何又要帮他?”
“帮他?我跟你说做鬼太无聊了,你信吗。”幸芝露齿一笑继续道:“你说,如果我真无聊起来,把你拿着,就那么挂在我店门口阴干,再卸了八块支起烤架,拿来孝敬鬼差大人,是不是也能卖个好。嗯?”
幸芝说着,骨指已经轻蘸烛油,朝那男鬼额间丢去。
那男鬼没想到她说翻脸就翻脸,双手抱头准备闪身,却见灯笼中的烛火乍起,将半幅断桥整个笼在光晕中。光线之下,诸多野鬼无处遁形,双脚似被死死钉在桥上丝毫动弹不得。
“别,别,别,我说,我说。”
“迟了。”
烛油已然落在男鬼额间,数断回忆如同被翻开的书摊放在幸芝眼前。
她随手抽走两段。
第一段是这个男鬼死前的回忆。
第二段是藏在幸芝灯笼里男鬼死时的那段记忆。
幸芝收拢烛火,其余野鬼一哄而散,只有被取走记忆的男鬼伏在桥上。
“想要我的灯笼不成又打烛油的主意,看来你是个懂行的,也许还知道些我不知道的事。”
幸芝点开对方死前回忆。
男鬼名唤秦阳,是个富三代。这个秦家解放前是走湿货闯江湖的,全国各地下过的斗少说也有上百。解放后,又通过些手段将大量冥器弄出国。尽管到秦阳这代,钱财什么也差不多洗白了。但有些因果一旦背上,就是甩不脱的。
秦家一脉单传,子息单薄。
这帮人又迷信得很,秦阳一出生就批过字,说二十而亡后继无人。
也不知道秦家用了什么法子,秦阳死时已有二十二,确实无子,身子早就掏空了,只剩一具白骨。
秦阳的前半生走把灯似一闪而过。
三年前,四月十五。天降暴雨。
秦阳一个人驾车穿行在瓢泼大雨中,他似乎很慌张,一路上都在不断注视后视镜,从左到右,观后镜中显露他的面容,双眼发青面色煞白。
他似乎在躲避什么,好几次偏离导航路线,再不断纠正,如此反复。
雨越下越大,砸在玻璃车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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