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木的感冒没什么大问题，这次行动她当然也要参加。

A大队基地里一片肃杀的忙碌。三中队和一中队迅速集结，领取装备，登上运输车，风驰电掣赶往军港。

“嘉峪关号”驱逐舰如同钢铁巨兽泊在码头。凌木跟着袁朗、齐桓等人踏上舷梯，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带着引擎低沉的震动。他们被直接引向舰桥。

会议室。

一位肩扛大校军衔、面容刚毅的中年军官站在海图前，正是此次行动的总指挥。

他的目光扫过袁朗和凌木等人：“袁队长，情况紧急，客套话免了。任务简报由作战部门长程沂川少校负责。”

“是！舰长！”一个清朗的声音应道。

A大队的战士循声看去，作战部门长程沂川少校走上前来。

他不到三十岁，身姿挺拔，穿着笔挺的海军常服，面容温和，甚至带着一丝学生气的腼腆，眼神却深邃沉静。

“各位A大队的同志，陆战队的同志，”程沂川的声音清晰平稳，目光扫过众人，在凌木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讶异，随即移开，“任务简报如下……”

他指着海图和沙盘模型，语速适中地介绍萨达尔内陆被困侨民的位置、沿途乱军分布、预设接应点和撤退路线。

凌木专注地听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在程沂川的眉眼和断眉处多停留了几秒。

这位海军少校……眉眼间竟有几分像她父亲凌北海年轻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右眉那道同样的断痕（程沂川的在左边），觉得有点意思。

简报结束，众人各自领命。凌木整理资料时，程沂川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那点腼腆又浮现出来：“凌木少校，刚才的简报，有什么需要我补充说明的吗？”

凌木抬眼，对上他那双沉静的眼睛，笑了笑：“很清晰，程少校。你的专业水准不容置疑。”她顿了顿，半开玩笑道，“要不是当初被我的队长选去了陆特，说不定现在也穿着海军蓝和你在舰上吹海风呢。”

程沂川微微一怔，随即也笑了：“那真是海军的损失。不过，”他看着凌木漂亮而锋利的眼睛，“凌指导员说……要不是去了陆特，可能会在舰上服役？这……真有点意外。”

凌木转过身，背靠着冰冷的金属舱壁，嘴角那点惯常的玩味淡了些，眼神变得沉静。

“没什么意外的，”她声音不高，“我学的专业是心理学。其中一个方向，就是远洋心理学。”

程沂川明显愣了一下。他设想过很多种可能，比如舰艇指挥、通信、甚至轮机，但“远洋心理学”这个带着人文关怀色彩的专业，与眼前这位锋芒毕露、仿佛为战场而生的特种兵指导员，反差实在太大了。

凌木的目光投向舷窗外那片无垠的蓝：“研究长期海上作业、远洋航行对人员心理状态的影响。压力、孤独、信息隔绝、空间幽闭……所有那些在陆地上可能被忽略，但在茫茫大海上会被放大的东西。”

程沂川沉默了几秒，眼神里多了些复杂的意味。他微微低头，看着自己干净整洁的军装袖口，仿佛那上面承载着无数航行的日夜。

“是……我们这个职业很特殊。”他开口，“既置身于庞大的集体之中，又像是被隔绝在一个透明的泡泡里。

“海是深渊，茫茫无涯。”凌木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钢铁舰体，投向那永恒的蔚蓝深处，“它给予航行，也给予孤独。研究它赋予人的心理烙印，其实……是在研究人自身的极限和韧性。”

她收回目光，看向眼前的少校军官：“所以，我现在其实很遗憾。学了那些，最终却没能真正为……像你们这样的人，解决哪怕一点点航行带来的心理问题，做出些改变。”

程沂川看着她：“孤独是永远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它只能被暂且压制，然后在某一天突然爆发，当然……也许永远不会爆发。”

凌木闭了闭眼：“抱歉，程少校，作为一个从来没有远航过的人，我实在没有资格在这里纸上谈兵。”

“凌木少校，人生就是一场单人的旅行。”程沂川温和地打断了她，“不过我的梦想，是退役之后在陆地上买一栋小房子，那里都可以，只要双脚站在坚实的地面上。”

他压了压自己的帽子，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变得很平静：“但是作为军人，我准备好了去任何地方，去承担任何可能。”

“每一个人都是一座孤岛。”凌木轻声说，“可我们毕竟不是生来就为享受孤独的，程少校，我真希望你能够找到……归宿……不管是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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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准备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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