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镜最终还是把若君叫了来,同她半真半假地编了个谎话。
她只对若君说这是封不大好叫人看见的情书,为免自己名誉受损,需秘密在邸外雇一个体面的信使送到宫中去。
若君到底还是她的亲信,如此一听便信了,遮遮掩掩地替她把信送了出去。
元镜松了口气。
她想,希望那屿亲王从此绝了这念头才好。
她不是没有想过寻个可靠的丈夫结婚。她的父亲留给她的钱帛庄园虽也可维持生计,但她身边并无可依靠的兄弟或奶兄弟,她自己则不能、也不懂得亲自出面管理庄园地产。
这些产业在她离开常陆之际,就早已经叫贪婪的家臣、地方豪强近乎蚕食殆尽了。
她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招赘丈夫,将全部家产倾家相托。由丈夫出面经营,总还算能替她保住安逸的生活。
除此之外,就是投靠族内亲眷。
元镜现在走的就是这条路。
可投靠亲眷,就意味着她将过着寄人篱下、战战兢兢的生活。此时述子还未出嫁,她尚可以在左大臣家中有一席之地。来日述子结了婚,若她一直留在本家还好,若她哪一日搬去丈夫家,那时难道元镜这个年轻、未婚的“姐姐”还能跟着去吗?
就算述子婚后一直留在本家,由她的丈夫前来探望。可那个时候她与述子之间也不会再有现在这样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了,她再频频围绕在述子身边,只会造成她与她丈夫之间的隐患。如若述子的丈夫多情些,恐怕元镜也会成为那人的情人之一。
那时候,元镜会落的个什么境地呢?
她会回到原点,由所投靠的亲眷长辈为她选择一门婚事,仍旧带着剩余的家产嫁人。
……
元镜自父亲去世后,曾反反复复地考虑过这个问题。
殊途同归,其实最好的办法还得是找到一个可靠的丈夫,能保她一世安乐。除此之外,别无他途。
这是元镜推演了无数次的结果。她构想了种种办法,仍然得出了这唯一的结论。
如今
她的一切均须由她的保护人柏玉左大臣所决定。左大臣似乎对她起了不良之心日后等述子出嫁她必然沦落至他的掌心任由他处置。
而这位骤然求爱的屿亲王身份特殊又不甚相熟。一时的花言巧语显然不可靠。此刻他都未必能过得了柏玉左大臣这一关何况日后呢?
元镜左思右想清楚地意识到她必须选择一位丈夫作为后半生的依靠。
可是纵然事实如此她却还是不知为何有一些荒唐的期望。
她也说不清自己在期望什么。明明眼前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她却还是在这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期望的支配下踌躇着不肯踏上去以至于放弃那些常陆的求婚者千里迢迢来到京都宁愿得罪柏玉左大臣也要守着述子维持着她那只有自己知道的尊严。
述子如此依赖她视她为长姐、老师。可只有她知道其实是她在依附着述子生存。
深夜里**无云月辉明亮。元镜对着被月色照得亮如白昼的窗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那封写给屿亲王的回信不能叫人看见所以她特意安排若君在夜色遮掩下将信送出。
平日里若君或有时会陪她睡觉。只是此时若君不在其他侍女都是柏玉安排来的她不愿意见。因此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寂寥地对着夜色发呆怎么也睡不着。
就在这时一道脚步声钻进了她异常清醒的耳朵里。
元镜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
她一下子回想起上一回屿亲王深夜潜入的情状瞬间坐了起来。
那道脚步声在夜里不算明显但也能叫人分辨得出有人正慢慢沿着回廊朝这边靠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
直到停在了元镜隔壁的屋子门前。
元镜一怔。
那是若君往常睡的地方!此时那屋里还有几名其他侍女正在酣睡。
这下元镜彻底坐不住了。
她疑心是那屿亲王发了癔症竟真的打听出“若君”的居所再次深夜来访!
她赶紧披上外衣也不顾整理头发衣裳膝行至两个屋
子的隔断旁,将耳朵贴在紧闭的纸隔扇上。
隔壁屋子里只有几道侍女清浅的呼吸声。
“哗啦——
纸门被人拉开的钝响。
元镜心中着急。
她怕侍女们被吵醒,知晓自己的秘密,忙打开眼前联通两个屋子的纸隔扇——
一双漆黑、锐利的眼睛隔着狭窄的侍女房与她对视。
元镜用袖子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震惊地看着那个从夜色中走进来、气宇轩昂、端肃高大的男子。
长明中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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