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少虞闷闷地哭了一会儿，手帕都被泪水浸湿，眼圈周边微微肿起，一摸就辣辣的疼。
他有些缺氧，头疼得厉害，脖子不舒服，刚想躺床上休息一会儿，电话突然响起来。
那是他给乌流光设置的特殊铃声。
发生什么事了？
他揉了把眼睛，又吸了吸鼻子，用小毯子把自己裹了一圈，慢吞吞地爬了起来，拖着鞋子挪到了桌前，把手机拿起来。
“喂，乌乌，怎么了？”
他声音低哑，哭过的鼻音很明显。
乌流光本急着告诉他事情，一听这声音，就立刻把事情甩到脑后，急急询问：“还问我怎么了，那事不重要，你先告诉我，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你不是去看Star的画展了吗？”
宁少虞鼓起腮帮子，一直憋着的不能说的话都找到了倾诉的对象，他委委屈屈地喊：“乌乌，我病情加重，刚刚在画展，假性情热了。”
“医生跟我父亲说，不能再拖了。”
“他们让我跟徐星湛尽快完婚。”
“你不愿意吗？”乌流光立刻给他提供新的方案，非常积极地卖哥，说，“要是不喜欢他，那就换一个呗，我还有个哥哥呢，他没有恋人，我把他介绍给你。”
宁少虞噎住，他沉默片刻，轻声道：“不是这个原因，我一个都不想选，乌乌，我父亲想要让我的联姻对象提供信息素液，可我因为生病，不能让对方标记。”
“啊，这样啊……”乌流光长长嗯了声，斟酌着回复，“那你直接找愿意干这事的不就行了。”
“钱，权，或者是更亲密的关系，在你的接受范围内，他想要交易什么，你就给他什么，这样就扯平了。”
宁少虞怔住，他脑子里飞快地划过这两天徐星湛和他一起相处的种种，难得迷茫地思考。
徐星湛想要从他这里获得什么呢，即使是联姻，他也完全没有必要对他这么好。
他想不透，看不懂，最后也只能敛下睫毛，反问：“乌乌，你这么急着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哎，我差点忘了这个事，”乌流光那边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像是他太过激动不小心把东西都挥到了地上，“我去帮你找老师请病假，他拒绝了，说你既然可以打电话拜托我，那么病情也不是很严重，让你亲自去跟他面对面请假。”
“不然他就算你旷课，扣你一次平时分，算上上次迟到，再犯一次事就直接取消考试资格。”
“我真服了，什么破人啊。”
宁少虞拧着眉头努力想了下，才想起来明天是杜登的课。
偏偏是他。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收拾东西，道：“那我回来一趟，我的病情不算严重，出院就一会儿也不碍事，等处理好事情我再回医院。”
“也只能这样了，你到了跟我说，我去找你。”
宁少虞拎着小包往门口走，鞋子穿得急，袜子滑下去裹到一起，走起来很不舒服，他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去够抬起来的脚，试图蹦着把袜子扯上来。
但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平衡感，只是蹦了两下，他就身子一歪，脚落到地上，踉跄几步扑向了大门。
糟糕，要摔跤了。
宁少虞下意识闭上了眼，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疼痛，大门却突然打开，他的手腕被人一把抓住，轻微用力扯过去。
“小心！”
他轻啊了一声，扑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鼻尖没碰到硬物，而是砸到了柔软的掌心，不痛，只是有点酸。
“你怎么笨手笨脚的，”徐星湛调侃，“学习火烈鸟吗。”
宁少虞睫毛扑闪，小心往上瞥，还有点怯怯不安，他迟疑着询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徐星湛轻呵了声，他把人扶正，转身从外面的椅子上拿起电脑，点开文件，接着一把塞到了还好奇盯着自己的人的怀里。
“我就压根没走，坐在门口给你做东西呢，喏，作业都做好了，你看一下有没有什么问题，有的话我现在改。”
宁少虞目光在他面上徘徊：“你没走，那你听到什么了吗。”
他心情莫名很紧张，但说不清是为什么，明明是他坚定提议徐星湛要拥有配合治疗的知情权，可当他发现这件事可能真的被对方听到时，他又不想面对现实，不敢去看对方的脸。
徐星湛却挑了下眉：“你试探我？我像是那种偷听人家说话的人吗，放心，就算你跟你父母说了我的坏话，我也不会在意的，我不至于就这点肚量。”
宁少虞噎住，他惊异地看着徐星湛，确定了这是男人的真心话，顿时无语。
不是，他们有什么很特别很亲密的关系吗，充其量算是合作伙伴吧，他为什么要专门跟父亲说徐星湛的坏话啊！
郁闷难受还没来得及涌上心头，就被徐星湛一股脑全挥走了。
他低头检查小组作业内容，片刻后，轻轻咦了声，“你竟然做的这么好。”
他自己写都没有这么认真！
大家不都默认小组作业可以用ai糊弄水过去吗，怎么徐星湛还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看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宁少虞抿了抿唇，收起电脑，主动邀请：“谢谢你帮了我，等有空我请你吃饭吧。”
“好啊，折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徐星湛也不推拒，张口就答应下来。
“今天不行，”宁少虞下意识拒绝，他为难地捏着衣角，解释，“我要回学校一趟，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应该没有空跟你出去吃……”
“那不是正好。”徐星湛却笑了起来。
他平时看着又傲又凶，笑起来却有股恣意飞扬的少年气，宁少虞情不自禁地盯久了一点。
徐星湛敏锐地捉住了这一瞬的失神，唇角翘起，大方道：“我随便吃点就行。”
宁少虞还想挣扎一下。
徐星湛却幽幽道：“请吃饭请吃饭，说着好听，最后都是不了了之，你不会也只是跟我客气一下吧，我可是刚刚才帮你写了作业的。”
可恶，拿人作业手短。
宁少虞肩膀一松，抱着电脑嘀咕道：“我才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呢，你非要现在吃就跟上。”
路程不远，两人直接步行返校。
途中宁少虞看到了个卖棉花糖的小摊，驻足看了一会儿，舔了舔嘴巴，明显馋得很，但最终也没有走过去买一个。
徐星湛跟着他停下，来回看了一下，也没有主动上前去买，询问：“想吃怎么不买。”
“吃不了，”宁少虞眼巴巴盯着，强迫自己收回了眼神，解释：“身体不好，很多东西都不能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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