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的余韵是如此沉重,江愿醒来时,仿佛是被无形的海水浸泡了一夜,四肢百骸都灌满了铅。
她坐起身,花了好几分钟才消化完这个荒唐的梦境。她不仅结婚了,还在婚礼上大言不惭地邀请太宰治给她当男小三。不知不觉间,她的性癖已经发展到很野蛮的地步了。
但必须承认,梦里太宰治带着一种淡淡的死感,实在是美味。她又细品了一番,直到想到梦境惨淡的结尾,才平静地抹去脸颊上未干的眼泪。
出于某种奇妙的直觉,她忽然回头,伸手探向枕下。指尖触到一片冰凉而坚硬的质地。
抽出来一看,掌心里正躺着一块未经打磨的鸽血红宝石原石,在贫民窟清晨的微光中,呈现出一种近乎流淌的、鲜活的深红色,仿佛一颗凝固的心脏。
这正是费奥多尔用于制作首饰的同源石。它显然拥有某种干涉梦境的诡异能力。江愿瞬间明白了接连不断的噩梦的元凶,不由得一阵恶寒从尾椎升起。
她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块来历不明的石头狠狠扔向房间的角落。它撞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然后滚进了阴影里。
费奥多尔当然早就醒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没睡。他依然穿着那身标志性的白色俄式罩衫和毛绒帽子,端坐在电脑前,背影瘦削而孤高,仿佛已经与那张破旧的椅子和屏幕上跳动的数据融为了一体。
江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掀开薄被,毫不客气地对那个背影提出了最基本的生理需求:“我饿了。”
他头也不回,只抬起修长的手指,指向旁边一个漆皮剥落的破旧橱柜。
江愿走过去打开,一股陈年腐木和食物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里面只有几样东西:一包开了封的、边缘已经干裂的黑面包,一罐标签模糊不清的腌菜,还有一个孤零零的受潮茶包。
她拿起那块几乎能当武器使的大列巴,掂了掂,然后用一种混合着嫌弃和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那个背影。
“费奥多尔,这些你留着下葬的时候吃吧。”她关上柜门,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我想吃现烤的杏仁可颂,还有Valrhona的热巧克力。”
一个被绑架的人质,面临着随时被撕票的威胁,不仅没有心怀恐惧,反而开始向绑匪点单。这场景荒谬得足以写进三流喜剧剧本。
费奥多尔终于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他没有回头,只是双手交叉,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像一尊正在思考神谕的雕像,彻底无视了她。
饥饿感最终战胜了尊严。她认命地从橱柜里拿出那块黑面包,掰了一小块,就着带铁锈味的凉水,小口小口地啃着,像一只在末日储存冬粮的仓鼠,腮帮子鼓鼓囊囊。
吃完后,她仔细地擦了擦嘴,走到费奥多尔身后,好奇地看着屏幕上飞快弹开又关闭的页面,是城市里各处的监控画面。屏幕左侧,是一段快速滚动的数据程序,同时操作着数百个画面那些难以察觉的奇怪细节,一只垃圾桶,一辆路过的警车,一只松鼠……
她看不懂,但视线默默地投向角落的电源。
费奥多尔的声音在同一时间响起:“想死?”
她自然不会做这么显而易见触怒他的事,叹了口气,静静地看了一会,试图劝说他:“其实,你挺厉害的,为什么不找个班上呢?”
费奥多尔让她去墙角抱头蹲着。
今天是她被绑架的第三天,外面的世界天翻地覆。
昨日,森鸥外与福泽谕吉同时倒下。太宰治从异能科拿来一只干扰器,强制将异能运转周期切至九十六小时,延长了共噬发生的时间。但港口黑手党与武装侦探社的战争,依旧全面爆发,枪声与异能交锋在城市各处此起彼伏。
掌握局面的两人,在拉扯共噬时间上心照不宣,并毫无顾忌地给对方阵营制造新的麻烦,竟有种棋逢对手的酣畅淋漓。
费奥多尔似乎已经默认,江愿这颗“棋子”在牵制太宰治上的利用价值为零。但他显然另有打算,既没有撕票,更不可能放人。
费奥多尔与太宰治,就像一枚硬币的正反面,既相似又截然不同。他们拥有着非人的智慧,对人类的弱点洞若观火,对超越常识的事情,保持着近乎荒唐的宽容。但相较之下,太宰治不会过度滥用掌控他人的权柄,费奥多尔则是一个极致的目标至上、利益至上者。他很快就找到了榨干江愿剩余价值,并取悦自己的各种新方式。
一大清早,新的洗护用品、真丝睡衣、和最新款的咖啡机……就陆陆续续出现在了这个破败的藏身处。费奥多尔面无表情地支付了所有账单,然后在江愿像一只快乐的筑巢小鸟,兴高采烈地布置好一切后,理所当然地端走她精心冲泡,并准备自行享用的咖啡和红茶。
冷萃,手冲,冰滴……他消耗咖啡因的速度之快、要求之多,一个饭不吃觉不睡的人,竟然要喝手磨手打的400次咖啡。江愿感觉自己一整天什么都没干,就在烧水、倒水、磨豆、醒茶、点茶中度过,活像一个被迫供奉神明的苦行侍女。
他喜怒无常,兴致上来,在她端着滚烫的水壶经过时,状似无意地伸出脚。江愿被绊倒,小腿被烫出一片刺眼的红,她疼得眼泪直打转,只能抱着膝盖躲到角落里偷偷地哭。而他会坐在椅子上,用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饶有兴味地欣赏着她的痛苦。
深夜,他又把刚睡着的江愿从被子里拖出来,强迫她打牌。他甚至不需要出千,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杀得片甲不留,然后在胜利后,用一种冰冷的探究目光看着她,轻声问:“你好笨,你跟太宰君的共同语言是什么?”
江愿被他反复羞辱,折腾得头昏脑胀,又被精准地戳到痛处,愤怒地用泛红的眼睛瞪着他,手里那副扑克牌被攥出褶子。
费奥多尔记起来她还有一处强项,于是逼着她拉一整晚的大提琴。这间屋子里不知为何会有一把保养得极好的大提琴,成了她新的刑具。他坐在椅子上假寐,她就必须不间断地拉琴,从巴赫到肖斯塔科维奇,用那些或庄严或悲怆的乐曲为他伴眠。到了白天,他精神抖擞地出来工作。
在昼夜颠倒的体力精神的双重摧残下,江愿只撑了不到一天,便被折磨得几乎沾到枕头就能睡着。但费奥多尔偏偏要盯着她睡觉。他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在黑暗中用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注视着她。
“你……你怎么这么吓人呀,”江愿用被子蒙住半张脸,声音闷闷的,“这谁还睡得着了!”
话虽如此,没怎么吃过苦的大小姐意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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