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海风吹过,激得王金妍打了个寒颤。
她穿着前些日子死皮赖脸央着温兰杜买的小熊睡衣,站在沙地上,异常的心跳震耳欲聋,咚、咚、咚,敲得她无所适从——
……她回来了吗?
车轮驶过的动静打乱了她的思绪,那声音很沉、很重,似是要碾碎每一粒泥沙,这绝不是自行车!她眼睛一亮,循声看去,一辆深绿色的吉普车就撞进了她的眼底。
王金妍还没来得及反应,车上就跳下了一人。那人快步朝她跑来,猛地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现在,她确定自己回到临海村了——
“……这种不听话的娘们,就该打!”“可不嘛,你看她打扮得奇奇怪怪的,没点女人样。”“嘘……小点声吧,这小丫头发起疯来比狗还狠。”
“我一个大男人还怕她?”“哈哈哈老王,感情上次被她吓得猫家里的人不是你啊!”
多么熟悉啊,熟悉到王金妍鼻尖一酸。
巴掌的力道不重,却仍将她的脸扇向一旁。火辣的痛感顺着耳根蔓延,她苦笑了一声。
王巧儿满头大汗,疾言厉色,“金子!你还有脸笑!你知道我们找了你多久吗!”
“……”王金妍沉默了片刻,抬眸看她,“姐,我不笑,难道该哭吗?”
与温兰杜的两个月,在这里不过三天。
从王巧儿家离开的那天,王金妍就消失了。最先发现她人不见的,是宋竞鹰,起初他们还以为她是路上有事耽搁了,翌日清晨仍不见人,才发现不对劲。事情闹大后,宋竞鹰的哥哥宋书铭调了辆车,王巧儿就坐着,在周边的几个村落间来回地找人。也是巧了,在她回村的路上一眼就认出了王金妍。
姜秋红和王巧儿还在聊着,她们夸赞着宋竞鹰多么优秀、多么体贴,又指责王金妍多么任性、多么不懂事,这些话听得她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王金妍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却恍惚察觉一道目光正悄无声息地落在她的身上。
她抬眸,是四哥王裕安。
四目相对,王裕安飞快别开脸,看向了别处。
王裕安大了王金妍两岁,幼时,两兄妹大多在一处玩。王金妍性格活泼,王裕安则完全相反。两人的长相都随了母亲,好看得紧。可惜,女人的好看落在男人的脸上,那又是另一种评价体系。大约在王裕安六岁那年,他不明不白从山坡上摔下,摔断了腿,成了个瘸子。
自此,村内因坡脚被调侃的人又添了一个,而上一个,是他们的父亲王弘光。
他们笑着说,“瘸子光”终是后继有人。
王裕安残疾后,性子变得比以往更加内敛,性格尖锐的王金妍也就自发担任起了保护哥哥的角色。
可就在那天,她替哥哥和村子里的小混蛋们打完架,王裕安却拄着拐狠狠地将她推倒在地,他冲她吼,金子,你别再给我惹麻烦了!
从那天起,两兄妹再没说过一句话,晃神间王巧儿已经来到身前。
她点了下王金妍的额头,语重心长地说:“金子,你乖点好不好?你已经不是小孩了,两个月前你就出海逃婚,现在新婚不久又离家出走。不守妇道、夜不归宿,这些词压在咱们女人身上是能逼死人的……”
王金妍默不作声地移开了眼,“……”
见状,王巧儿沉沉地叹了口气,“就算你不在乎自己,你也得考虑考虑竞鹰吧?”
“是啊,金子。”姜秋红也附和着,“竞鹰当时可急坏了,险些在咱家门口摔了一跤。就说这车,要不是他去求,宋司令未必肯帮呢!”
她们又说了很多,可王金妍什么都听不进。她觉得身体很沉、很累,想要好好睡一觉,但直到天色渐晚,两人才停下“讨伐”,并驳回了王金妍想要在家住一晚的请求。
她被送上车,辗转回了自己与宋竞鹰的“家”。
临行前,她们反复嘱咐王金妍,要和宋竞鹰道谢、服软。但这些,她一件都没做。
因为当晚,王金妍就发起了高烧。
混沌的高热,在灼烧着她的躯体,王金妍躺在那张简陋的床上,却再也没有梦见上一次发烧时的冰山。她被如岩浆般的滚烫追逐着,迫切着想要寻找一丝让自己松快的凉意,但一无所获。
光怪陆离的景象一遍遍从眼前掠过,她的手摸到了一柄冰凉的金属。王金妍攥住它,却被那锋利的边缘划伤了虎口。刺痛感将她的混沌驱散了一丁点——
“你不会真喜欢她了吧?满大街找她做什么?雨下得那么大,连支伞也不肯撑。”
“……她毕竟是个女人,我担心她遇见危险。”
“呵,你担心她遇见危险,就不在乎我会担心你吗?临海村的五好先生?”
“你别生气啊……”两人的谈话声逐渐变小。
许久,才听那人再次开口:“也不知道你爹妈怎么想的,千挑万选给你选了这么个大麻烦,那还不如我……算了,感冒了吧?我给你煮点姜汤吧。”
……
那人又开口了,“对了,那她人呢?还在娘家?”
“在里屋呢。”
“……什么?”
凉意贴上脸蛋,王金妍被冻得瑟缩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哼。
“……她发烧了。”
“啊?”
声音随着脚步声远去,“……要不你送她去卫生院吧?”
“卫生院现在也不一定有人,我觉得没事,不是大问题。明早再看看好了。”
“……”
刺眼的白光在眼前闪过,嗡嗡的耳鸣声让王金妍一时有些分不清,那窃窃私语的究竟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
汗水打湿了她的睡衣,她蹬被子图个清凉,但很快,又被冻得瑟瑟发抖。
迷离间,王金妍抬手去摸床头的茶缸,却空空如也。茶缸滚落声随着听觉消退在逐渐远去,她浑身无力,到后来,烧得连嗓子都哑了。身体不再受她掌控,在一片似火海的高热中,唯一能够让王金妍感知到的,只剩胸口挂坠的那一丝微凉。
心跳在加快,快到似要跃出胸腔。
——要死了吗?可她还不想死。
王金妍反复在噩梦中挣扎、奔逃,却始终换回退无可退的结局。
就在她求生的意志濒临崩溃时,带着一丝井水土腥气的凉意贴上额头,很快,喉间的干涩也被粗暴灌入的凉水解救,王金妍被呛到,痛苦地咳了好几声。
“啧。”有人在不耐烦地给她拍背,是温兰杜吗?
神经在抽动,王金妍想睁眼,但疲倦感再次将她吞噬。她陷入了昏迷,甚至没来得及看看,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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