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小巷中。
禅院直哉那双泛着涟漪的眼眸骤然凝固,瞳孔在刹那间剧烈收缩——虹膜边缘的橄榄绿与中央的翠绿绞缠成一团混沌的墨,错愕在眼底炸开,平日里总含着几分高傲的眼尾此刻绷得笔直,连呼吸都停滞在喉间,靡靡声音喃出来者的名字。
“甚…尔。”
黑发男人淡漠的瞥了他一眼,径直穿过两人之间的空隙。
什么…?
甚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禅院直哉的视线随着男人的身影移动——甚尔走到霞岛星紘身边,两人肩膀自然的贴近,明明没有碰到,却好像空气都融合在了一起。
怀里原本安静的小孩突然活了一样,伸出手揪着男人的衣袖,嘴里念叨着‘papa’之类的词汇。
“你…你们…”
禅院直哉猛的察觉到两人衣服是同款,他震惊于这个发现,但回过神来品味,心里更多的却是不爽。
一股莫名的烦躁萦绕在心头。
有点像是知道霞岛星紘离开京都、彻底与自己斩断联络那天的心情。
恍惚中,禅院直哉看到霞岛星紘扬起脸朝甚尔笑的模样,混沌的头脑在这一刻猝然清醒——啊,一切分明了。
“甚尔。”
禅院直哉如弓似得腕骨抬起,指腹带着薄茧却透着粉——指尖的方向直指霞岛星紘的脸。
“这个女人…根本配不上你!”
霞岛星紘:?
霞岛星紘:哈?
“别被外表欺骗了,这家伙完完全全就是——”
“臭小鬼,你想死吧?”
把小惠交给甚尔,霞岛星紘握住一旁蓄势待发已久的镰刀,似笑非笑且浑身散发黑气的咬牙道。
她不爽的看着眼前这个在几年间忽然就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禅院直哉——突然的出现,又突然的讲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直哉的脑袋终于坏掉了吗?
禅院直哉予以回视——俯视的角度,下巴扬起,睫毛硬邦邦的垂着,眉骨被压出深深的褶皱。狭长眼眸好似要将她完全看透似的,死死钉在她身上某处——或紫色发丝下绷出曲线的脖颈,或高挺圆润的胸/部,或纤细婉转的手腕,或裸/露笔直的双腿。
和印象中不一样。
长开了啊,这个女人。
禅院直哉面上不显,呼吸却有些微弱的短促。
她和甚尔……做了吧。
孩子都有了。
四肢好像被针狠狠的扎着,麻痹又刺痛着神经。
禅院直哉不自觉中攥紧双手。
霞岛星紘忽略他冒犯的眼神,回过头,朝甚尔露出故作可怜的委屈表情,声音不大不小,但清脆又清晰。
“老公,你说句话啊老公——”
老公…?!
原本还在沉思的禅院直哉炸毛了:“你这不知廉耻的女人!”
“怎样?”霞岛星紘反问。
语落,她右肩忽的搭上了一条手臂,霞岛星紘被半圈在强壮有力的臂弯里,带着向后靠去。
男人身上残留着在刚才房间里沾染上的烟草味,沉沉的漫开来。
甚尔俯身偏头,鼻尖若有似无地蹭过她耳后的碎发。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透过发丝间的缝隙直视着愣住的男生,薄唇轻启,声音低沉——
“滚。”
禅院直哉:?
*
深夜的新宿街道,仿佛进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霓虹灯肆意闪烁,五颜六色的光芒交织纠缠,打扮时尚的年轻人,酩酊大醉的上班族…人群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一个成熟的男人和一个稚嫩的青少年,共同点是都有张帅气的脸,惹得一些情感猎人不断投掷过来殷勤目光。
“直哉,你还不回去吗?”
霞岛星紘停下脚步,走在旁边的两位自然而然的也跟着停下。
禅院直哉抱着肩,露出你在说些什么蠢话的表情。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留下。
短暂说服自己的理由大概是想让甚尔知道这个女人的真实模样,潜意识却告诉自己这个理由站不住脚。
还有……
他辛辛苦苦从京都过来,竟然敢赶他走?
禅院直哉从小到大基本没变过的性子让他出言即将吐出一些尖锐难听的句子,却在看到站在她身后的男人后又消了音。
甚尔,到底为什么会看上她?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更不爽了。
可恶可恶可恶——!!
禅院直哉一甩衣袖,气不过又没办法撒气,干脆大步流星朝前面走去。
霞岛星紘看了看甚尔,后者回了个随你喜欢的表情。
于是她开口叫住了在街上横冲直撞的少年:“直哉,如果你暂时不回去的话,我们在这里吃晚饭吧?”
她指指右边的一家散发香气的日式烤肉店。
禅院直哉停下脚步,保持着背对两人的姿势良久,才扭过头,挑剔嫌弃的看向那家店。
什么廉价肮脏的地方。
想用这里招待他?未免太难看了吧。
“小时候,我认错了人…”
霞岛星紘看着禅院直哉一脸不情愿但还是慢慢走来的模样,对甚尔解释道。
“以为直哉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所以对他做了一些不好的事。”
开玩笑的,打了禅院直哉后,她并没有被关紧闭。
是直接被丢进了惩戒室。
只能看到咒灵但没有术式亦不会战斗,是她第一次进去时的状态,那时她满脑子都是绝对要活下去宰了禅院直毘人(*认错了爹)和禅院直哉这个杂种弟弟(*其实压根没弟弟)。
之后几次,就越来越熟练了,藏在袖子里的筷子、勺子、树枝,只要附上咒力就能作为武器。
霞岛星紘学东西很快,脑袋也很聪明,动手能力更甚,母亲不在家,年幼的她硬生生凭着过期杂志美食栏目上的那些简笔画养活了自己。
实战永远是积累经验最迅速的方式,而实战与训练本质上的区别是‘再来一次’的机会。
非生即死。
根本没人在意她的死活,按时打开门也不过是想着打扫她的尸体,没想到她能活下来罢了。
霞岛星紘不喜欢那里。
在禅院家里,地位低下的人是不配拥有色彩的。
她被人强迫着带走,被关在严肃压抑的院子里,周围的人全是一些被抽离灵魂的躯壳,行尸走肉般毫无生气。
唯有禅院直哉,弄清真相后,他是唯一会被霞岛星紘主动想起的人。
“他现在脾气这么差,一定是我当时连续五天每天都用花瓶砸他脑袋导致的。”
霞岛星紘露出愧疚的神色,甚尔静静等着下文,直到发现霞岛星紘没有嘲讽的意思——她是真的在愧疚。
“…他从小就这样。”甚尔说。
“是吗。”
霞岛星紘已经不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情况了,印象里只有他长得还不错的脸,好像对她说了什么……啊,记不清了。
她转过身。
“甚尔,这里的灯光和人都好吵,我分不清你是不是在不开心……如果你有的话,不说出来也没关系,捏捏我,我们就把他丢在这里,然后回家。”
霞岛星紘拉住他的手。
甚尔倒是没那么在意,他也没那么脆弱。
亦或者说,早在之前那些刻意的回避中,形成了‘没必要去在意’的心态。
太久了,那些回忆甚至只会在瞬息即逝的思绪中闪现,而非夜深人静的梦境里。它们不再拥有完整的情节,更像是被时光冲刷得模糊的老照片,只剩下几个褪色的片段。
“无所谓。”甚尔说,见禅院直哉已经要走到面前了,他勾着唇又添了一句,“星紘。”
“啊——你叫我的名字啦。”
高兴的眉眼都弯了起来,不就是一个称呼么。
原本只是觉得那小子叫星紘很顺口,于是尝试一番的甚尔想。嘴上是另一个解释:
“当作那个的还礼。”
她微微一怔,眼底的光像是被这句话撞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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