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瑜与孙宏光朝云倾打量,见她这娇小身段,和这一身碍手碍脚的裙装,哪里像个护卫,但两人都知凌王花名在外,想来是他从哪瞧上的,在和人家做游戏呢。
萧瑜无奈:“你也到了指婚的年纪,别整日做些不正经事,该留意着找个好姑娘才是。”
萧翎敷衍答话:“我眼光差,还是三哥替我留意吧。”
见他一贯散漫做派,萧瑜笑了:“我瞧上的姑娘自是愿意嫁你,但你愿不愿意娶,可就另说了。”
萧翎也笑:“那就得三哥找来再说了。”
竹帘再次挑起,小二捧着食盘走进,先放上桌的是一盒佐以品茗的茶点,平分的“井”字格里,盛了九样各色精巧的糕点,接着摆上一只陶制小罐,里面新采的茶叶还沾着晨露。
这里云倾位分最低,萧瑜自然点了她来泡茶,云倾应声上前,手才刚要碰到陶罐,一把折扇将她拦了回去。
“难得和三哥品茶,三哥尝尝我的手艺。”
萧翎说笑着,已是上手开始温杯,转向云倾又是语声轻淡:“回去坐着。”
云倾懵懵地,回了座位坐好,还想这泡茶有什么手艺可言的。
但她很快懂了。
几个小茶杯在萧翎细润长指间反复翻转,章法复杂却极有条理,茶桌之上,甚至他指间都未见有一丝滴漏,连茶碗磕碰声都是细微悦耳。
云倾还是头一遭见人这般讲究地喝茶,这建康的贵人们可真是清闲。
萧瑜与孙宏光是见多了的,并不为奇,只觉凌王对这小姑娘倒是怜惜,泡个茶而已,都不舍得她做。
萧翎将分好的茶端给萧瑜一杯。
再端给孙宏光,手还没递过去,孙宏光已是起身接了,他又端起一杯,回手给了云倾。
云倾接过来,好奇地送到唇边,吹散热气便抿了一口,醇香悠长,甚至还能品出几许回甘,简直是她喝过最甜的茶!
她恍然明白萧翎那日为何会将她“泡”的茶泼出车外……
还好他方才拦了自己,否则可就丢脸了……
一番品味后,萧翎与两人谈起正事,问孙大人借那机关连弩,孙宏光通情达理,说按规矩兵器外借应拟折奏上,但显王殿下嘱咐过了,凌王这是有急用,他便派人先调配出来,叫凌王事后再补上便是。
萧翎听后,立即端茶谢过二人,领了这个情。
茶温褪去,久品也是寡淡,萧翎见面前食盒里,有一格冰糖糯米糕,米白的糯米小糕裹了厚厚糖衣,一块一块摞成一座小山。
瞧来与那冰糖山楂差不多。
他不客气地拿起一整碟道:“我这小护卫年纪还小,三哥不介意给她也尝尝吧。”
说着已放至云倾桌上。
云倾不由面色一亮,抿着唇偷偷笑起,又懂事地谢过王爷。
萧瑜自然不与小孩儿计较,只对萧翎道:“你这样子叫父皇瞧见,又该骂你了。”
萧翎满不在意:“我是个什么德行,父皇早习惯了,三哥不必操心。”
萧瑜便是摇头笑笑。
萧翎又道:“对了孙大人,方才三哥说你的酒舍,是在何处?改日本王也去坐坐。”
孙宏光惊喜:“殿下要来?那可是贵客啊!这十里春光说来也不是臣的,是臣内弟所营,只是臣素来好酒,平日会去尝上两口,殿下什么时候得空,臣亲自奉陪。”
萧翎一笑:“那可就说定了。”
事已办妥,萧瑜与孙宏光还有公务要谈,萧翎先行告辞。
回府路上,云倾心情不错,扭着身子趴在窗边往外望,两只小长靴上下搭在一起,愉悦地左右摇摆着。
萧翎瞧来好笑,没理会她,待马车转进巷口,见她心满意足地放下窗帘,回身坐好,方开口道:“不生本王的气了?”
云倾一怔,明白过来他在问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冰糖糯米糕的甜味儿还在口里呢。
萧翎似是知道她所想,他方才出茶楼时,见她竟是将那一整碟全吃光了,颇受震撼。
“以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准再吃糖。”
云倾大惊:“为什么!”
扇子敲到她头顶:“吃那么多,牙还想不想要了?”
云倾吃痛地捂上头,正欲反驳,马车忽然咣当停下。
萧翎扬声:“发生何事?”
外头传来阿瑞支吾的声音:“王爷,是宋侍卫……”
云倾赶忙挑起车帘。
便见宋承启堂堂七尺男儿,就这般当街跪到凌王府马车前,哭求道:“王爷,承启知错了,是承启一时糊涂,对不住您,求王爷重罚!只是别赶属下走……”
他语声渐低下去:“九爷,承启无处可去……”
萧翎神色紧绷,自见了他,便是未有任何波动,唯在听到一声“九爷”时,眉间几不可察地一颤。
少时共游河山的场景一一浮现,可惜权势熏心,情谊覆水,已不复当年。
他平静道:“本王已传话禁军,只道是我放你回去历练,军中无人敢轻视你,你好好做事,本王等着你出头那日。”
说罢看向云倾,云倾便会意地放下帘子。
阿瑞策马绕过他,马车又缓缓起步,萧翎许久都未有动作。
云倾轻声道:“王爷心里不好受吧。”
萧翎回神,闻此又是不屑地“嘁”了一声:“一个背叛本王的人,本王怎会因他难受。”
“可王爷不是那样的人。”
萧翎眉目微凛:“哪样的人?”
便见这小白兔亮着眼睛道:“王爷知道他背叛了您,却只将他斥离身边,而未大肆追查他背后是谁,便是给他留了一条活路,又交代了禁军,这便是退路。”
“而那日我初来王府,王爷当着他的面羞辱我,其实是想让他对我放下戒心,后来不准我再说掖庭一事,也是怕传到他耳朵里,可我为王爷剥核桃却被许多人瞧见了,王爷这才将我关在小院,也是在借此保护我。”
她眸光清湛:“王爷看似无情,实则却是心肠极好的人!”
心肠极好?
萧翎听她有理有据地分析,就这般轻易信任了自己,还给自己安上一个善类的名头,不知是该说她聪明还是愚笨。
“你以为你看到的,便是事情的全部?”
他语声阴冷,云倾笑容一僵。
“或许本王对一个人好,只是为了利用他呢?”
云倾眼里的光开始发颤。
萧翎盯着这束光,这束在他眼里泯灭已久的光,珍视又残忍地道:“你记着,在这建康城里,没有谁是彻头彻尾的好人。”
“包括本王。”
云倾只觉周身骤冷,耳畔似有湖水呜咽,他漆黑的眸色就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一下将她吸笼进去。
*
“云倾、云倾!”
云倾被叫醒时,眼前是薄纱帷帐,她躺在一张宽大柔软的拔步床上,这里是公主府,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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