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快跑啊,大魔头又来了!”
几个仙家弟子抱头鼠窜,街巷仿佛起了一股龙卷风,糖葫芦,簸箕,砂糖橘,全洒了一地。
哭得哭爹,喊得喊娘,只恨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众人面面相觑,没一个敢吱声的——这架势,怕又是惹了仙家的飞天蜈蚣,仙界掌门独女,黎拂雪是也。
“跑什么啊?刚不是挺有能耐的吗?再说一遍,你姑奶奶我不敢什么?”
又是一道闪亮剑光疾横,这声音清丽明亮,好似被冰水泡过的薄荷糖,清清冷冷,却让人浑身发麻。
黎拂雪勾着一抹张扬的笑,不疾不徐在空中轻点身形,手中长剑散发银银亮光。
她不耐地挽了个剑花,雪白裙裾在空中飞扬。
地上那几个弟子吓得腿都软了,听到这声音立刻跪下:“黎道友且慢,且慢啊!您贵为天骄,是我等绣花枕头一包草,不敢去那玄冥洞,是我等怂包软蛋,打不过那怪物。”
黎拂雪倨傲地俯视众人,眯了眯眼,像是个顽童,听不进去道理。
“你们只说对了一半。”她顽劣地露齿一笑,笑容竟然比那日光还要灿烂,“谁给你们的勇气,和我相提并论的?”
破空之声惊天动地,整个街巷都开始剧烈震颤,她只随意一点剑尖,便惊起裂帛声阵阵。
紧接着,就是一阵哀嚎,那些所谓的手下败将,各个哭丧着捂东遮西,慌慌张张就想逃。
黎拂雪眼睛何其锐利,立刻气冲斗牛吼道:“敢说我坏话,说谁大魔头呢?哪里跑!”
冰蓝色剑气势如破竹,恍若游龙般飞去,这便是镜心剑,上古神剑的绝对压制——
不知从何而来点点鹤羽,如飞雪落花,缠绕住她的剑气,弹指间,剑气鹤羽双双化作一缕轻烟,消弭空中。
黎拂雪立刻收起恣意的笑,小脸儿拉得老长。
“你又来做什么?!”
她一声痛斥,声波震开碍眼的烟雾,而在那袅袅炊烟后,走出一道漂亮得不可方物的身影,衣袍飒飒,自带清风。
那是一个少年,高马尾在身后一摇一晃,像是迎风招展的柳枝。
他一身艳红道袍,衬得他更是肤白胜雪,自生仙风,一双眼清澈如琉璃,却又圆溜溜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显露几许萌态,唯独如同剑削过的眉峰,又令他多了几分硬朗。
他脖颈上的银项圈分外晃眼,如同将明月抱在怀中。
少年手持长枪,红缨如血,在风中猎猎,而那尖锐的枪头,正指向她眉心!
“聚众闹事,成何体统!”
黎拂雪险些气背过去,她飞起一剑,打向那发难的少年。
“殷归鹤,你找死!”
“不敢当不敢当,我要死也不会找你这,就凭你这切菜一样的烂刀法,多不痛快!”
少年长枪斗地,轻轻松松化解她招数,那眼角笑意分明,偏偏多了几分衅味,句句机锋。
“你说谁烂刀法呢?这分明是剑,哎你!”
黎拂雪弩目而视,躲开他那几片飞羽,想乘胜追击那几个弟子,却被他用长枪一拦,正抵她胸口。
毛茸茸的红缨在她胸口晃动,黎拂雪登时红了脸。
“你到底要做什么?”她忿忿道,骈指便要击向长枪。
殷归鹤笑眯眯道:“持剑当仗义天下,绝非砍瓜切菜一样伤人,不是烂刀法还能是什么?呔,收你来了,还追呢?”
黎拂雪气急,对上少年清润的眼,往事历历在目。
没错,这个坏她好事的臭小子,就是从小和她一块长大的竹马,殷归鹤,仙界魁首之一的红缨天才,一心向道,濯濯无双。
要说别人家竹马,那都是一等一的好,恨不得给女孩子捧星星捧月亮,偏偏她这儿就是另一番光景。
彼此眼里从没有爱护对方的模样,只有干死对方的决心。
说起来,就连他们二人的师尊都一样,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不是冤家不聚头。
这殷归鹤想当年沦落凡间,不过是个任人欺负的小可怜,凭那一番好相貌入她眼,入她师尊冷玉竹门下。
明明是凡人飞升成仙,明明应尊她一声师姐,偏偏他修为猛进,而她还在原地打转,惹得师尊和父亲总是拿她和他比较。
每每她气得直掉眼泪之际,殷归鹤就会盘踞在墙头,笑得前仰后合。
“哭脸巴,哭脸巴,小苦瓜,笑哈哈。”
黎拂雪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个剑光扫去,他却一骨碌滚下来,嬉皮笑脸凑近她。
“你求求我,求我我就教你今日的课业。”
奇耻大辱!黎拂雪伸手就要打他,却被他灵巧避开。
“哭起来太难看了,被眼泪淹死我也不救你!”说完他就一个蹦跳上了墙,嘻嘻哈哈跑没了影。
再到后来长大些许,她虽付出惨痛的代价,却也开了窍,追上了殷归鹤境界,到了金丹境。
都说人一富起来,就会报复性消费,她有了这个狂傲的资本,便开始生了逆反心理,违抗父命,荒废学业,肆意地横行霸道,骂架揍人,专治各种不服,没人敢插手。
偏偏殷归鹤就跟吃错药了一样,天天胳膊肘往外拐。
每当她高举拳头,他便会猴一样窜出来,大声嗷嗷:“师尊要来了!嘿,我告的!”
每当她高抬腿脚,他便会鸟一样飞出来,大声嚷嚷:“不务正业没个正形,好生丢脸!”
气得她揪着他耳朵,对着屁股猛踹,打得他直趴下,可殷归鹤仍翘起嘴角,昂首奚落:“一点也不疼,黎拂雪,你就这点儿本事?身为剑修,连剑都不会用吗?真菜!”
回忆嘎嘣一下结束,只因眼前少年一抬长枪,释放流光飞雪,糊了她满脸。
耳旁炸开他银铃般笑声,好不张扬!他漂亮的五官都恣意展开,红唇飞扬,露出尖锐的虎牙。
“哈哈哈哈黎阿雪,想什么呢?剑心都不稳,还说甚么玄冥洞,猎杀甚么怪物,痴人说梦呢!”
一句话令黎拂雪如梦初醒,她捻了个除尘诀,将镜心剑一横,胳膊肘一拐,击得少年一声闷哼,随即她足尖轻点,御剑飞去。
丢下笑容凝固的少年,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留下。
殷归鹤立时直起腰身,不由肃穆了神色:“你这是要去玄冥洞?”
黎拂雪察觉到身后风声,忙侧身躲避,直令殷归鹤险些因为惯性,冲出个十万八千里。
“你管我!”她扬声道,“镜心,飞快点!”
殷归鹤挑眉,他扛着雪尖枪,竟然落后了她几丈远。
黎拂雪才懒得想他何故不追过来,只御剑飞行得更快了。
少年声音逆着风,带着几点笑音,好半天才传了过来——
“可以啊,我可不管你啦!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求我也没用了!悠着点,夹紧尾巴,别死在洞里了!”
镜心剑在脚下发出嗡鸣,昭示主人气炸了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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