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什么?!”
沈明堂此时哪儿还有方才半分的从容,他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想要对陆翊桉动手,但到了他面前终究怂了气势,一屋子人扫了一圈最终还是盯上了张宛贞。
他试图绕过陆翊桉,将张宛贞从众人的保护中拽出来,但却被陆翊桉拦住脚步。
在陆翊桉的身后,嘉楠也将张宛贞护到自己身后,她知晓母亲的性格,面对那个压了她一辈子的夫字,她纵然有心反抗但终究会短了气势。
“沈楠!你这个不孝女!你就看着外人这样对待你的父亲吗?你还有没有做人最基本的礼义廉耻?”沈明堂对不上张宛贞,只好对女儿咆哮起来。
“礼义廉耻,呵……”嘉楠几乎要笑出声来,“你有没有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啊?沈明堂,我有的时候真的很想知道,你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才能这么厚颜无耻的说出这些话。”
“放肆!我是你爹!是这个家里的天,你们本就都该顺从于我!”沈明堂始终绕不过陆翊桉,一通折腾下来反倒将自己变得气喘吁吁狼狈不堪。
但他不是笨人,很快弄清局势,退开三步,冷笑道:“沈楠,你一个出嫁的女子,凭何来管娘家的事?你伙同野男人来娘家耀武扬威,不敬生父,你信不信我去府衙告你!”
“还有你!沈栋!”沈明堂又瞥向儿子,“你可想清楚了,今日无论闹成什么样,沈楠她转头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你和你的母亲、妻子可是要留在这个家里的!你当真要与她一起胡闹吗?!”
沈栋的表情有片刻的松动,但却没有轻举妄动。他也在审视当下的形势,这个自称是阿楠丈夫的英武男子,他只能看到对方的背影,但他经商多年看人也不差,几乎可以断定此人绝非寻常人。
他在等,等这个人抛出筹码。
他不希望母亲受委屈,但若当真与沈明堂鱼死网破,他上府衙告他不孝,是一告一个准……
沈栋垂下眼睑,掩盖住被拿捏的无奈。
沈明堂这厢还在思考着再说些什么,好解决眼前的危机,但陆翊桉却不给他机会。
他自怀中拿出三份文书,一份交给了张宛贞,另外两份则是交到沈栋手中。
“本该叫一声岳母、舅兄的,但二位与嘉楠之间……”陆翊桉顿了顿,“故而,未经她的允准,我便先不认亲了。但嘉楠不远千里为你们的事而来,我自是不能叫她失望而回。”
“这一份呢,是张氏族长亲笔所书,上面亦有您三位兄长签字按印,若您来日愿意二嫁他人,张家永远是会您的娘家,若您此生不愿再依附于他人,那么您百年之后,张家的祠堂里会供奉您的牌位,所有张家子孙都会供奉您香火,您不必担心成为孤魂野鬼。”
张宛贞愣愣地捏着手中的纸张,似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可慢慢地,她的眼里沁出泪来,她哆嗦着手颤抖地打开手中的纸张,可密密麻麻的字,除了几个名字她勉强识得,其余的她都不认识。
“阿楠……你看看上面写的,是不是他说的那样?”张宛贞把手上的纸递给女儿,可还不待嘉楠接过,又被她迅速收回,她快步来到儿子身边,紧紧拽着沈栋的衣袖,“阿栋!你来看!你告诉娘!他方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沈栋接过纸张,细细看过,心头不由地一震。
张家人他自然也是打过交道的,沈家日子尚算可以的时候,几位舅舅没少想着法儿地让娘补贴他们,可等沈明堂跑了路,母亲日子艰难求上门去的时候,他们却推脱说嫁出去的女子泼出去的水……
这些年,几乎是与断亲无异了。
可这上面白纸黑字写得分明,却如那人所说分毫不差!
沈栋点了点头:“阿娘,是真的。”
张宛贞从儿子手中夺回那张纸,眼泪啪嗒啪嗒地大滴流下,她怕把纸弄湿,将它拿得远远的。
这一刻,她多么希望自己识字,可以自己看明白上面所写。
但阿栋说是真的,那一定不会假!
张宛贞忽然大哭大笑起来,她也不知自己在笑些什么哭些什么,但压抑了一辈子的委屈,似乎在这一刻终于能够宣泄而出。
田双叹了口气,来到婆母身边,轻拍着她的背安抚起来。
若说这屋里此时最懂张宛贞的悲喜交加的,不是作为女儿的嘉楠,反而是儿媳田双。
嘉楠确实不懂,不明白这样一张纸,竟会叫母亲大悲大喜至此。
叫她来说,沈明堂混账,张家人也不是好的,母亲何苦非得在这两个坑里选一个……人死了明明一无所知,受不受香火真的那么重要吗?何况,就算她不成为沈张氏,难道哥哥将来就不会供奉她吗?何必对此如此执着。
嘉楠不解,但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将母亲扶到了椅子上坐下。
“这两份……”陆翊桉继续对沈栋说道,“一份是陆家的族长亲书,一份是平溪商会的入会邀请。沈兄识字,我便不多说了。”
沈栋的心头一跳,他方才就觉得其中一份信件状的,上面的印封标记有些眼熟,但乱糟糟的一时没来得及多想,但此刻一看,可不正是平溪商会的会标!
他飞快地拆开那封印着会标的信件,飞快地览读起来。
这竟是他的入会邀请!
若当真能入平溪商会,他有信心将来叫妻儿过上好日子!
他就可以送孩子去最好的私塾,请最好的先生!
沈栋的手竟也有了些微的颤抖,但他到底比张宛贞要稳定一些,强压下喜悦的情绪不叫自己失态后,又看起另一份文书来。
但随着浏览的进度,他的情绪愈发激动起来!
这份文书上无非两件事。
一是沈家阖族担保,沈明堂才是不孝不悌的悖逆之辈,若他为难儿女,他日若对簿公堂,沈家族人愿意出面做证。
二是张宛贞多年守节替沈家养育子孙,是忠贞之人,沈家认这个媳妇,只要她不再二嫁,死后可入沈家祠堂享受香火。
也就是说这份文书,不但解了他的后顾之忧,就连母亲,也可以在沈家和张家之间自由选择。
沈栋不可置信地看向陆翊桉,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些人他都是打过交道的,何曾是这般通情达理的模样!他竟能轻而易举地让这些人白纸黑字地认下这些事来!
沈楠的丈夫……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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