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釉房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空气中弥漫着矿石粉尘的干燥气息和草木灰水的碱涩味道。
莫惊春挽起了袖子,露出纤细却有力的手腕。
她将《瓷典》、《传佛》所述内容,结合自己前世的知识,开始了最基础也是最关键的铜料处理。
“姐,石绿。”
莫恋雪点头,将选出的孔雀石碎块投入小小的石锅中,置于特制的炭炉上高温煅烧。火焰舔舐着坩埚底部,发出低沉的嗡鸣。
“哥,加热!”
莫少谦点头,脚上加力,鼓风器呼呼作响。
莫惊春全神贯注地盯着,汗水顺着额角滑落也顾不得擦拭,眼神锐利如鹰,控制着火焰的温度与时间,直到矿石彻底分解,得到粗糙的氧化铜粉末。
接着是漫长而枯燥的研磨。
石臼沉重,每一次举起落下,都耗费着大量的力气。
一家人轮换着操作,铜粉在石杵下发出沙沙的声响,越来越细。汗水浸透了所有人的鬓发和后背的衣衫,留下深色的印记。
尤其是作为一家之主的莫失让,手臂酸胀得几乎抬不起来,他却咬牙坚持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自己多舂一会儿,家人就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莫惊春则一直在检查铜粉,再细一点,必须再细一点,釉里红的成败,就在这料粉的毫厘之间。
......
终于舂到莫惊春满意的程度,莫恋雪和刘氏立刻按照莫惊春所教的方法,一遍遍淘洗,去除杂质,得到最纯净细腻的铜红颜料。
那沉淀下来的、带有磨砂质感的浅灰色粉末,显得那么普通,可莫惊春知道,现在看起来多么平凡,等绘制在瓷器上烧制出来后就会多么惊艳众生!
接着,就是配置釉料。
釉料的调配更是不容有失。
莫惊春仔细称量着石英、草木灰、石灰石......按照《瓷典》中记录的一个古老的基础釉方,结合自己对还原焰的理解,小心翼翼地调整着配比。
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
釉浆在陶缸中搅拌,发出粘稠的声响。她时而凝神思索,时而在纸上飞快演算,时而用指尖沾取一点釉浆,感受其粘度和流动性。
专注的侧脸在灯下勾勒出坚毅的剪影。
这一忙,便是整整三日三夜。
配釉房的门扉紧闭,只有自家人轮流去休息和吃饭,至于莫惊春,则一直都在房间内没有出去过。
家人送来食物清水,又悄无声息地取走几乎未动的碗碟。
莫惊春仿佛不知疲倦,眼中布满了红血丝,脸色苍白,唯有一双眸子亮得惊人,燃烧着不熄的火焰。偶尔实在支撑不住,便在旁边的竹榻上合衣小憩片刻,梦中似乎都是跳动的窑火和流淌的釉色。
第四日傍晚,一切准备就绪。
几只素白胎的梅瓶、玉壶春瓶和茶盏,已被精心修坯利坯,温润如玉。
刘氏和莫恋雪洗净双手,分别执起特制的羊毫笔,屏息凝神。在整个莫家,刘氏和莫恋雪的画工最好,尽管现在不知道会烧出什么颜色,但两人依然认真对待。
笔尖饱蘸那费尽心力得来的铜红颜料,悬腕于素胎之上。
落笔!笔走龙蛇,或绘缠枝莲花,或点寒梅疏影,或书吉祥古篆。铜红的线条在细腻的瓷胎上流淌,浓淡相宜,笔意酣畅。
刘氏和莫恋雪心无旁骛,母女俩都沉浸在这赋予泥土以生命的仪式之中。
莫惊春也没闲着,她也在画,将“一路生花”,“柿柿如意”,“称心如意”等现代新生图案绘制出来。
莫少谦、莫失让和吕正雅三人则在烧窑前带着倾城美人的死侍在改建烧窑。
最悠闲的是倾城美人,嗑着瓜子,喝着茶水,吃着点心瓜果,看着别人忙的热火朝天,顺道安顿一日三餐。
吕正雅和倾城美人是莫少谦请来的,中间人自然是赵无眠,尽管现在两人还无法在阳光下正名,但在莫惊春看来,提供了技术就是“入股”,所以他们两人作为“股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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