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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 19 章

伤口以疼痛为形式将钟禧尚且悬浮天际的灵魂从云端拉回现实。

她蜷缩着捂着心脏,错愕地盯着自己,嘴唇一张一合:

“不,不是梦?”

随即便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气息。

而她死了也没闭上的眼里仍然满是不可置信。

爬山虎看着这个人类,它抖一抖叶子,怪异想:

“怎么会有人将这当梦啊?这明明就是现实。”

它没搭理这个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的人类。

爬山虎爬进这个人类背后的这间房间里巡视一番,只发现了一具之前杀死的人类,没瞧见第二个活人后,便离开去其他房间里寻找暂且幸存的活人了。

这个小区里的幸存者大多都在睡梦里,长期的食物链顶端生活令他们毫无警惕之心。

爬山虎都爬到了他们的床边,注视他们许久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感觉到有视线在注视着他。

直到它将枝条变得锋利,刺入他们脆弱而温暖的心脏里,疼痛之下,他们醒来,看到站在床边的爬山虎,它这才从这些人的眼眸中看到了惊恐。

但为时已晚。

爬山虎将自己的枝条塞入这些人的嘴里,堵住他们即将发出的尖叫声,不让这些将死之人发出任何的声音给其他人警醒。

直到他们彻底没了呼吸,它这才将枝条从他们的嘴中抽开。

爬山虎离开这个三口之家,继续往下一个房子走去。

黄怡蜷缩在楼梯间的门后,透过楼梯间的缝隙,她看见这个披着一层爬山虎皮,在黑夜里像是猩猩的怪物穿梭在每家每户里。

幸福小区一层六户,她眼睁睁看着它带着一身血腥味从1101户出来,又撬开了1102户的门。

它爬进去,窸窸窣窣的声音唤醒了楼道的灯光,白炽灯照耀出这是一个由爬山虎一簇又一簇高耸组合起来的怪物。

1102里似乎响起了人的呻吟声,没一会儿就彻底没了声音。

怪物从1102爬出来,明亮的灯光下,它染成了红色的叶子闪闪发光,地板也被它带出了几条血迹,一直延伸到1103、1104、1105……

直到1106的门也被它打开……

11楼的人要全部被它杀完了,下一步呢?它是要去12楼?还是10楼?是要坐电梯上去?还是走楼梯?

黄怡就躲在楼梯口,它只要一过来就会发现她的!

黄怡一颗心脏跳的飞快。

冷静、冷静、冷静……

她要冷静,她必须冷静,不然自己就会像别的人一样被杀死。

黄怡不清楚这个怪物的听力怎样,她抱着最坏的念头当它听力极其好。

它听力很好,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要极其轻声。

黄怡小声再小声的一点点往楼下挪动。

10楼、9楼、8楼……

幸运之神眷顾黄怡,楼梯口里一直没有响起除了她静悄悄的挪动声外的第二道声音。

可能怪物去坐电梯了吧。

楼道寂静,空气里甜腻到令人恶心的血腥味却越发浓郁起来,粘稠地令人几乎不可呼吸。

黄怡不敢想这个怪物到底杀了多杀人?现在又在哪里?

她一步一步慢慢移动,直到她来到了1楼,看到了近在迟尺的大门,门外宽敞的花园,黄怡这才稍微放松下来。

她拿出自己此生最快的速度往幸福小区大门口外跑去。

路过保安亭时,保安还在昏睡,完全没发现黄怡,黄怡也完全没注意到这里趴着一个人。

直到她跑出幸福小区,过了一条一百米的马路,来到对面的幸福小道上。

C市即使深夜一两点,也依然璀璨的灯火照耀在黄怡身上。

她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终于觉得自己安全了。

黄怡这才发觉自己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全身冒着冷汗,手也止不住的发抖。

黄怡顾不得调整自己的状态,她哆哆嗦嗦报警:

“喂喂,120吗?幸福小区,幸福小区这里有怪物——啊!——”

剧痛的疼痛席卷全身,黄怡低头,看见一片翠绿的爬山虎叶从自己的心脏处钻出。

她僵硬着脑袋看向身后,一根爬山虎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幸福小区的栏杆里爬了出来。

它穿过幸福小区门口,那一百米的马路,一路爬到她的身后,趁着她毫无防备之时,直指她的心脏。

她捂着心脏里流出的粘稠血液,对着手机那头的人说出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话:

“有,有怪物……”

“有怪物?”

接警人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自己遇到了一个报假警的人。

直到她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寻常人绝对发不出来的尖叫声。

接着又是“咚——”的一声,像是人倒地了。

自此,电话那边再也没有声音传来。

“喂喂!你还好吗?”

接线员等了一会儿,没收到任何回复,倒是听到了“沙沙沙——”的声音,仿佛有人在地上拖动着什么东西。

接线员顿时起了寒意,她当机立断查这通电话的地址,在查到最后的地址是在幸福路,幸福小区门口的小路后,接线员立刻联系警察出警。

她将报警人的话原封不动告诉了警察。

警局那边并不认为真的是怪物杀人。

他们猜测这个“怪物”其实是人,报警人没有看清他的模样,惊恐之下这才将他当成了怪物。

警局派出了五个人去处理此事。

警鸣声滴滴滴来到幸福路,报警人最后定位的地方。

灰色的地面上,无声躺着一个手机,警察打开手机,手机的通话还在继续。——接线人并没有挂断电话。

而在手机旁边,有着一长条血淋淋的血迹,直通幸福小区内,并且量很多。

看得出来受害者恐怕凶多吉少,也看得出来凶手很嚣张,一点遮掩的痕迹都没有。

警察沿着血迹一路走到了幸福小区内。

深夜两三点的幸福小区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他们一步一步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保安亭的保安还趴在桌子上,在他的面前,监控勤勤恳恳记录着小区里发生的一切。

警察们决定去看看监控:“先看看监控有没有拍到凶手的样子吧。”

那凶手那么嚣张,他们觉得监控多半拍到了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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