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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箍得太紧了。”

低沉沙哑的嗓音从耳边漫过,方梨刚睁开眼,就被面前耀眼的阳光刺得眯起眼。

滨海的冬天似乎并不长久,这几日竟又迎来这样好的日光。

她抬手遮挡,透过眼睫的缝隙往外看。

这么好的天气,应该最适合睡觉,可如今她却不敢闭眼,只要睡意深一会便会沉寂在昨晚荒唐的梦境中。

昨晚太过激烈,以至于如今一闭眼皆是这些画面,想跳转都难。

明明说好的只剩余一个,可中途他只不过出去开门的功夫,回来时,从袋中顺势拿着一个放置床头,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今晚的kpi。

闹到最后,被折腾的是她,睡不着的是她,浑浑噩噩满脑子黄色废料也是她。

而此刻的男人正在房间里睡得至今未醒。

方梨无声叹息,原来背着人偷情会如此之累。

“你…没睡吗?”

如同梦境般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方梨缓缓抬眼循着声音方位看去,男人站在房间门口,眉眼低垂,休闲穿搭尽管显慵懒,正直直望着她。

衣领袖扣散散解开,露出半截精致锁骨,锁骨偏上面一些的位置还有昨晚被她咬出来的痕迹,在阳光下殷红显眼。

男人倦慵疲沓地半倚在门边。他额前发丝细碎,乱糟糟的,看着比平时少了几分锋芒。

方梨没像之前那般交汇到目光便很快挪开,而是半倚在沙发背上平静地与他对视。

阳光下,能看到空气里浮动的粉尘,眼前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她呆呆看着他,一夜未眠的脑子此刻混沌不清。

陆闻舟走到她面前蹲下,轻声问:“要去睡觉吗?”

他也是醒来才发现自己睡在床上,身边没有方梨的身影。按平时,他应该是睡在沙发上的,而如今却有好几次是在床上醒来的。

按照往常在客厅沙发处找到方梨的身影。

“你…”方梨开口想说些什么,可一到嘴边却又记不清要说什么。

“怎么了?”

陆闻舟仰着头,清隽漂亮的脸从耀眼的光亮中显露出来,黝黑发亮的眼眸一瞬不瞬望着她,语气里带着温和。

“好困。”

方梨静静盯着他,似是在分辨面前的陆闻舟究竟在哪种人格。

“那我抱你去睡觉?”他伸手过来,指腹温柔地蹭过她的脸,带着一点点难得的温暖。

方梨张了张嘴,直勾勾盯着他,似是在分辨,刚要说什么,却见他的目光掠过她的脸,落在她的脖颈处。

她不明所以,抬手抚着自己脖颈,盯着他微僵的面容,“怎么了?”

“你……”

他像是想说什么,可等候半天却只有一句你。

方梨重复问:“怎么了?”

陆闻舟抬起的眼睫,微不可察的颤了颤,他没有说话,一股怪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僵持一分钟,他沉默弯腰将人抱着回到房间。

方梨显然困极了,一碰到床就自动摸索被褥,往被中缩去,寻找合适姿势熟睡。

过了好一会儿,陆闻舟从房间出来,沉默走到原先方梨所坐着的位置坐下。

僵坐几分钟后,他拿起手机给好友杨里发了一张照片。

对方瞬间秒回:【?你这什么玩意?】

陆闻舟直入主题:【这是什么?】

杨里沉默半瞬,回他:【你他丫的是在炫耀还是怎么的?我告诉你,虽然我目前单身,但是童子身早已被破,所以你发这些,我丝毫不羡慕!】

陆闻舟懒得与他解释什么:【滚远点,谁想知道你这桩子事,就问你这是什么?】

消息发过去,那头便没有任何回复。陆闻舟也不着急,就这么看着头顶备注断断续续持续着对方输入中…

等着渐近一分钟,都没等来一句话,甚至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陆闻舟蹙眉看着,刚要发消息过去,电话便弹了过来。

他一接听,杨里就在那头咆哮喊着:“不是,兄弟,你这刚结婚多久啊,你就绿了人家?你良心何在啊!你这么忘恩负义,我们真是看错你为人了。方梨哪不好了,人漂亮又不黏人,你当初暗恋人家不敢表白,如今一结婚就绿了她,我真是看错你了!”

陆闻听着头疼,打断他的话:“杨里。”

“干嘛?”听得出此刻的杨里很是不耐烦。

“你话真多。”

“我这是将你拉回正轨!”

陆闻舟不想听他在这胡言乱语,“你就说这是什么?”

杨里想也不想,下意识说出口:“怎么,你没做过这桩子事?”

陆闻舟蹙眉,“什么意思?”

“吻痕啊!就是小年轻口中的草莓印。”杨里很是无语,“你跟方梨亲热就没情不自禁想在她身上留下点痕迹?”

“……”

“我换个角度跟你说。”杨里在知道他知识储量,定是不懂的,“讲明白点,就是小情侣之间再正常不过的亲热举动,说明白点就是吻痕,说隐晦点就是草莓印。”

陆闻舟蹙眉:“咬出来的?”

“吸出来的。”

“用哪里吸?”

杨里终于体验到读书那会学霸教学渣的感受了,“肯定用嘴啊,你还想用哪里吸?”

“……”

“所以你问这个到底是干什么?”杨里默了默,很是大胆猜测,“你该不会出轨了?给别人吸草莓印出来了?”

陆闻舟语气冷淡骂他:“有病。”

“那你问我这些干什么?”

“我有点怀疑方梨她…”陆闻舟顿了顿,不知该如此回答,只能委婉换个方式,“好像有男朋友了。”

那头沉默半响,杨里毫不避讳吐槽,吐出四字:“你有病吧。”

“……”

“方梨有男朋友?”杨里被他这话气笑了,“你搞笑吧,你还不如说你在外面搞外遇,妄图想栽赃给方梨。”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能如此笃定这桩婚姻如果出现裂缝,那绝对不可能是方梨的过错。

他虽然与陆闻舟认识得早,但不代表会坚定不移站在自己兄弟这边。

杨里知道方梨很早,从高一军训那会便注意到她。瘦瘦弱弱的女孩子,长得很清纯,尤其是那双眼,干净透彻,一看就是被家里养得很好。

这样的女孩子,的确很吸引人注目,只不过没想到她长得漂亮只是最不起眼的一点。

中考英语以全市第一进入南理附中。

文科优势的情况下毅然选择理科。

参加各种竞赛荣获奖项无数。

高三碾压陆闻舟成为全校第一。

高考以七百分考入南理大学。

这样的女孩子会出轨?

他还不如相信自己性冷淡的兄弟给人家戴绿帽子呢!

陆闻舟头疼得闭了闭眼,他也觉得自己这番话太过冒昧,不该这么怀疑方梨。然而他一旦闭眼,便会想到自己在方梨脖颈侧边注意到的几点红印。

明明昨晚还没有的,如今一早便新鲜出现在她颈侧,这殷红程度不像是过了很久。

陆闻舟不想让自己多想,可结合她一大早安静坐着沙发上,青黑的眼底,殷红的红印,就算他没接触过这种事,但也能察觉一二。

更何况,这种现象已经不是第一二次了。

之前只以为夜晚蚊虫多,次数多了,总归有了疑团。

再次睁眼,他望了望紧闭着房门的房间,转身去了阳台,并顺势关上门。

安宁的清晨,一阵轻柔的微风悄然而至,徐徐拂过,吹动着阳台观赏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我没理由要栽赃给她。”

杨里说出人生大道理:“撇清自己,男人本质。”

陆闻舟沉默,倒不是真被杨里说准,只是深层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出轨’。

可大脑空空,关于自己‘出轨’的一丁点记忆都全无。

他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也懒得继续与杨里掰扯,可话题一旦开始,总归要解决才能消除心中疑团。

所以在方梨醒来后,陆闻舟试探性问了她最近有去哪,可得到的却是没有二字。

以此,他便没再多问。

这一插曲,方梨本没放在心上,而后想起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直到晚上饭后,梁牧也这几个爱玩的主邀着人去酒吧玩。一开始几人还玩的挺嗨,直到陆闻舟进来,一群人像是被人贴上闭嘴符一般,犹如鹌鹑缩在自己位置不敢多言,热闹气氛也随之冷却下来。

陆闻舟来是小事,可最主要是他身后还跟着一人。

白芮欣对于他们来说都还算熟悉,小时候还半开玩笑说陆闻舟从小就懂事,给自己养了个童养媳。

如今‘童养媳’与正宫初次见面,他们这些炮灰自然是谁都不敢招惹。

其中也有不怕死的主动发问,比如梁牧也,他直接问:“阿舟,你怎么把白芮欣带来了?”

如此刻薄的提问,白芮欣找了个位置坐下,不在意笑笑:“怎么,我不能来吗?”

梁牧也挠挠头,“也不是,就是你俩一起来,就挺诡异的。”

白芮欣解释:“我第一次来滨海,不认识路,就拜托阿舟来接我了。”

向卿本来还在看戏,可一听到白芮欣这声称呼,凑到方梨身边小声阴阳怪气道:“就拜托阿舟来接我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俩熟一样。”

方梨低眉没说话。

注意到这边情况的杨里看了一眼,看向陆闻舟,直白问:“你带人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不怕这有人不认识尴尬?”

陆闻舟面色平静,走到方梨身边坐下,淡淡道:“方梨认识她。”

因为认识,所以不尴尬。

本想默默当空气的方梨:“……”

她确实认识白芮欣,只不过是单方面的,高中两年,她们说过的唯一一句话便是:“你好,这是我的位置。”

白芮欣慢悠悠起身:“不好意思。”

时过境迁,当面提起这事,本就不熟的两人默默隔着空气点头笑着当作打招呼。

这一插曲很快便过去了,白芮欣与他们总归是认识的,即便有段时间没见,也不会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

方梨只不过出去上个厕所的功夫,他们这会正在热火朝天的玩游戏,这群年轻人好像有着永远不知疲惫的热情,在流苏吊灯下尽情的碰杯。

然后她就在满室笑声里的角落看到了陆闻舟,以及站在他面前的白芮欣。

他安静倚在墙边,手里夹着支正在燃烧的烟,面前的白芮欣低头和他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随即抬手将他指尖的烟抢走,然后蹙着眉在说些什么。

被抢走烟的陆闻舟没说话,只是沉默,好似做错事认错的孩子。

这还是方梨第一次看到陆闻舟抽烟。

而白芮欣好似见怪不怪,娴熟从他手中抢过烟。

以至于在看到这幅画面,方梨总觉得他们之间有着她无法跨越的深沟,而他们平和却又处处透着一股不一样的亲昵。

这一瞬间,又像回到了高中每次他的时候,他身边总有白芮欣的身影。

这无端的让她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感。

“早早,来玩游戏吗?”

向卿的叫唤将她的思绪唤回。

方梨缓过神来朝向卿身边走去,却没注意到,在她转身那一瞬,陆闻舟的视线朝她看去。

接着白芮欣继续说着什么,他没继续听。

陆闻舟突然觉得很烦,胸腔里没来由的涌出一股燥意,想抽烟,但忽然想到什么,低声问:“她看见没?”

白芮欣没听懂,“什么?”

“没什么。”

场内气氛似乎还在逐渐升温,向卿顾及白芮欣的出现会影响到方梨心情,拉着她玩游戏。

梁牧也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向卿一眼便看出他的心思,联合禾数表示抗拒,扬言说幼稚。

作为嫌事惹大,祸及自己,杨里几人集体弃票。

梁牧也瞪了向卿一眼,再次提议:“那玩掰手指。”

向卿摇摇头:“不玩。”

禾数附和:“不玩。”

杨里一行人默契:“弃票。”

梁牧也咬咬牙,气自己这群兄弟没出息,“那玩大转盘总行吧!”

这个游戏不在向卿的涉猎范围内,偏头问禾数:“这是什么游戏?”

禾数接话,说明游戏规则:“两颗骰子,十二个酒杯从二开始算,摇到几点喝对应的那杯,摇到空杯算过,通过之后随意加酒,让下家玩。”

向卿琢磨着规则,“那可以十一杯都满杯?”

“可以。”

向卿轻佻眉眼,对这游戏饶有兴致,“那行,就玩这个。”

好不容易熬到向卿答应,梁牧也一点都不敢马虎,生怕这位姑奶奶又反悔。其实他倒不怕她反悔,就怕这群没出息的男人跟着附和,一点自己意见都没有。

梁牧也抬手对服务员打一个响指,服务员俯下身凑近他交代。

一分钟后,服务员带着一两个服务员将面前的酒桌收拾干净,将若干个酒杯放到他们面前,开一瓶威士忌分别倒进两个小型的分酒器。

随后又有人端来好几瓶各式各样的酒放在桌面。

梁牧也挑出十二个杯子成一排摆放,凭感觉给十一个杯子倒酒,有满有缺,独留个空杯子摆放在第十号位置。

“你们谁先来?”

向卿看着几乎全满的酒杯,漫不经心挑眉:“划拳呗,谁输谁先来。”

几局下来,宋清林作为首号位出站,紧接着便是杨里他们几人,最后是方梨以及向卿。

一轮下来,每人下肚的几乎都有了好几杯。

尤其是轮到方梨时,几乎每杯全满,她看着上一家的梁牧也,他早已经瘫倒在沙发上半阖着眼要昏睡过去。

要不是玩游戏之前看他喝过不少酒,真以为他如今是装醉故意给她倒满的。

方梨运气不是很好,摇了五轮,都没摇空杯。

她喝了四杯,将第五杯倒进自己杯中准备干的时候,陆闻舟走来,“我帮你喝吧。”

方梨躲开他想接过酒杯的手,“不用。”

咽下最后一口酒后,后背被什么轻轻划拉了一下,白芮欣坐在她对面,笑说:“加我一个,怎么样?”

话音刚落,本该还半阖着眼的梁牧也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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