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还是学生,我没有谋生能力,家庭、学校、社会对我们的影响力太大……”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想上大学就分手?你是不是还想找女的结婚?”贺语宙把小黄人反复扔地上,因为这是他们的信物,蹂躏它就是蹂躏两个人的曾经。
“不是。”万子星喘着气回答。
“你撒谎!”贺语宙走到他面前喊。
“我没有。贺语宙你冷静,”万子星握着他一条胳膊说,“我们至少得瞒到大学,等我们能独立,我们才可以选择想要的生活,那时我们才能真正住一起啊。”
贺语宙定定看着他,想钻进他心里打九九八十一个孔勘验真假,敢有一个字虚言就疼死他。
“你有钱,可以不在乎,我不行。”万子星见他不再叫嚣,有些害怕地贴到他怀里,“明年我要开始准备体育单招,我打工赚不到那么多学费和培训费,必须得依靠妈妈和舅舅,我没办法,我不能明目张胆地做他们会反对的事。”
“但我真的喜欢你,我现在爱着你。你能不能忍一忍?”万子星祈求的语气。
贺语宙就像刚经历一场生死竞速,呼吸的胸口大张大合,他看向别处,“我也能付得起你学费。”
“你自身是安全的吗?”万子星跟他的心跳同样剧烈与震荡,“你不是说公司始终在稀释你的股权,还让你后妈和哥哥加入到公司去吗?贺语宙你真的,别再大手大脚花钱了,攒着留给以后,大学四年,如果你还想读研读博,未雨绸缪是应该的。”
贺语宙没法反驳,因为万子星说的句句在理。后妈始终忌惮他的婚生身份,公司内部有些元老是对他抱有同情的,但在商言商,贺语宙明白这份同情多靠不住,至少涉及个人利益时没人会因为同情投票。
他和万子星各有各的难处,归根结底是因为他们都是小屁孩,对扑朔迷离的社会没有招架之力,青春固然是好景,但美景在现实面前只是蜃楼,支撑不了片刻的辉煌,自溃即散。
不然你看成年人只羡慕少年的光华,而从不羡慕少年人的无力。
“你信我。”
贺语宙扯了扯嘴角,酸酸地说:“不公开就不公开,反正我无所谓。”
两人作业是一起写,写同一科。既然大事不能满足,万子星就在小事上随他,他说写物理就写物理,他说写历史就写历史,他要亲就迎合。
不到中午,那点龃龉已经掀篇过去,两人和好如初。
贺语宙这个人,应了老舍那句话——“情种只能生在大富之家”。
万子星做什么得首要考虑现实因素,行不行得通,代价如何,过程如何,结果如何。他得经常跟手上的筹码相较,要自己要得起的东西。
贺语宙正相反。他和女生们周旋,只是为了试验跟女生在一起的感觉到底跟万子星有无不同,顺便再气气万子星。两人确定后,只要恋人有一点心猿意马,他立马出战捍卫,不计损失。有这样的恋人,至情至性,谈的恋爱都是世界第一等。万子星一面珍惜,一面惶恐,这段恋情是完全没有风险承受能力的他要的最奢侈的东西。
万子星确实撒了谎,他最初的设计是想爱一爱这个人,享受青春的芳馨与甜蜜,哪怕结局不圆满──大概率结局就是不圆满,但他能有段奋不顾身燃烧自己的回忆。可是贺语宙超出万子星的设想,他一直是要以后的。
万子星连着两个夜晚失眠,琢磨对方描绘的以后,但他想到的只有横亘在近处的阻碍,这是独属于现实主义者的苦涩。
失眠速成了一位半吊子哲学家。万子星想明白了杜甫为什么崇拜李白,亚里士多德为什么师从柏拉图,以及他被贺语宙哪点吸引。
每个现实主义者,都会不由自主地爱上理想主义者。
到周一两人恢复上学节奏,去的路上万子星就明明白白地告诉贺语宙,他今天放学回家,他必须得回家。他已经在利顺德住了快一个月,海伦之外的所有服务生也都认识他了。
贺语宙这次没闹脾气,也许他早就猜到万子星会提,但要求万子星必须秒回信息。
万子星进学校前拉了拉他的书包带,“当然了,我看手机就是为了等你信息。”
贺语宙并不感动,还抛来一个大雷,“那你主动给我发啊!”
“行,我给你发,但你不能嫌我总在写作业。”
两人同组上课,结对做实验,下了操去跑步或打篮球,中午一起吃饭,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别人看不到的是,偶尔他们一起躲到雅艺楼教室。恋爱中的人不会自控,才要出门又拖回去,还嫌不够。两人同住了多半个月还这样,势必分离的今晚孤枕难眠,贺语宙答应早了,很是后悔。不过傍晚又下起雨,只有贺语宙带了伞,好像老天爷都帮他留下万子星。
但万子星要回家,他跟舅妈说好了。
贺语宙抱了那么久的人,不舍得他淋雨,非送他回去,于是一把伞在上,两人光明正大地挨着彼此,把书包挂在伞外的肩膊。
说起什么,都笑很久。
森森鲜果早早收起外面的摊,怕淋坏果子。常威坐在屋里看店,见贺语宙把万子星送回来,雨又越下越大,执意留他吃饭。
贺语宙奸计得逞,立刻点头如捣蒜,上楼时还跟万子星抱怨,“舅舅也真是,这天直接留我住下来呗。”
万子星见长辈看不见,搂上贺语宙的脖子笑,“你待晚点再说走,就住下来了。”
放学时还不觉得,跟贺语宙风风雨雨走了一路,万子星也舍不得他冒雨再走。大雨带来湿气与凉意,碰到贺语宙身上却变得暖融融。他的心早就偏了。
沈媛看到贺语宙进来喜道:“小贺,快进来。呀!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利顺德的酒店很私密,他和万子星做什么不受拘束;但森森鲜果这边更像家,家里有关心子女的长辈,充斥着繁多而全面的生活用品。贺语宙不再穿冬天冗赘的羽绒服,脱掉潮乎乎的校服后,里面是高领修身的纯黑打底,显得人颀长还宽肩窄腰。所以沈媛以为他又长高了。
“最近没量,应该没长。”贺语宙懂事地拿出抹布擦了遍桌子,又把碗筷安排好。
沈媛笑着随口说:“你这么高的个子不知穿多大号的鞋才够。”
说完,沈媛和万子星想起什么,都低头看贺语宙的脚。他穿的是万子星的旧拖鞋,长宽都不够,脚后跟压地面一寸,所以他更喜欢进万子星的房间,脱了鞋直接踩地板。
“怎么了?”贺语宙寻思脚大还被嫌弃了。
“多大?”沈媛又轻轻问一遍。
“45号半,我有时买45有时买46。”
沈媛和万子星对视出一眼万年的感觉,贺语宙试图施法打断,咳嗽了几声也没效果,眼看两人微笑、点头。
常纾按她妈妈年龄买的运动鞋终于有人能穿了!
沈媛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先吃饭,吃完饭我拿出来给你看看。”
贺语宙借她端菜的功夫跟万子星说:“姐姐这么够意思,还没见面就给我买礼物。”
万子星不以为然地笑了下,“姐姐不仅见过你还对你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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