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喜欢孩子么?”
——“为何这样问?”
——“只是觉得,若我二人膝下无子,日子长了,总有些闷,我怕官人嫌我。”
——“……阿宛,你我二人之间,不需要一个孩子来维系。你本就是我的羁绊。”
……
耳鬓厮磨,言犹在耳。
陆宛却骤然失去了支撑的力气,腹部一紧,双膝一软,在那句“不能留”出口之后跌落在地,像一只折翼的蝶。
“少夫人!”
“少夫人!少爷!您醒醒!您别吓我啊……”
“阿宛!”
陆宛在众人的哭天抢地中虚弱地支起眼帘,似隔着一层迷雾,与梁蕴品猩红的眸对上。
“为什么……”
他嘴唇动了动,实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官人,那是……我们的孩子……”
梁蕴品听不到陆宛的声音,却心有灵犀般感受到他无声的质问。
巨大的痛苦顷刻吞噬了他的意志,叫那副惯常不动如山的冷脸亦不由得扭曲起来。
“对不起……阿宛,对不起,你别离开我,你不能有事……阿宛!”
腹下一阵剧烈的坠胀感传来,陆宛吃力一哼,终究体力不支,偏头厥了过去。
-
月升日落,知州府头一回没了掌灯的人。
梁蕴品被仆奴们硬生生安置在一把交椅上,面色铁青地凝视着那扇阖紧的门页。
不远处,偏舍门前还卧着一摊血,仆奴们来去匆匆,却十分自觉地绕着那摊血污行走。谁也不敢上手擦拭,唯恐少夫人命比纸薄撑不过去,这摊血说不定便是知州大人余生的寄托。
幸好,待到二更时分,门“吱呀”一声开了。
姬大夫满脸倦容,却不见有多么伤心,只是冷着脸,回身默默关上了房门。
“一心,让他们先下去吧,今日之事,绝不可泄漏半句。”
“是。”
梁蕴品几乎在门页打开那一瞬便起了身,拒绝了一心的搀扶,他独自一人踉踉跄跄走到姬青身前,却只得了她一记愤怒的白眼。
梁蕴品心下一沉,“姬——”
“梁大人。”
姬青不欲再与梁蕴品虚与委蛇,她抬起一只手指着他,那只奋力抢救过陆宛的手如今还在颤抖,“当初在盈蕖馆,你是如何允诺我的?”
“你说过,你会护着他。”
姬青倔强的眸头一回染上了决绝的恨意,“你说过有你在一日,便不会叫他委屈半分!”
“那现在呢?”
姬青忍不住吼了出来,声嘶力竭地质问道,“现在他家中突逢变故,又怀了你的孩子,你怎能如此狠心,弃他和孩子于不顾!”
“我没有!”
梁蕴品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回应,说罢脚下不稳,向后退了两步,胸中一痛。
他咳了数声,煞白的脸色更加灰暗,捂着心口瞪着猩红的眼哀求道,“姬大夫,不管您怎么想我,求求您先告诉我,阿宛他——”
“你没资格叫他的名字!”
姬青长袖一挥,背过手不欲再与这个满嘴谎言的伪君子对话,想了想却还是气不过,狭长的凤眼一挑,目光似冷箭穿入梁蕴品的心。
“依我看,你就是个缩头乌龟!”姬青咬着牙,“不就是不想让陆家的事沾上你们梁家么?既不想替少夫人担事,又想留着少夫人这副身子给你糟践,便打着‘为他好’的旗号舍子留母!我呸!你个——”
“姬大夫慎言!”
一心刚替梁蕴品规训完仆奴,叮嘱他们把嘴闭严实些,一进院子便听见姬青在破口大骂,霎时惊出一身冷汗。
他三下五除二蹦上台阶,拦在梁蕴品身前,哭丧着脸相劝,“姬大夫,府医说大人不能再受刺激,不然您前些日子的冰销云解汤便都白费了啊……况且,况且大人他不是您想的那样,他是有苦衷的啊……”
“白费了便白费了!若是少夫人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恨不得一刀了结了他,让他下地府去,赔他妻儿两条性命!”
姬青瞪着梁蕴品,气在胸中回转数圈才冷哼一声,“你说他有苦衷?好,梁大人,我且问你,虎毒尚且不食子,您的苦衷再苦,还能怪到一个刚刚成型的孩子身上?”
“……”
事已至此,梁蕴品再心焦,也只能耐下性子把话说清。
他拨开一心,朝姬青颔首一礼,缓缓道,“姬大夫,我……确实有苦衷。”
“您方才说,虎毒不食子,”梁蕴品抬起眼,眸子里的血丝虬结成团,“为人父母者,若有半分能耐保住自己的孩子,谁会舍得?”
“可我……没能耐保住他。”
梁蕴品的声音几近哽咽,额角滑落的汗水划过他因痛苦而微微抽搐的面容,“不仅是我,整个梁家,栾家……三代忠良,两朝虎将,再加我父亲头顶乌纱,都保不住这孩子的一根汗毛!”
姬青似乎被这话彻底镇住,瞪大了眼有些惶惑地看向梁蕴品。
他滑了滑嗓子,将升至喉头的那一冲血强行咽了下去,缓了许久才道:“这孩子的性命,与我二人的家族存亡紧密相连,因而我方才才……出此下策,实在是心内忧惧,一时没了主意。”
“但请您信我,”他抬起眼,眼中泪光闪动,“这孩子是阿宛同我的骨肉,我但凡有半点法子,都不愿让他替家族受难,更不愿阿宛因此伤心。”
”至于陆家的事,姬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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