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王氏看着两个大盆里满满当当的肉,脸色很不好看,阴阳怪气地开始翻旧账,“三弟妹,婆婆在的时候,一直说你老实,没想到你也藏奸呢,当初梦溪的提亲宴,不过让你做些粉片随礼,你就哭穷。”
“今天是阿珂的好日子,你做大伯娘的,随了啥礼啊?”
李美容反唇相讥。
亲侄女一辈子的大日子,王氏作为亲伯娘竟然只带了一篮子豆角干过来,她竟然还有脸说道她。
闻言,王氏拿帕子抹着眼睛,委屈道:“谁不知道公婆在世时,最疼三叔,供他读书不说,哪怕分家了,还经常贴补体己,哪里像我们家,全靠自己,一颗汗珠子摔八瓣,都挣不来一文钱。”
李美容脸色黑沉,闺女的大好日子,王氏竟然哭天抹泪的,这是多见不得他们家好啊。
族长媳妇周氏见状,赶紧呵斥道:“王氏,赶紧擦掉你的猫尿,也不瞅瞅今天什么日子。”
“那还不是三弟妹做的不地道。”
王氏委屈地辩解,“凭啥都是一个爹娘生的,三叔就能读书,我家当家的就得面朝黄土背朝天地使命干。”
周氏脸一绷,声音严厉地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心里没数吗?在这里翻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是想我们沈氏一族在新亲家面前丢脸吗?”
“我,我没有。”
王氏赶紧辩解,“我就是看着三叔家好日子,一时间没忍住,我不说了。”
虽然不翻旧账了,但是仍然不服气,阴阳怪气道:“不过是下聘,弄这么丰盛,三弟妹也不怕人说你倒贴新姑爷。”
李美容眉毛一挑,故意扬高声音,说道:“我就阿珂一个闺女,又跟着我们夫妻吃了那么多苦,夫君说了,她的好日子宴席一定要体面。”
周氏也看不下去了,再次呵斥道:“王氏,不会说话就甭说话,宴席办好了,也是咱们沈氏一族的体面,要是再乱叨叨就出去。”
王氏委屈地闭上了嘴,到底不服气,切菜的时候把菜板剁得当当响,周氏甩了她几个眼刀子,她才收敛。
“文氏怎么没来?”
周氏又问:“提亲那边就没来,这次下聘怎么又没来?”
文氏虽缺点多多,但在沈氏一族也是出了名的有福之人,毕竟人家生养了5个儿子,5个儿子还都活下来了,所以族里办喜事一向喜欢请她,就为了沾一沾她多子的福气,谁知亲侄女的下聘宴竟然没来。
她出去找了文氏的男人沈启源问原由,沈启源黑脸发烫,因为媳妇因为娘家侄子,来老三家借钱没借到,还被老三媳妇奚落了一通,所以不想来,这话不能说,他吭吭哧哧地道:“孩子娘身体不舒服。”
村里没啥隐私,周氏也知道他们两家的龌蹉,瞪了眼沈启源,没好气道:“你就惯着她吧,把最有本事的兄弟得罪了,以后兄弟发达了,甭想兄弟拉拔你们。”
沈启源低头不吭声,他媳妇说了,老三要发达早就发达了,不用等到今天,所以不怕得罪。
周氏见他无所谓的样子叹口气,娶妻娶贤,能生养是好,但只会生养,品性不好,也不成。
“李家来人了。”
村里的淘小子蹦蹦跳跳地来家报信。
这句话让整个院子都沸腾起来,无论在厨房忙活的,还是在外面坐着闲话的人,全部都走了出去。
李家上次来提亲,是坐骡车过来的,这次下聘除了人坐的骡车,还有一辆拉聘礼的骡车,另外今天的主人公李昊霖,竟然骑了马过来。
马在古代可是战略物资,拥有马匹的人非富即贵,青山村很小,至今还没有骑马下聘的人呢,李昊霖还是头一个。
有人惊呼了一句,“病秧子新女婿竟然骑了大马。”
旁边的淘小子听了个正着,他们正是无法无天的年纪,立刻跳着脚,拍手大喊:“哦哦哦,病秧子骑大马。”
沈梦珏也混在人群中看热闹,听到人这么喊,他小脸一绷,回家里抓了一把糖,找到一个小胖墩道:“我给你糖吃,你不能说我姐夫是病秧子,还要把乱说我姐夫是病秧子的人揍一顿。”
糖是稀罕物,小胖墩哪怕是里正家的孩子,也不能经常吃到,更甭提沈梦珏手里头有好几颗糖,他吸溜着口水,道:“那你得把糖都给我。”
沈梦珏豪气地把糖给他,小胖墩拿了糖,先塞了一块到嘴里,然后便冲入一群淘小子当中,对着其中喊病秧子喊得最欢的人,就是一拳头,那小子不乐意,但碍于小胖墩爷爷是里正,也不敢还手。
小胖墩就这样逮谁揍谁,有敢还手的,但很快就被他们爹妈拧耳朵,打屁股了,就是小胖墩也被里正爷爷,用脚踢了屁股。
沈梦珏抱着小胳膊深藏功与名,这样能够教训人,还不用动手的过程太棒了。
李昊霖这边已经骑着马来到了沈家门口,他一身青色布袍,头戴士子巾,脚蹬黑色布靴,虽身材瘦弱,但一身书卷气格外加分,就是瘦得凹陷的脸颊,都没那么可怕了。
更甭提他骑着高头大马,嘴角虽含笑,自带一身的风度。
有人呢喃道:“李三公子要是没病多好。”
“要是没病,能轮得上沈童生家的大脚闺女?”
这话在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李三公子再好,他们也不会把闺女嫁给他,就他那身体,根本养不了家。
沈梦珏可不想让人议论自己姐夫,他等李昊霖从马上下来,便捣腾小短腿跑过去,问:“姐夫,这是马吗?好威风!”
李昊霖低头看着小家伙,他跟她姐姐五六分相似,但一双杏仁大眼,像了个十成十,水汪汪中透着机灵。
他温声回道:“是马。”
“怪不得比骡子看着威风呢。”
他张大了小嘴夸张道。
众人听了他的话,不由开始在骡子和马之间打量,无论从体型,还是毛色,以及精气神上,黑色又油光水滑的马儿,的确更加威风。
“李三公子,马儿是你们家的吗?”
有人大声询问。
李昊霖微微摇了摇头,“不是,是租来的。”
众人眼里的羡慕少了,他就说李秀才家怎么可能买得起马,一匹马最便宜也得三十多两呢。
就是王氏黑沉的脸也阴转晴了,等梦溪女婿家下聘时候,也让他们租一天的大马,又不是租不起。
议论完了大黑马,众人的目光又看向了聘礼,首先就是两整套的银头面,挑心、压鬓、花钿等应有尽有。
再就是两个五两的银元宝,一共十两,布匹有六匹,四匹南方的木棉布,两匹酱紫色,两匹水红色,还有两匹茧稠,一匹青色,一匹蓝色。
其他的聘礼就寻常了,大家看过便算,眼睛牢牢地盯着银元宝、银头面、布匹,男人还好,女人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未婚的女子幻想将来的夫婿,也会给她们如此豪华的聘礼,已婚的则感慨,她们这辈子都不能有这样体面的聘礼了,只能寄希望于闺女,还有下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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