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纱雨镇外的村庄萧条冷清,尚未来得及清理的废墟展示着不久前那场战争的伤痛。路上凛冬问起阿功,才从韩渠口中得知,阿功是隔壁村子的人,但那个村子比凛冬选择的村子破烂得多,几乎没有人还住在里面。韩渠说阿功的亲人只剩下一个姐姐,凛冬立即就想去阿功家里看看。
“不着急,你脚好了再去。他姐姐早就失踪了,他平时也不住在村里。”韩渠在弯曲的村道上行驶,因为开的是治安局的车,偶尔有村民探着头,紧张地张望。
凛冬靠在椅背上,有些低沉,自责的情绪像一团团翻滚的污秽,缠绕着向上蔓延,令他坐立不安。
韩渠余光往右边扫了扫,“不是你的错。”
凛冬没说话。
“阿功在正常的社会,还能当个普通人,但在这儿,逃不过被温省那种人盯上的命运。”韩渠说,“他的身体素质、反应能力,给人当保镖,其实就是把命卖给对方了,温省根本看不上他那点拳脚功夫,当初雇佣他,打的就是利用他命的主意。没有这一次,也有下一次。”
凛冬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我在纱雨镇也待一段时间了,这儿的人……普通人,都不容易。可是……”他停下片刻,“阿功在别的事情上被害死,和因为我被害死,这不一样。”
韩渠应道:“当然不一样,你是单独的个体,而且是个善良的人。”
这时忽然收到“好人卡”,凛冬侧过头,看了看韩渠。
“要接受消化这种事,得有个过程,对你来说,这个过程可能更长一些。”韩渠缓缓停下车,耐心等着前面一群鸭子经过,“所以我刚才说,这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在为他感到悲伤、可惜之余,再去指责你自己。”
韩渠语气从容坚定,像一阵温和却也不乏强势的风,一点点吹走了那些包裹着凛冬的烂泥,他仿佛终于在腐烂的潮湿中嗅到了一抹清新的空气,忍不住深呼吸,充斥全身的焦躁不安逐渐平息了下去。
“谢谢。”他由衷地说。
韩渠眼中落下一缕笑意,“跟我哪来那么多谢谢说?”
凛冬连忙说:“不是客套,是真的觉得感谢。”
“那白一为你忙前忙后,怎么没听你说谢谢?”
“白一……”凛冬竟是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韩渠替他说:“白一是你小弟,和你亲一些。”
不应该出现的醋味凭空飘荡,韩渠会吃这种醋吗?凛冬想也不想就否定了,那么一定只是开玩笑。“韩队你也当我小弟吧!”回应玩笑的只能是另一个玩笑,凛冬指着前面的院子,“到了,就那儿。”
韩渠停车,解下安全带,朝他俯过来,“好啊,冬冬哥。”
没了安全带的束缚,韩渠与他的距离顿时近得突破了正常的社交范畴,他后背紧靠着椅背,眼睛又睁圆了。韩渠笑着往后一撤,右手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正圆圈,抵在自己眼睛上,“我以前就发现,你的眼睛可以睁得这么圆。”
凛冬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不由得打了韩渠胳膊一下,“没有这么夸张!”
“冬冬哥下车需要小弟服务吗?”韩渠演上了。
凛冬耳根一阵儿一阵儿地发热,赶紧拐着下车。
这院子比“大冬物流”的院子大得多,那边放些杂物,支个炉子都嫌拥挤,这边除除杂草,还能种菜。
种菜是韩渠说的,他进来转了一圈,就对右边那片空地显露出兴趣。而凛冬最早想在那里搞个草坪,但鉴于房间都没全部收拾出来,园艺就只能往后稍稍了。
“草坪?”韩渠听凛冬说了规划,沉思几秒,手一划拉,“那可以在上面弄个轨道。”
凛冬愣了,“轨道?什么轨道?”
韩渠兴致勃勃地说:“火车啊,正好从草坪上穿过。”
“我这丁点儿大个院子,还能开火车?”凛冬惊讶极了。
“不是你以为的那种火车,是小火车,只有一个头。”韩渠畅想起来,“刚好可以从房间门口开到院门。”
凛冬:“……”
韩渠:“太适合装点草坪了。”
不是!凛冬心想,谁说草坪上应该长个火车?
韩渠又说:“还可以解决草坪空荡荡的问题。”
凛冬脑海中出现火车头喷着浓烟,从他的草坪呼啦啦开过的画面,烟雾喷了他一脸。他连忙甩头,这院子绝对不允许火车的存在!但下一个画面,韩渠坐在火车头里,正笑着朝他挥手,问他要不要搭车到院门口。
……好像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韩渠这不入流的设计师“规划”完院子,似乎终于想起今天是来干嘛的,“进去拿几件衣服。”
凛冬领着韩渠进了自己平时住的房间,干净倒是干净,但东西堆得有些乱。放眼望去,最整齐的居然是韩渠那件外套。凛冬带回来洗好晾干,此时它被叠得端正,放在床的正中心。而更应该叠的被子随意地裹成一团,给它让道。
“我这外套……”韩渠笑道:“在你这儿日子过得挺好。”
凛冬倒吸一口气,想起当时的情形。韩渠这外套晾干之后,他本想放进衣柜挂着,但看着衣柜里一排排自己的衣服,忽然觉得将韩渠这件挤进去,有些奇怪。
换一个人也许他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但外套的主人是韩渠,他对韩渠有什么心思,他自己最清楚。越是明白心意,就越是介意,好像将韩渠的衣服和自己的贴在一起,就预示着不可告人的歹意。
不放在衣柜里又能放在哪里?这房间里并没有其他能挂衣服的地方。凛冬自己的胡乱扔在沙发、架子上,韩渠的不能这么扔。那天他认真将外套叠了又叠,整齐得都能放在男装店的展台上作为新品售卖了,最后将它摆在床中间,欣赏一番,才关门离去。
凛冬尴尬之余,拿起外套一把塞到韩渠怀里,“物归原主了!”
韩渠却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你别忙着物归原主,走来走去,脚不痛吗?”
“不痛,我先……嘶!”凛冬站起时一个用力,左脚立即“作妖”似的痛起来。
“所以让你别乱动。”韩渠更像是这里的主人,“拿哪些衣服,你说,我来。”
“唔,那边那个柜子,卫衣,灰色那件,还有裤子,随便哪条都行。”凛冬挺着腰背,韩渠走到哪边,他上半身就歪到哪边。
当过多年明星,就算现在成了个在小国做生意的商人,凛冬的衣品还是没得说,也喜欢买,衣柜里一半是常穿的日常服,另一半比较时尚另类,去“雨林情”客串乐手时穿。
韩渠显然对后者更有兴趣,帮凛冬拿卫衣时,随手拨了好几下,还扯出其中一件,“这件也带上?”
那是一件深红色有暗纹刺绣的西装,穿的话,还应该配上相应的首饰,凛冬坚定地摇头。
韩渠又扯出另一件,这件更夸张,到处是破洞,像一块镶钻的抹布。凛冬的脑袋都快摇出了残影。
韩渠一件件欣赏完凛冬的衣服,为只拿了卫衣和运动裤感到遗憾。问:“真不带其他的了吗?”
凛冬红着脸说:“要。”说着指了指衣柜下方的抽屉。
“我就说嘛,其他风格的也带上。”但韩渠拉开抽屉,只见里面摆放着一排内裤。
见韩渠动作顿住,凛冬又要站起来,“呃,这个我自己拿!”
“差点忘了。”韩渠举止倒是半点尴尬也不见,拿起内裤放在卫衣上,还数了数,“够吗?”
“够了!”
韩渠又去开另一个抽屉,自言自语:“袜子,袜子。找到了。”
看见韩渠用睡衣将内裤包起来,凛冬终于松口气。但韩渠把所有要带走的衣服装好袋之后又问:“真的不带别的了?”
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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