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鳞光的追问下,水木简言道出祝含灵的曲折身世。
“没想到少爷形容的那个,神女一般的仙子,竟是这么一个恶人,玲珑仙子,她受苦了。”
“是我识人不清,当年惊鸿一瞥,也只瞧见她和前辈亲昵,但怎么能这样呢?玲珑可是前辈的血脉,若前辈知道……”
简意与华鳞光都颇为唏嘘。
水木和他们的想法却不完全相同。
他觉得祝含灵少时悲剧的源头,看似在秋凌波,但带给小龙更多伤害的,实际是祝秋两家的长辈。
“我还有一问,水木道友,你们先前执着进枯梦山,是在寻什么?难道也是……”华鳞光猜测,“与龙族有关?”
“是,小龙曾受一位龙族前辈的指点,要去风水宝岛一趟,我们要寻此地在何处。”
“风水宝岛?”
华鳞光和简意闻言,不约而同面露疑惑,显然是初次听闻,从前也是闻所未闻。
“看来你也帮不上忙。”水木淡淡道。
他还以为华鳞光作为见过龙族的人修,旧时接触的那条紫龙,也就是小龙的父亲,会告知对方什么隐秘之事。
“拜托,龙族隐世都多少年了,我还不到四百岁,哪里会知情?”华鳞光讪讪道,“这些年我确实是好奇,可打听来打听去,几乎没有收获,所以玲珑一到炽火府,我见龙鳞亮起,才如此激动。”
四人因为守着共同的秘密重归于好。
最开始华鳞光就提过,此地并非梦境,而是枯梦山截取到的祝含灵旧时记忆重现。
所以他们这些闯入者,只能是灵体。
而身处其中的祝含灵,也并非本人。
她只是一段记忆的载体。
虽有似曾相识的灵力波动,能骗过器灵,也骗过水木的法宝,甚至是华鳞光拥有的同源龙鳞,但没有自我的意识。
华鳞光说,真正的祝含灵,此刻应该在枯梦山的某个角落,正在接受着完全不同于此的心境试炼。
“你既然知道得这么清楚,怎么还主动进来?”斩星河奇怪道。
“我拦过的……”简意弱弱解释。
华鳞光只能讪笑:“这不是在外面怎么问都问不出,进展堪忧,又好奇得不行,想着赌一把能瞧见什么嘛。”
水木没好气地冷笑一声。
“那你知道怎么出去?”
“唔,法子我是大致知道的,但还得你们来帮忙,以及……”
华鳞光适时提出请求,他还想在这段记忆多停留一段时间。
不是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好奇祝含灵后来如何。
因为这是记忆,枯梦山没有机会做手脚,也就是说,发生之事全数为真。
祝含灵一百年后是个什么人物,他们这些人再清楚不过,十五岁的少女终是靠着自己,撑过了眼前的难坎。
对此,四人中只有简意颇有微词。
她觉得水木两个不知情误入就算了,少爷这副做法实在是不妥。
玲珑仙子过去之事,他们说窥探就窥探,可没经过人家女修的同意,少时的伤痛和狼狈,也不是每个人都乐意说出来的。
可惜她人微言轻,华鳞光不拿她的反对当一回事,斩星河则是一心扑在主人身上,迫切想知道后续。
只有水木听了进去,面带异样看过来一眼,思虑片刻,折中下了定论,最迟到小龙修复经脉,他们必须动身离开。
先前秋老夫人和小龙起了争执,两人不欢而散,他也担心后续会有其他意外,比如万灵断续丹没能顺利给出。
但他们没想到,后续发生的事,有在意料之中,也有意料之外的。
断续丹最终还是用到祝含灵身上。
统共就三枚,两枚给祝含灵,由祝家主亲自护法,剑谷中的赤晟真人对症下药帮忙修复经脉。
余下最后一枚,还给秋老家主续命,用于抑制身上奇毒,有秋老夫人挡在最前面,他哪怕大发雷霆,也只是无能狂怒。
两月时间过去,祝含灵经脉基本恢复,修为仍在炼气八重。
事情到这里,水木几个合该动身离开。
岂料意外紧随其后,斩星河和华鳞光不舍,只拖延了十日而已,秋老家主便出事了。
那位倔强的老者,天赋一般,实力在同辈论只能说是平平,但也不算辜负秋家,当起家主是兢兢业业。
还与秋老夫人一道培养出天赋卓绝的秋凌波,有她在,易水楼振兴指日可待。
小女儿天资偏差,没有嫌弃,精心养着,也随她心意早早与祝家少主结为道侣。
在秋老家主看来,一切的改变,是从长女某次游历归来意外有孕开始。
祝含灵的出世并不寻常,几乎是来到这世间的当刻,长女便性情大变,一声招呼都没打,舍了她就离开秋家,十年都杳无音讯。
小女儿心善,自告奋勇要养亲侄女,祝家也容得下,后来才有的含月。
谁知长女归来,修为大涨不说,还不顾情义,翻脸就是盗宝、弑亲、叛族,她伤害了所有人,却唯独放过自己从未养过的亲生血脉。
秋老家主在多重打击下,自然是恨极,秋家不得好,他不得好,祝含灵自然也不能好!
万灵断续丹,怎么能拿去给那孽女的血脉用?拦不住是吧?那他也什么都不要了。
不过一年寿命而已。
所以最后那枚断续丹,祝老家主并未服下,毒发至无力回天时,才匆匆召来众人。
眼底含恨,有如淬毒,身亡之前,他对祝含灵始终没有好态度。
恶言频出,每一句都夹杂着近乎扭曲的痛快,祝含灵伫在门前,如身坠冰窟。
但直至秋老家主毒发身亡,她也没有说一句话反驳,只是发出轻轻的一声叹息。
水木也发出叹息,目光紧随祝含灵,落在案上那枚秋老家主宁死也赌气不用的丹药上。
啧,早该死了,资质不够,胸襟也没有,眼盲心瞎,赖活着有什么用?
死前还要摆小龙一道,叫她难受,也叫更多人难以释怀。
“秋潮涌……”秋老夫人泪流满面。
“岳母,还请节哀。”祝家主沉声道。
适时,一道破碎在即的女声,与它的主人一道,跌跌撞撞闯入。
“爹?爹……爹……”
祝含灵失神下被重重推开,久不现身人前的秋涟漪莽撞奔来,眼泪一抹,当即跪倒榻前,不顾失态,嚎啕大哭。
祝家主连忙上前安抚,秋老夫人也意外她的出现,又惊又喜:“涟漪,你、你走出来了?”
“娘!我、我——”
秋涟漪哭得泣不成声。
她自幼就受宠,性子娇软,几百岁的人了,在母亲面前,也还像个孩子,一把扑到秋老夫人怀中,呜呜呀呀,双肩直颤。
祝含灵将一切都纳入眼中,眼底流露出却是迷茫、局促、不安。
她情不自禁往后退一步,眼看就要退出门外。
水木见状,只觉心被攥住,他知道,小龙此刻一定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断续丹,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用他的丹药啊?”
任谁也不曾料到,哭声停歇之时,最先响起的是含怒的质问。
发出质问的人,是悲极的秋涟漪。
质问的对象,则是无措的祝含灵。
不知何时,祖孙对峙变成母女对峙,像是诅咒,一脉相承。
“涟漪,你不要无理——”
“说啊!这丹药,你就非用不可吗?修复经脉的丹药多了去,你怎么偏偏去戳他痛处?”
秋涟漪奋起,也不知是否真的清醒,言语间,一步步逼近祝含灵。
“母亲,我……”祝含灵求助地看向秋老夫人,“这、这是补偿?”
“补偿?他又不欠你的!”
祝家主实在看不下去,忙不迭上前制住道侣,还给女儿使眼色,叫她先行离开,以免带来更大的刺激。
秋老夫人也心疲:“涟漪,是我,江风那孩子,你还记得吧,他——”
“母亲,是江风重伤的我!”
“江风伤你,哈哈,他不该吗?”
秋涟漪也不知体内哪里涌来的灵力,猛地一下释出,瞬间就挣脱了祝家主的温柔钳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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