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塔门重重合上。
秋沉鸾依照慧缘所说上了二楼,见一红衣禅师背对着她立于佛像前,想必就是那位玄照大师。
也不知大师的选人标准是什么,难道是慧缘给她开的后门?
可方才慧缘的神情分明不对劲,似乎对玄照大师选中她也很意外。
其中会不会有诈?
“玄照大师?”
玄照回身,指了指一旁的蒲团,示意她入座。
秋沉鸾坐定后,才抬头打量了一眼玄照。
嗯……风骨清隽,双目炯炯有神,很符合她心里对大师的想象。
“小友见老衲,所求为何?”
秋沉鸾茫然:“来见大师……不都是来看病的吗?”
她还奇怪呢,底下这么多人全都有病?
玄照似乎有一瞬的惊讶,片刻后摇头失笑:“小友失了记忆,心性倒是也有所不同了。”
这下惊讶的人变成了秋沉鸾:“大师认得我?我是说之前的我?”
原身来普济寺不过是一月多前的事,玄照大师闭关已有一年之久,难不成这不是原身第一次来?
“多年前有过一面之缘,当初老衲曾问过小友一个问题,今日却还想再问一遍。”
秋沉鸾:“大师请说。”
“小友欲归乡否?”
归乡?秋沉鸾心中一紧,忙追问道:“大师知道我故乡何处?”
玄照笑着道了句佛禅,若有深意地说:“天外之天,方外之地,非此间人。”
秋沉鸾激动起来,这不就是说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穿越小说诚不欺我,居然真让她遇上了得道高僧。
“那大师可知我该如何才能回去?”
“一切自有缘法,小友只需顺势而为,从心而行,待到功德圆满之时,自会归去。”
这话说得她云里雾里,她又不是和尚,还要修什么功德圆满?
“不是说入佛塔者的有缘人便可向您求上一卦吗?还请大师明示。”
玄照似乎叹了口气:“这一卦时机未到,小友放心,有朝一日,你会知道答案的。”
秋沉鸾还想再问,却忽然听到些奇怪的声音。
怎么好像有刀剑声?
声音似乎是从塔外传来,她正想着要不要去看看,玄照突然道:“小友可想找回失去的记忆?”
秋沉鸾讶然回首,随即失笑。
她又不是原主,就算是神医也不可能让她拥有原主的记忆吧。
腹诽完一句,秋沉鸾谨慎回答:“自然是想的。”
不知是不是她说这话时神情太过落寞,玄照沉默片刻,竟说:“老衲或许能助小友恢复一二。”
他打开身旁的木箱,从中取出一个灰扑扑的布囊,里面竟整整齐齐装着数十根银针。
“……大师早有准备?”
秋沉鸾在料事如神和必有阴谋中反复犹豫,而玄照指尖已拈住一根细细的银针,笑得慈眉善目。
她忽然心生退意。
玄照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她的顾忌,乐呵呵道:“老衲好歹也算半个大夫,医者仁心,绝不会害人。小友不知,我那小弟子惦记着你的病,日日都跑到塔外来求我为你看诊呢。”
小弟子……
“慧知?”
玄照颔首,又意有所指道:“施针之后,小友如今的问题,或许就能找到答案。”
外面的响动声越发大了,秋沉鸾似乎还听见有人在叫救命。
但玄照只是按住她的肩不让她动弹,以免影响头上的银针。
“小友放心,时间足够了。”
她倒不是赶时间,就是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仿佛要有什么事发生。
吞下玄照给的药丸,秋沉鸾依言闭目凝神,渐渐的,竟觉得浑身开始发热,而脑海中一片混乱。
两刻钟后,最后一根银针取下。
秋沉鸾睁开眼,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掠过许多张人脸,但再睁眼后,她竟一个也想不起来。
“大师,我方才——”
玄照抬手止住了她未说完的话:“只这一次施针还是太仓促了些,不过老衲已经尽人事,施主能想起来多少全听天命了。”
秋沉鸾:“……”
她好像什么也没想起来。
片刻后,秋沉鸾的头脑便清醒了不少,也反应过来她不是原身,想不起来才是正常的。
不知是不是塔中光照的缘故,她总觉得玄照看上去好像比方才憔悴了不少。
难不成是施针太累?
不管有没有效果,总之人家一片好意,秋沉鸾还是起身认认真真地朝玄照施了一礼,诚恳道谢。
玄照摆摆手:“小友不必客气,一切都是缘法,对了——”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他又在木箱里翻了翻,找出一本小册子来递给秋沉鸾。
“这是老衲珍藏多年的一本曲谱,便赠与小友吧。”
秋沉鸾接过翻了几页,见竟是一本琵琶曲谱。
她手一僵,仿佛随口问道:“多年前的一面之缘,大师竟还记得我会弹琵琶?”
玄照含笑看她:“小友于此道甚有天分,此物交于你,才不算明珠蒙尘,不过明珠熠熠,就会容易招来他人觊觎,小友,要小心了。”
秋沉鸾顿时觉得这曲谱有些烫手,正要推辞,却见玄照忽然面朝佛像盘膝而坐,低眉垂目,只道:“老衲该继续修行了,小友去吧。”
这就完事了?
秋沉鸾有一瞬间的怔愣,而玄照已经转了过去,一副不愿再说的模样。
她只好将曲谱收进怀中,向玄照告辞。
走至门口时,秋沉鸾忽然想起一处不对劲来。
方才玄照大师是不是说,多年前也问过原主同样的问题?
【小友欲归乡否。】
她要回的家乡在另一个时空,那原主的归乡,又是归去何处?
不待她再细想,外面已有眼尖者率先瞧见了她,人群中响起阵阵轻呼。
秋沉鸾不知道自己只是进去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外面却已经天翻地覆。
待她从塔中走出时,看见四周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持刀大汉,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揉了揉眼睛,这才确信自己没看错,除了一早便聚在佛塔前的那些人外,场上还多出来不少人,个个手持大刀,眼露凶光,将众人围在其中。
“这是……遇上山匪打劫了?”
不是吧,这么倒霉?
她环顾一圈,看见了站在树下的关风词,那张漂亮的脸上不见丝毫慌乱,甚至在她看过去时还对她微微笑了一下。
不知为何,他的这种平静让秋沉鸾心底的紧张莫名散去不少。
这时,人群后走出一个十分高壮的男子,他满脸络腮胡,似乎年纪不小,但眼睛却又亮的惊人。
他手中拎着柄宽刀,纯黑的武袍下肌肉虬结,看起来一拳就能送她回家。
“总算出来了,小丫头,识相的话就把东西交出来,某或可饶你一命,否则——”话音未落,他的宽刀重重砸向地面,惊起一地灰尘。
秋沉鸾不由得抖了抖。
她下意识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关风词,只见他收敛了笑,微微皱眉,但却并无出头的意思。
秋沉鸾心一凉。
这个欺软怕硬的混蛋!
她心中暗骂了一句,实则也知道关风词指望不上,他派人杀她的嫌疑还没洗清,说不定巴不得她出事。
只是这山匪想要的又是何物?
想到方才玄照所说,难不成是她怀中的曲谱?
不是,这大哥还是个音乐家?
再贵重的曲谱也比不上她的命,秋沉鸾自然知道该怎么选,正欲拿出曲谱,耳边忽然听得细细地一道声线:“若交出去,你必然血溅当场。”
众人的神色不见异样,显然没听见这句话。
想必是什么传音入密之类的功夫。
秋沉鸾看了眼关风词,有些怀疑,但这人仿佛是在出神,压根没看她。
正迟疑着,那道声音再度响起:“照我说的做,保你平安无事。”
她是什么软柿子吗?个个都来威胁她?!
原本伸向怀中的手转了个弯,理了理袖角的褶皱。
好的,她是。
山匪见她迟迟没有动静,面色一沉,冷笑道:“不愧是能让那老秃驴选中托付至宝的人,够胆量,不怕死。”
秋沉鸾:我不是我没有。
她现在百思不得其解,那曲谱她方才翻了翻,虽然精妙,但远远算不上什么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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