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刺激皮肤,缓解身体疲劳,倪湘泡在浴缸里,昏昏沉沉睡过去。
她不担心路明昱会闯进来,对她做无理的事。这人是有点混蛋,但对她向来有分寸。
学校组织夏令营,荒山野岭,晚风瑟瑟,聚在篝火前,男生讲鬼故事,吓得倪湘晚上蜷缩在帐篷里睡不着,偷偷溜进高年级组营区,躲进路明昱的帐篷里,睡在他身旁,满满的安全感,一夜安宁。
路明昱对她秋毫无犯,下半夜趁夜色,把熟睡的倪湘背回帐篷,以免被同学发现,落下话柄,说出难听的话。
卫生间的门,没上保险。每隔半小时,门外响起三长一短的敲门声,这是他们曾经的暗号,在不同情景中,含有不同意思,只有心有灵犀的人,才能领悟其中含义。
倪湘睁开眼,喊了声,我没事。
他怕倪湘睡过头,溺在浴缸里。
当路明昱站在门口,准备第三次敲门,门被划开。
身穿梅红色真丝睡衣的倪湘,双手扣着最上排纽扣,湿漉漉的头发散落在肩侧,几缕碎发垂在胸前,顺着迷人的曲线荡在虚空,浸染出两摊水渍,朦胧而晦涩。
长时间浸泡在水中,从脖颈到双颊,略显潮红,梅红色睡衣勾勒出成熟妩媚,甚至带着一丝撩人的意味,脸蛋却是如少女般清丽脱俗,美得叫人别不开眼。
路明昱挪开视线,在狭窄的门框,从她身旁小心翼翼地越过,摩擦出一阵婆娑,在镜橱里拿出吹风机,推着她进入卧室,在背后吞了几下口水。
以为要和蒋正楠共处一室,倪湘特地带深色睡衣,殊不知成熟性感的装扮,在路明昱心里掷下一柄火把,一点就着,熊熊烈火灼烧每一寸肌肤。
在路明昱印象里,倪湘的容貌、身材,尚停留在18岁天真烂漫的形象,时过境迁,懵懂青涩被岁月抚平,增添一丝知性与性感。
倪湘照例盘腿坐在床上,任由路明昱在身后为她吹头发,这般情景,勾起往昔记忆。
倪湘头发长,洗完澡吹干头发,至少要半小时,举电吹风手酸还麻,用偷懒的办法,挂在床架,摆动身子,吹头发。
有一次被前来她卧室辅导功课的路明昱撞见,就拿电吹风,坐在她身后,抖开她的长发,帮她吹干。
此后,洗完澡吹干头发,成为路明昱的工作,总是掐着点,等她洗完澡,再来辅导他功课。一个安安静静写作业,一个在身后撩拨她的头发。
两人都不说话,沉寂在过往的思绪,唯有电吹风的呜呜声,漾起丝丝秀发,时不时的露出赤红的耳根。
路明昱轻拍一下她的肩:“别动。”
倪湘扭了扭身子,在侧颈上抓:“痒。”
被路明昱拍掉手背。
路明昱戳着她后颈一处浅褐色的斑块:“这里?”
倪湘点了点头。
“你这是晒出来的,叫你瞎晃悠,活该。”
在倪湘面前,路明昱举止温柔,嘴却欠得很,好像不跟她斗几句嘴,心里就憋得难受。
电吹风的噪音消弭,路明昱匆匆离开,丢下一句指令:“坐着别动。”
透过朦胧月色,峻拔的身影映入玻璃窗,他蹲在地上用美工刀割花盆里的芦荟。
这盆芦荟是祝蓉带来的,她是医生,喜欢纯天然的东西,说湖边日头晒,不要用杂七杂八的护肤品,芦荟汁抹在脸上,绿色健康。
带来的时候小小一盆,现在长得有半人高。
一阵清凉在后颈沁入,伴随着瘙痒,路明昱给她下过命令,让她不动,她就不动。
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命令如同圣旨,倪湘只有遵从的份,不过她乐于听命行事,因为所有的安排,都是为她着想。
以前路明昱的生活,是围着她转的,在他眼里,全世界只有两个女人,一个是贺岚风,一个是倪湘。
低醇的磁线透过嘈杂的电吹风声,隐入耳廓,伴随一股热气:“这些年,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毛孔比针眼还粗。”
七年,他连自己毛孔粗细这样的细枝末节都还记得,一句话勾起打工还债的日子,抽一记鼻子,酸涩在鼻腔蔓延开来,卡在喉咙里。
是啊!若那时候路明昱在身边,就不会放任便利店老板,以商品被窃为由,克扣她微薄的薪水,更不容许她为多卖几瓶啤酒,忍受大排档顾客吃她豆腐。
如果路明昱在,想也知道,会找一堆兄弟,只逛不买,把便利店围个水泄不通。敢吃她豆腐,更不得了,初二有个同学,在体育课上两人一组做仰卧起坐,按住她的腿,身子前倾,企图等她起身,凑上去吻她,被路明昱和卢宇堵在巷子里一顿修理,三个月后出院办退学。
视线蒙上氤氲,倪湘用手背抹开润在眼眶里的泪珠,起身去客厅,在房间里丢下一句:“要你管!”
两人在一起,几乎没有好好说话的时候,你来我往,非要把对方气到脑溢血才开心。
路明昱讥笑反击:“头发没干,有本事感冒迷迷糊糊时候,别喊我名字。”
倪湘故意气他,坐在料理台上吃路明昱剥好的一碗石榴,露出小半截白皙的小腿,在半空浮荡:“少臭美,喊卢宇也不喊你。”
布艺沙发上有股汗臭味。
头顶的圆筒吊灯蒙上黯淡,客厅显得愈发黯淡,全身被一团幽暗笼罩,沉香味沁入,熟悉的味道在体内化开,莫名的火气转瞬消散。
“这些年,你背着我跟卢宇联系过?”
倪湘身子后仰,撑在料理台边角,不敢动弹,鼻尖有热浪钻入。
她还闻到一股浓浓的醋味。
卢宇是他中学同学,再加米小贝,四个人经常聚在一起。以为倪湘眼界高,总是拒绝男同学的表白,半真半假地说,不如做他女朋友。
路明昱一脚把他踹池塘里,一个学期没理过他。后来还是在倪湘的斡旋下,两人才握手言和。
倪湘嘴里嚼着石榴,汁水在嘴角淌下,滑入脖颈,透入睡衣领口。
路明昱滚了滚喉结,微微张着嘴,身子下意识地往前倾。
一把石榴塞进嘴里,往后退两步,被呛到,把石榴咳得满地都是,看似晶莹剔透,内里有颗坚如磐石的心。
爽朗的笑声在客厅里弥漫,倪湘终于扳回一局。
路明昱摆出以前那副欠揍的样儿,捡起地上的石榴,往她脑门上丢。
倪湘跳下料理台蹲在后面,捧着碗还击,子弹充足,胜券在握,忙里偷闲往嘴里塞几颗石榴,口手并用,火力全开。
他绕过来,倪湘就跟他兜圈。
转到路明昱方才的位置,赤脚踩在石榴上,脚底一阵酸疼,刚抹过身体乳,脚底打滑,碗里石榴满天飞。
眼看要跌倒,路明昱箭步上前,稳稳拖住她几乎要撞在茶几边角的脑袋,石榴一粒粒散落在他的背脊,越过肩头,蹦蹦跳跳地弹在她的胸口。
时间仿佛停滞,空气越来越稀薄,倪湘懵懵的,身体不受大脑控制。
“别动。”
指腹婆娑锁骨,拾走一颗殷红的石榴,置入她半张的嘴,黑影又向她袭来。
压抑在心底整整七年的思念,不受控制地爆发,颤了几下眼睫,沉沉阖上。
热浪越来越近,她能感受到对方在缓缓靠近。
“我要赚钱钱,我要暴富富,我要变美变瘦变酷酷,我要钱多多,我要买车车,我要带我沙雕姐妹找哥哥。”
尖锐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倪湘撑在茶几,推开健硕的胸膛,抖抖睡衣上的石榴,去接电话。
卢宇不合时宜的嗓音在话筒里传来,路明昱从碗里抓一把石榴,往料理台抛,反正客厅已经一团乱,也不少这一把石榴。
根据路明昱的交待,卢宇说自从倪湘离开营城,他们三个已经很久没聚,叫她和路明昱去凉亭吃烧烤,东西已经准备好。
“好,我换件衣服就来,我也挺想你的。”
倪湘挂断电话,往卧室走,被路明昱横臂挡在门外。
“你跟卢宇什么关系,说清楚。”
问责声里透出极强的压迫感。
倪湘半蹲身子,从他臂膀下穿过,在他横在门框上的臂膀上“噼里啪啦”一顿乱拍:“关你屁事,滚出去,痞狗,我要换衣服。”
她就喜欢看路明昱想发火,又发不出火的难受劲。
前一秒含情脉脉,转眼间,又回到两人习惯的相处模式。
把行李整理好,各归各位,倪湘换件白色短袖T恤,搭配浅蓝色牛仔裤,随意地扎了个马尾,不施粉黛地来到凉亭。
多年的老朋友,无需美化形象,显得做作。
其实她化淡妆与素颜,几乎区别,顶多掩盖脸颊的红润。
靡靡细雨从八角亭檐口划落,嘀嗒嘀嗒拍打地上的白色鹅卵石,在凉风习习的夜晚响起节韵的伴奏,湖畔黑夜上蹲着两只青蛙,吐着舌头,大眼睛瞪着不远处的烤肉。
人家大鱼大肉,它只能舔蚊子肉,一脸鄙夷地冲路明昱“呱呱叫”。
卢宇知道倪湘口味,以前常在她家花园里,一起乘凉串烧,畅谈理想,特意嘱咐厨子把肉眼牛排切成粒装,她喜欢肉里带点筋,有嚼劲。
两人撩起袖管划拳喝酒,卢宇耍赖,路明昱掐着他的喉咙,把酒往他喉咙里灌。倪湘看着两人像小孩打闹,小口抿酒,嘴角扬起笑意。
她很久没这么放松、开心过了。
路明昱电话似乎特别多,隔几分钟就要接一下,说着倪湘听不懂的东西。
“必须在3.8V的高充电电位下,进行阴极界面处漏气行为检测,电池的稳定性关乎驾驶者的人身安全,这事没的商量,做好电解质检测记录工作,注意安全,附近消防器具准备好。”
“压片工艺我认为有进一步优化空间,施力均匀性可以再做几次模拟测试,60的良率太低,在量产前至少要到80,否则再开三条产线够不够履约。贺岚风是我亲妈,但她只认钱不认人,你最好给我记住!”
月色溶在表情严肃的脸上,添上一抹光晕,左手插兜,斜靠在柱子上,目光凌厉,泛着肃然,语气居高临下,不容置疑,极富成熟男人的魅力,完全不像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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