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荣华富贵,白芙蓉前世没尝过滋味?
但略表礼节,她踏入青瓦灰墙、不见金玉的封府,仍走一步赞一声:“封家不愧累世名门,这般不彰浮华,而乃百年沉凝出的景致,怕是皇宫内院都寻不着呢?”
“百年?白姑娘的见识倒真是不深。”
可引她的婢子却不领情,她多少跟请白芙蓉回来那些人通了些气,晓得了她的身份,又没见过他家长公子下令时的模样,声音像从鼻子里哼出来那般不屑。
“往前数二百八十九年,大盛朝这国祚没有封家先祖怕都开不了呢?”
哦,许也不是瞧不起白芙蓉。
听着这封家婢女的口气是连皇帝都瞧不起的。
她继续跟白芙蓉显摆起来:“你不会以为咱们府里铺得是普通青砖吧,青黑间白的石英脉,这可是天地正气所聚的泰山石。”
白芙蓉暗哂。死牢里封仁的部下还算干练,可这婢子……好似让她恍惚间回到了天香楼——
每个姑娘都迫不及待显摆自己的恩客,几把恩客所有都当做自个儿的一般吹捧。
不过白芙蓉又“呵”地于心头一笑,她与她们又差多少?独独心气高些,只愿寻那帝王位上的作她的裙下臣。
而为了这目标,给一个婢子随意卖乖的戏码白芙蓉也能演。
她甜声道:“好姊姊,我确是个没见识的,就请你多为我开开眼吧。”
此话一出,那婢子果飘飘然起来。
她愈发滔滔不绝,什么垂花门月洞门到一方假山石哪年哪月从哪地挖出来的前世今生里,白芙蓉把封府的布局陈设摸了个七七八八。
直到又走到一处院子……不,还没走到就远远往边绕了,“白姑娘,你的客房在这边。”
白芙蓉心中生出计较,眨眨眼好一副懵懂不懂事的模样问:“那那边呢?长公子,可是住那儿?”
“你……你瞎打探什么!”
见婢子一下结巴,此地无银三百两。
白芙蓉得到想要的答案不再追问,此后听那婢子送她到客房后说:“白姑娘先好生歇息,餐食都会给姑娘送至房内。长公子何时请,自会通传。”
白芙蓉也不恼。
后见太阳西沉,饭菜到了,封仁却仍无半点消息,她也依旧不急不恼,只唤人来打水沐浴。
是了,二十年的老铁树若想开花,哪能一蹴而就?
拖得越久,越证明她前番撩拨,多半在他心中掀起不小波澜,这才瞻前顾后拖拖延延拿不定注意……那她可得打铁趁热。
想到这儿。
白芙蓉一双纤纤手探入水面,指尖褪去污渍露出葱白本色,却不是拿手将周身一一洗净,而乃蘸水将身上陈旧血渍凝成的乌色晕开。
乌膏注唇唇似泥,双眉画作八字低。
封府客房中,没有妆奁,白芙蓉就以血色来画,她天生皓白无瑕的雪肤固能将世间男人勾个七八,但如今这副险妆——
一则妆成尽似悲啼添三分悲悯七分可怜,二则此妆曾乃前生乱世所出,她要再提醒提醒封仁,这般见识者非重生者不知,上天让他两相逢正乃有成天作之合的美意。
准备妥帖,夜幕浓成稠墨。
吹灭烛火,白芙蓉假作就寝,转身就从后窗钻出,按着白天那婢子领过的路朝封仁的院子摸去。
只是白芙蓉绝不会想到,封仁院中如今住的是……
……
封义在他长兄屋中打砸了大半日,毫无成效。
一桩一件,连他砸碎成块后还跺上几脚的那方石砚,都仍换姚河最好的极品去复归原位。
家大业大的封家从不差些俗物,整间屋中真正碎掉的只有封义一线疯狂的挣扎。
而在婢子们重新摆放时,多会悄无声地剜他封义这个失败不知好歹的杂种两眼,不经意间就聊起护院养的狗。
“哎,你说这狗啊天生骨头贱,就算是咱们封家院里养的,时不时宴席剩了什么熊掌鹿茸的给它吃,它也不懂,反倒爱吃乌糟糟的什么呀?”
“唉哟,只能是狗改不了吃屎了!”
被碾碎,被重新用绷带裹尸般裹在床上的封义,习惯地再次开始接受,自己在封家就是这么条,被施舍喂下来的狗,他听得不痛不痒。
唯有鼻腔中再次塞满发苦的松烟墨味,很恼人。
没被他长兄封仁用过的新墨,比砸之前那块更发呛。
呛得封义“咳咳”咳嗽了两声。
下午他闹那通本便把周身新痂扯破了不少,两声咳立时将破口里的血啊脓的激得往外翻起来,腐烂的腥气涌出这才把新墨味冲淡不少。
疼痛的、恶臭的……重回死牢般肮脏熟悉的感受包裹他,封义喘过气,他嘟囔一声“一模一样”,终于能接受阖上眼……
却听:“吱呀。”
“我说了别来烦我!那些大夫不是看过说死不了么!”
封义以为又是哪个不开眼的仆役,火气“噌”地窜上来,但立刻——
脚步太轻,方向也不对。
更重要的是一抹曾在死牢里尝过、如今思及竟有几分魂牵梦绕的淡淡香气……飘了进来。
封义陡然睁眼,见一抹窈窕影,正朝他床边摸来。
“封郎,你可是伤处不爽快,呀,瞧这血渗得真叫妾身担心~”伴着嗓音甜软好似裹了蜜。
几乎,几乎。
几乎要蜜得封义神魂颠倒地想,这佳人说的“封郎”,说的“担心”,一双倒成八字的愁眉毛都是为了他这个人,蜜糖也是可以为烂泥而熬的。
可惜,牙倏地一痒。
夜色昏蒙,哪怕二人并不能完全看清彼此样貌,但那女子曲身俯近,似想查看他伤势时,封义嗅到女子与他截然不同,散发着芳甜的血味还萦绕着,萦绕在她肩头。
哪里忍得住?
封义哪里还忍得住装他长兄般,最令人关心、担心不够的君子正人,他一条疯狗的灵魂只能驱使着他服从本能,头一凑,就是一口咬……
……
白芙蓉腰肢一拧,险险避开,没叫这条狗咬着。
她绕开封仁院外那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便很费了些功夫了,刚进来听见这位赢家许太久没尝过浑身伤痛到睡不着的滋味,发着火,又赶紧切出副宽慰关心的解语花样。
谁成想?
一会儿人模,一会儿狗样,着实奇怪,偏偏不奇怪在白芙蓉前辈子见过太多表里不一的狗男人。
她本道是封仁因重生转了性,结果现下想来……这死狗除开咬人,前次连着那么多重锁链都要搂她腰上,原就是看着他那些属下来了才装模作样松开。
莫非?
看着疯狗一口咬空毫不甘休,又往她颈上凑,早晓得她化哪门子妆呢?该把天香楼的迷香带过来才对。
不欲忍耐的杀意与怒火重新腾起。
然一无称手武器,二白芙蓉估算了一下里三层外三层的书壹卫壹战力如何……她忍住不耐,改用玉葱葱的指堵向那嘴。
“封郎不可,仔细伤口……!”
皮肉撕裂的剧痛!十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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