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太后名义为皇帝向虞氏请帝师的书信已经送到了虞衡的手中。
他也已经得了祁应的明示,叫他送了虞思去帝京,正好解决了他家主地位不稳的烦恼。
虞衡纠结许久,最终还是从龙之功的诱惑压过了一切,他也正好因为虞思在家中指手画脚而焦头烂额,便给了祁应肯定的答复。
既然要送虞思去帝京,他自然是要和乔氏打个招呼。
如今府中虞思的眼线颇多,他是不方便直接往萱草园来,便只叫自己身边长随走了一趟带话。
乔氏是万万没想到已经改朝换代了京中还会来请虞氏的帝师,她恍惚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一般,荣华富贵又在眼前。
但再听着长随把虞衡的话说完,她心中升起了些许荒谬。
“叫思儿去做帝师?那岂不是要把帝京得罪个彻底?”她秀丽的眉头微微蹙着,“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这便是与帝京为敌了。”
长随忙道:“将军说,跟随了大帝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何况如今府中正被二姑娘搅得天翻地覆,实在是难以终了,不如便就借一借萧氏的手。”
大帝是如今对祁应的称呼了,他自打称帝便就在纠结着如何起个国号,依着从来惯例,他之前获封代王,称帝后便应当叫代朝。可代朝似乎总能解读出一二歧义,他实在嫌弃,但一时半会又想不出称心如意的,便就直接称了“大帝”,说等将来一统江山了再好生想个正经的国号。
乔氏听着长随的解释,还是有些犹豫,她想着从前的尊荣,只觉得做帝师仿佛更好。
“叫你家将军晚上再来一趟吧!”乔氏最后这样说道,“等晚些时候,思儿也歇下了,我叫宝慧过去叫你们。”
长随应下来,见乔氏再没有别的吩咐,便准备退出去,刚转身,便见宝慧从外面进来了。
“从后面的小门走。”宝慧拉住了要从正门出去的长随,指了指后面专门给仆人走的小门,她面上有几分嗔怪,“方才二娘身边的子言仿佛是看到你了,朝着这边张望了好久,你就应该走小门过来!”
长随一拍脑门,转了身朝着小门走去,口中嘟哝道:“我也是着急过来见夫人。”
宝慧没和长随多在言语上纠缠,只从小门送了他出去,又仔细看过周围没人才让他出了萱草园。
再回到正房,宝慧对上了乔氏带着惊疑的眼神。
“子言看到了?”乔氏问。
宝慧走到乔氏跟前来,才缓缓道:“刚才婢子见子言拎着热水仿佛要过来张望,便叫她快些去泡茶省得水都冷了,她傻笑了几声才走开,婢子觉着她也许是看到了,但没看得太真切,故而才过来张望。”顿了顿,她看着乔氏神色,忙又道:“二娘毕竟是夫人的亲生女儿,这世上从来没有儿女怀疑母亲的,二娘应当只是对将军颇多戒心。若是二娘真的问起来,夫人只管把所有事情往将军身上推便是了。”
乔氏原就疑心虞思那天就在外面听着她与虞悫的争吵,近些时日府中虞思又对虞衡步步紧逼叫她心中十分猜疑,这会儿听说了子言的事情,心中已经十分笃定起来,虞思必定是知晓了什么,才叫子言这样盯着正房。
但宝慧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只是——她想到虞悫。
这世上哪里有子女不怀疑母亲的事情呢?
若真的没有,虞悫为何最后会选择在她面前把一切说破?
她这会儿倒是觉得虞衡的法子好了。
若是把虞思打发去了帝都,萧氏必定因为虞氏的轻慢要对虞思下杀手,到时候她便再不用担心自己与虞衡之间的事情被戳穿之后,会有人喊打喊杀要报复。
乔氏她看了宝慧一眼,语气淡漠:“她手里可是有私印和宝印的,就算她不疑我,也不能叫她抓到了把柄,否则还不止要生出多少事情来。”她想起那日她趁着虞思去家庙给虞彻和虞悫上香,在虞思房中搜寻了一番也没找到那两枚印章,脸色沉了下去,她越发觉得虞衡的主意的确是好。
她此生子女缘分的确是稀薄,一个两个全都不贴心,倒是不如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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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完全暗下去,檐下灯笼只能照亮方寸之地。
子言捧着茶盘进到书房中,悄声与虞思说了方才的所见。
“你看得真切么?”虞思问。
子言点了点头:“要是宝慧没有拦我那一下,我还不多想了,偏偏她拦着我。”一边说着,她一边看着虞思,“宝慧拦着我不让过去是为什么?那边的将军不会是找夫人的麻烦吧?”
虞思也在思索,虞衡身边的长随来找乔氏是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府中的银钱不凑手,所以找乔氏要钱?
宝慧拦着子言不让过去也十分蹊跷,拦着子言就等于要瞒着她,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叫她知道的?
她应当直接去问乔氏吗?
这念头升起,又被她按了下去。
她不应去问乔氏,问了大约也就是看着乔氏哭一场。
乔氏事事委曲求全,她也实在不好去逼迫乔氏说什么。
她只庆幸那两枚最关键的印章没叫虞衡拿在手中,否则现在府中恐怕已经没有她与乔氏的立足之地。
“要不要叫青豫去打探一下那边究竟想做什么事情?”子言提议。
虞思想了想,道:“明天再说吧,今天也不早了。”
子言点头记下来,服侍了虞思起身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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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来越大,连枭鸟的嘶鸣也听不到了。
虞衡踏着雪来到萱草园,与乔氏相会。
冷冽的风,飘扬的雪,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一般,他低着头顺着暗处快步前行。
何时才能光明正大走在人前呢?
他忽然这么想,心思又暗淡了下去。
身着披袄的乔氏出现在了他眼前,灯光下,她眉似远山,唇如桃花,便只站在那里,就让他心荡神驰。
“这么冷的天,怎么站在这里?”虞衡快走了两步,把她揽在怀里,“万一冻病了就不好了。”
“只是想快些见到你,这一日日的,叫我越来越不安。”乔氏低声说道。
虞衡自然知道乔氏不安的是什么,他只坚定道:“把虞思送到帝京去,便一了百了了,到时候再不会有什么不安。”
“可若是她不愿意去呢?”乔氏抬眼看向了虞衡,心力交瘁一般哀叹,“她不是那么容易受摆布的人——我早该知道的,她和她哥哥一样,都是一样的!她都开始叫丫鬟盯着我了,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实在是、实在是连睡也睡不好了……”
“她现在已经歇下了吧?我刚才过来时候看到她那边已经熄了灯。”虞衡握住乔氏的手,“她若是真的知道什么,老早就像虞悫那样到你面前来质问了,不会到现在还什么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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