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再次安静下来。
谢明璃转了转眼珠,“殿下可是觉得这筹码不够?”
见李景渝依旧低着眉,涂着药酒,她撇了撇嘴。
交易谈判的技巧里,不仅要拿出筹码来利诱,还要有威逼,再添上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她决定换个策略。
“殿下,明璃正值危困之际,那煊国实在是鼠狼之窝。明璃,不愿去。”
“可烨光城,实在是……刘府和周府,都撼动不了宁煜提的条件。”
她话音变得越来越轻,还时不时带着点娇软的尾音。
“若明璃真被逼到煊国去,这角闪石的矿脉……”
谢明璃没再说下去,仔细盯着看李景渝的反应。
可他除了进行始终如一的动作涂药动作,再无丝毫反馈。
她甚至怀疑,她这话是说给聋子听的。
抛媚眼给瞎子看,浪费感情。
卖弄一番,毫无效果,她也觉得没了意思。
谢明璃清了清嗓子,声音又冷了下来。
“只要殿下同意这门亲事,明璃保证日后不以正妃之位拿乔。”
“眼下,昭贵妃娘娘和殿下都焦心婚事,担心不得已和秦家结了亲。明璃正好可以帮殿下挡了这桃花。”
“虽说硃国多为一夫一妻,可明璃身在沐国,自是会遵照沐国的规矩,殿下日后若有相中之人,明璃定当为殿下尽心尽力,哪怕我与她平位也是可以的。”
“……”
谢明璃说得口感舌燥。
药酒也终于涂好了。
李景渝倏地站起身。
他目光沉沉,未留一字,便离开了。
谢明璃怔然无语。
她虽不知李景渝在琢磨什么,可看他那紧绷的面色,估摸着也是气得不轻。
他有什么可气恼的,因为她给的价码还不够?
觉得不够,他可以说呀。
所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这甩袖子就走算什么。
谢明璃歪在软榻上,咬下一口糖糕。
她闭上眼,慢慢品尝口中甜丝丝的滋味漫开。
世间事,大多讲究你情我愿。
人人都说,强扭的瓜不甜。
可她早不信这些了。
有些东西,交易不来,那便抢来。
……
密室外,李景渝脚步生风。
他觉得这肺子都要被气炸开。
“殿下日后若有相中之人,明璃定当为殿下尽心尽力……”
谁要她尽心,又让她尽哪门子力。
她说了许多许多话,可一字一句,都可恶极了。
澄心殿的寝宫。
床榻之上的李景渝,辗转难眠。
天已微微擦亮。
他已经左右脑互搏了许多个回合。
“她的婚事,可以因为被逼无奈,可以因为利益权衡,为什么唯独不能因为喜欢?”
“她能来谈交易,也许在她的心里……”
“这交易里要是掺杂了她一丝欢喜,又怎么会说平位之事?分明是没有半分情感……利益,满脑子都是利益。”
“以她现在的处境,不谈利益,还能谈什么呢?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太多了,有些情感,她自是不会仔细琢磨的。”
“思来想去也是无益,若再耽搁,她被逼急了,做了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可就挽回不了了,晚些时候,便去玉华阁,亲口应了她的交易。”
李景渝不知何时,再度沉入梦乡。
……
“殿下,殿下。”
风卫的几声呼唤搅了他的睡梦。
“何事?”
“澄心殿后门……出了事了,谢姑娘……”
李景渝走到澄心殿后门时,那里已有许多宫人围个水泄不通。
巳时的日头已涌现热意。
他远远站着,听着漩涡中心的声音。
“谢明璃,你竟会如此无耻。”
秦若婉的声音穿透人群。
李景渝静静望着。
谢明璃发髻略有散乱,双手掩在衣襟前,右侧脖颈上的一抹红痕十分显眼。
她偏侧着头,不曾吐出一字。
匆匆离去的背影,似乎已将心虚二字扔到众人面前。
凌王的澄心殿,后门而出,衣着不整,还被秦若婉逮了个正着。
他吐出一口气,问向风卫:“谢明璃在澄心殿一直留到巳时?”
风卫忙上前,“是……谢姑娘每每来澄心殿,卯时前便离开,所以也未曾留人催过,不成想,今日……”
李景渝气极,倒笑了一声,“本王还以为昨夜许会惹她忧心伤怀,没想到,倒是本王中了连环计。”
“谢明璃,你真是好手段……”李景渝的声音从牙缝里溢出。
……
果然,不出半日,宫中流言便换了一茬。
“那亡国公主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去澄心殿过了夜。”
“说不定就是谢明璃用的她那巫蛊之术,迷了凌王殿下。”
“她出来时,那样子,娇媚的……啧啧,也不知这婚事……”
“想来谢明璃也是个狠人,上午被太后罚,晚上便去偷情,明明白白地要抢秦家的婚事。”
“秦若婉这么闹了一通,太后竟没有为她做主,泽惠宫里可是一点动静都没传出来。”
“秦姑娘再闹又有何用,谢明璃独身一人,可以不顾名声,可秦家世家大族,还得要脸面的。听说被太后罚了禁足,近日不准再入宫。”
*
日光西斜。
黄昏时,李景渝亲自到了玉华阁。
他身后跟着的风卫,双手捧着一个素净的白瓷小罐。
文石刚奉上茶盏,氤氲的热气还未在玉华阁正殿散开,谢明璃便迈了进来。
她目光掠过风卫手中的白瓷罐。
那是昨夜她在密室之中,用过的敷脸的药膏。
“凌王殿下。”
她福身行礼。随即,一个眼神示意,文石便悄然退下。
李景渝饮下一口茶水,目光扫向她。
“这药膏子,想必也是你故意忘在密室中的吧?想要本王在宫中这么多双眼睛下,巴巴地来你玉华阁。”
他冷笑一声,带着压抑的怒火,“谢明璃,本王竟不知,你如今这般豁得出去。”
谢明璃并未立刻落座。
她站在原处,又行了一礼,表情似是早有预料一般,话却故意装着糊涂。
“谢过殿下,亲来送这药膏。”
话过茶气,诚心致谢,仿佛他方才的诘问,不过是句寻常的关切。
“你就不怕本王是来兴师问罪的?”李景渝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
她终于抬眼,迎上他审视的目光,眼底坦荡。
“此番是明璃不好,利用了殿下的信任。”
她微微颔首,语气诚恳,又带着一丝倦意,“我如今说再多,也都是昨夜里的车轱辘话,没意思得很。”
李景渝胸膛起伏了一下,准备好的诘问被这干脆利落的认错堵在喉间。
他原以为她还会再装装假解释一番……
他只是心中有气,又没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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