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转达吗?”
俞知光听完眼前人的话,面上浮现一点困惑。
宫宴里见过的卢若音,今日突然带着嘉庆楼的玫瑰酥和杏乳酥来登门拜访,请求她向薛慎传话。
卢若音点头:“还请知光帮我。”
俞知光没道理拒绝她,卢若音是帮助过她的人,“可是……你为何不直接找薛慎?”
卢若音笑了笑:“将军贵人事忙,不是在皇宫就是在军营,哪是我说见就见的。”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卢若音起身要走。
俞知光去送,卢家车架才驶出,她便听见远处一阵马蹄声清脆,追电换了一身乌金镂空马铠,威风凛凛,驮着高挑的男人,转眼来到将军府门前。
薛慎要是再早到半刻钟,就赶上卢家娘子还未离去时,能当面谈了。就是现在,她抬眼去看,还能望见卢家车舆顶挂着的铜銮铃。
俞知光无言,抚了抚披帛,转身回府。翻身下马的男人很快跟上,一同沿着游廊回主院。
“今夜厨房做了什么菜?”
“清蒸鲂鱼、粉蒸肉、菠薐豆腐汤。”
“这个季节哪来的菠薐菜?”
“家里给的。”
俞知光不像往日那样详细解释,她娘亲在俞府有个小小的暖花房,冬日拿来种容易长成的蔬菜。
男人从来厨房做什么吃什么,何时问过一句。
晚膳后,她和元宝绕着小花园散步。
小花园是个圆圈,按太极阴阳图案,铺了光洁圆滑的鹅卵石道。好端端地遛弯,加进来第三人,腿长步子大,姑娘家走两步,才赶得上他一步。
薛慎的方向同她相反。
她遛弯一圈,能见薛慎两面。
元宝实在顶不住这频频而来的擦肩:“小姐,我突然想起来,明日去看小小姐带的物件还没收拾妥当呢,我这就回去整理。”
“就几件玩具和小兜,我都放好了。”
元宝哀求:“小姐……”
俞知光摆摆手,放元宝逃跑去。
挂在墙角的花灯落下莹莹的光,照着她慢腾腾的影子,没多久,小影子旁多了一道更斜长的影子,以同她步速相似的节奏,缀在了身边。
俞知光走至微微出汗,看向不知何时又改道跟在自己身侧的男人:“你是有话要同我说吗?”
“我不能散步?”
“散步悠闲,不够强身健体。”
“多散几圈就够了。”
“多几圈?”
“十圈八圈。”
“好,那薛将军慢慢散。”
俞知光走出了小花园。
她并不往寝院走,而是悄悄躲在石墙垂落的枯萎藤蔓下,透过镂空的菱格花墙往里看。
说好了要散十圈八圈的男人立在原地,挺拔的背脊无端佝偻了几分,如霜打茄子,沉沉地吐出了一口气,又站直了,转身大步往寝院走去。
俞知光眼睛弯起,心头郁闷消了些,“薛慎,你过来。”她透过菱格花的墙洞喊他。
薛慎霎时停住,大步朝她走来,停在另一侧。
俞知光这个角度,看不到他的眼睛,视线通过墙格,落到他喉结上,“卢家娘子想私下里见陛下一面,要请你代为询问和安排,你能不能办?”
“你想我帮她吗?”
“跟我想不想没关系,我欠卢家娘子的人情,我可以自己想办法报答。不要妨碍你当差。”
俞知光想了想:“陛下定然不喜欢臣子结党营私,要是误会你站在卢家这一边的话……”
“陛下虽则年少,明达沉敏,远超同辈,不会轻易疑心臣子的忠心,”薛慎静了一会儿,“你一晚上散步皱眉苦思,就在想这个?”
怎么生闷气的时候,都在为他的立场考虑?
本还觉得卢若音的请求正中下怀,如今想来,薛慎又觉出几分懊恼。
俞知光避而不答,只问:“你帮不帮呀?”
“接下来有正月祭祖仪式,陛下会离开皇宫,去到祭坛,卢家娘子要见,那时是最好的时机。”
薛慎思忖了片刻,“以我对陛下的了解,他会见,可大婚未成,终究名不正言不顺,为避免瓜田李下,卢家娘子那里最好带个人,你陪着她去。”
“好,我可以陪着她去的。”
“我会安排好,”薛慎手透过菱格花瓣的镂空,伸过来在她脸侧贴过去,“俞知光。”
俞知光手贴在裙摆一侧,捏了捏那光滑布料,到底没躲开去,觑见薛慎喉结在讲话时滚动,听见他说:“你现在对我,对将军府没有责任了。”
“嗯。”
“为何还担心我仕途?担心我受陛下猜忌?”
俞知光一愣,声如蚊呐,半天想出来一个颇为正当的理由:“我想你庇护俞府,我说过的,我爹常同李相唱反调,我担心他。”
“对,圣眷不倒才能庇护俞府。”
薛慎接话,很快又问:“那我伤口崩开?我受伤了瞒着你,为何要气?在芙蓉宴,被那些闲言碎语那般议论,你都不气。”
俞知光说不出话,感觉薛慎温热的手掌贴着她,指腹一下下揉过她耳珠,既发痒,又生热。
“旁人不认识我,议论我有何干系。我们日日同住一屋檐下,不是陌生人,关心你很自然。”
“关心到这样也可以?”
薛慎贴在耳廓的手辗转,拇指移到她唇间,陷在湿润温热的红唇上,按了一下。
晚风喧嚣,一些不合时宜的记忆闯入脑海。
俞知光缩了回去,躲在菱格花墙后,没多久,听见了薛慎离去的脚步声。她等脸上热意消退了,再回寝院,见薛慎寻常挂令牌马鞭的地方空了。
薛慎接下来都没回府,直到皇家祭拜。
钦天监算出了祭拜的吉日吉时。
提前一日,天子就携贴身保护的千牛卫,以及维护祭祀庆典安防的金吾卫离宫。朝中事务,暂由中书令、门下省侍中和尚书令代管。
三位辅臣共同监理一日。
祭坛所在处,建有行宫。
卢若音跟在随行队伍里,等入了夜,跟着薛慎安排的人,前往了天子所在的屋舍。
薛慎告诉她,“陛下不欲违背礼法,但若卢家娘子坚持要见,且屏退左右,留屋门敞开。”
卢若音戴着帷帽,心跳如擂鼓,一路低头行走,到殿前门槛处,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迈入。
屋中一张黄花梨四面平琴桌,天子静坐其后,眸光清明。两侧灯山高耸,烛火满照,明如日间。
薛慎抱着刀,沿着屋前的平地,不紧不慢踱步走,俞知光作为某种“见证人”,看起来比殿内的卢若音还紧张,立在屋门后,不敢挪开一步。
屋内的对话声隐隐约约传来。
“敢问陛下,册立臣女为后,是陛下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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