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突然睁开眼睛,看到了熊熊大火。
他分明记得自己躺在寝殿的榻上,此刻却站在世子府的庭院中央。四周火焰扭曲摇曳,热浪把空气变成透明的波纹。
这是梦吗?
十步之外,宁清远静立在火圈中心,火星攀上他垂落的袖口,他却只是低头看着,仿佛那具躯壳不是自己的。
“宁……”
李赫的呼唤被热浪吞没。
他向前奔去,青石板路却在脚下无限延伸。明明近在咫尺的人影,无论怎么跑都隔着几步之遥。
一根燃烧的房梁轰然砸落。
李赫瞳孔骤缩——他看到宁清远正在消散。
漫天大火,将他们吞没。
最后的最后,他听到宁清远喊出了他真正的名字:“迟烨。”
———
消毒水的气味率先刺入意识,宁清远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白白的天花板,日光灯在他眼前不断重影,晃得他发晕。视线微转,透明的点滴瓶悬挂在支架上,药液顺着细长的软管一滴、一滴落下。
这是……医院?
他的身体沉重得不像自己的。低头看去,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左肩处洇开一片暗褐色的血迹,已经干涸发硬。
心电监护仪的电极片贴在胸口,随着他微弱的呼吸发出平稳的“滴滴”声,像是某种无情的计时器。
窗外暴雨未歇,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模糊了外面的世界。
宁清远试图回忆发生了什么,可脑海里的画面支离破碎。
混乱的记忆令他疲惫不堪,他下意识想抬手,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脖颈处传来异样的触感,似乎挂着什么东西,可他的身体像是被抽空了知觉,只剩下麻木的钝感。
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骤然加快,在空荡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宁宁!”心电监护仪惊醒了一旁的迟烨,他猛地直起身,眼底还带着未散的睡意,却在看清宁清远睁开的双眼时瞬间清醒,“你醒了?”
宁清远缓慢地转动眼珠,这才发现自己旁边有个人。男人身上的衬衫领口皱巴巴的,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从昨晚就守在这里。
破碎的记忆被重新拼凑起来。
“我该喊你什么,”宁清远开口讥讽,不过他的讥讽由于身体的虚弱而毫无威慑力,“迟烨还是阿赫?”
“宁宁,我……”
“你什么都知道,对不对?”
知道那只是一场梦,一场无聊的游戏。
迟烨和易鸣都是玩家,只有他像个傻子一样,把虚幻当成了真实,把谎言当成了誓言,误以为那是他的新生。
迟烨欲言又止,手忙脚乱想解开衬衫证明什么,随即又停下动作,颓然松开手。
宁清远冷冷看着他的小动作,未置一词。
“……出去吧。”
宁清远闭上眼,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迟烨愣住,像是没听清:“……什么?”
宁清远重复一遍:“出去。”
迟烨沉默地走出去,关上门,病房里只剩下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
不到五分钟,房门又开了。
宁清远以为是迟烨又回来了,“我说了,不要进来……”话还没说完,宁清远便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影。
——迟星阑。
“又见面了,长公主。”
迟星阑惊讶地看着他:“呀,被清远哥哥发现了。”
宁清远皱眉,“把你的东西从我身上拿开。”
迟星阑却没动,只是笑着看他,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清远哥哥,是我救了你,你不感激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凶?”
宁清远冷笑:“感谢你,没有真的把我烧死。”
迟星阑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自然:“清远哥哥在说什么呀?”
宁清远接着说:“所以呢,是我辜负你的真心了吗?还是说,是我太不识好歹了,我应该跪下来拜谢你们的恩赐,我应该为你们献上我的灵魂和我的生命……”
——清远哥哥,你觉得辜负真心的人,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你在做什么,写故事吗?
——差不多。
——呃,那就让那个人也被辜负一次。
——可是如果他没有真心呢?
……
“呀,没想到清远哥哥还记得呀。”迟星阑眯着眼睛笑起来,“我以为,你不会把这事放心上。”
“只是,最后你也没说什么惩罚,我只好,替你想一个咯。”
“是,我没有真心。”宁清远缓缓闭上眼睛,声音里透着深深的疲惫:“既然你们都恨我,现在我主动离开迟家,你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为什么还要这样纠缠不休?”
像摆弄棋子一样操纵他的人生……就这么有趣吗?
迟星阑歪了歪头,脸上浮现出困惑的神色:“恨你?”她轻笑一声,“没有人恨你啊。”
她缓步走到窗边,指尖轻轻划过窗台上的绿植叶片:“我只是觉得你很特别。”转身时,她的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除了这张漂亮的脸蛋,你身上明明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可为什么所有人都对你趋之若鹜呢?”
病房里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监护仪的滴答声在回响。
“你出了车祸,精神状态很糟糕。”迟星阑开始解释缘由,“主治医生说你的求生意志薄弱,很可能挺不过这一关。”
她忽然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所以我想,也许可以试试我的新产品——一个能为你编织美梦的系统。它能让你的精神稳定下来,重新找到活下去的动力。”
“事实上,我成功了。”
宁清远虚弱地抬起眼帘:“那易鸣和迟烨呢?他们也是你的‘实验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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