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侯失魂落魄地回到府邸,进门时连门槛都没有跨过去,直直地摔倒,膝盖砸地,惹得下人们一阵心惊胆跳,老侯爷年岁大,早年征战四方,家中子嗣皆战死沙场,人丁单薄,再加上安南侯江震年迈,兵权无人继承,这才给了人丁兴旺的周家。
可江家满门忠烈,仍旧在朝野上下,名声不俗。
北风萧萧,下人们给安南侯准备好泡脚的事宜,可安南侯坐在床榻上,脸上的皮老的耷拉,皱纹深,烛光虽弱,却也照得出他那双浑浊的眼睛中,隐藏的深深不可置信。
他至今都记得,他的女儿江听岚因为体弱多病,自幼有喘疾,所以哪怕他江家功绩丰伟,也没有世家公子愿意娶他唯一的掌上明珠,毕竟谁也不想娶一个随时归西的妻子。
可这个时候,崔仲儒出现了,那时他官职不高,只是个封章大夫,只负责封还诏令,上章谏议,他再三向他保证,会待江听岚好,护她一生一世,瞧他说的诚恳,再加上一表人才的,江听岚也喜欢,安南侯就认了这门亲。
江听岚嫁过去后,崔仲儒也确实如他所言,待江听岚极好,好到整个庚禹城都在赞扬其美名,崔仲儒对他唯一的女儿照顾的无微不至,甚至于遍寻名医,治得江听岚的喘疾都好了很多,后来她怀有身孕时,安南侯都要乐疯了。
然而,在安南侯以为一切都会平安顺遂时,却又传来了江听岚难产的噩耗,他当时夜里赶过去时,就已经是女儿的尸体了,而崔仲儒更是伤心欲绝,独坐发妻身旁,一夜白发。
这样的深情,倒也冲淡了安南侯的丧女之痛,想着就算江听岚福薄,可这世上总有人是惦记她、护她的实心人。
整整十几年,他都因为崔仲儒的深情,几乎把他当儿子一样对待,其实安南侯自己是个不屑于在朝堂上抱团的人,可就秉承着崔仲儒对女儿的深情,他一直在帮他,什么好事都会先想着他,至此,崔仲儒才成为了当朝右相。
但崔仲儒今日的那些黑发,给了他当头一棒,燕熹的那些什么治疗白发症的话,压根就是在给崔仲儒台阶,他虽然老了,可还没有眼瞎到这种地步,他要是记得没错,风灵兕自幼也是有喘疾的,那时候,崔仲儒还把自己给江听岚治疗喘疾的药方献了上去,是以,又被冠上了爱妻如命的名声。
安南侯越想,疑点就越多,他垂在身侧的手倏地用力握住,身体也被气的发抖,枯槁的面容上怒意遍布,最终一脚踢翻了洗脚的水桶,惊的下人连忙跪地道歉。
如果崔仲儒连白发的事情都是假的,那江听岚的死因就一定不简单,倘若真是这样,他一定要活剐了那个畜生,敢在他的面前,扮演这么多年的好女婿,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如今想来,真是令人作呕。
下人还想帮他洗脚,安南侯将手中的拐杖扔了出去,大声咆哮:“滚!都给我滚!”
——
负责刺杀尤辜雪的消息始终没有传来,外界也没有尤辜雪暴毙的消息,那很明显就是任务失败了,崔仲儒自打入了朝堂这么多年来,从未像此刻这般被动,先是药物失效,再到黑发暴露,相信彼时的安南侯,应当是已经对他起了疑心了。
先前的金刃坞就因为行刺尤辜雪失败而被一锅端,飞鹰寨是他的第二势力,绝不能出问题,所以,他让哑奴亲自前去,带上他的命令,让那些人撤退,挪窝,省的再步金刃坞的后尘。
和燕熹斗到现在,崔仲儒惊恐的发现,他对此人根本不了解。
而当哑奴赶到飞鹰寨时,眼前的景象令他大吃一惊,整个寨子全部被烧成了黑炭,废墟里还有缕缕黑烟飘向深夜的天空,与其融为一体,他慌张的扒开废墟,想要找到那么一两个活口,询问一番。
可他纵使累的满身大汗,也没有找到一个活人,有的甚至都被烧焦了,只留有一个蜷缩的形状在那,僵硬不能动。
又被灭了一个,这前后才几天,那燕熹的背后,到底藏着些什么?
今夜是罕见的满月,月光落在大地上,将下方的废墟照的清晰可见,忽而一阵冷风袭来,树叶沙沙作响,混在一起的,还有擦剑的声音。
哑奴的心脏似乎悬在了嗓子眼,他猛然回头,身后的那片废墟上,有一块坍塌的房梁,房梁之上立着一个人影,那人身形修长,映着月光,依稀能看出清秀的容颜,剑锋蹭过他的臂弯,擦的越发的明亮。
“哑奴先生,东家有请。”
一出声,哑奴就知道他是谁了,他执刀而立,周身的肃杀之气遍布,他压低眉眼,冷笑一声:“你的东家?谁?燕熹?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既然被抓到,他也不装哑巴了,而对于他不是哑巴这一点,余旧一点都不惊讶。
“人老了是不是废话就容易多?”一道极冷的男声从哑奴的后方响起,他猛的回头,那又是一个蒙着面的男子,手握长枪,“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余旧与他交过手,单打独斗,这黄口小儿不是自己的对手,可是身后这个蒙面男子就另当别论了,这人从出现到现在,要不是他主动出声,他都不一定能发现他,这二人联合在一起,他的胜算就不大了。
今夜,他们就是来抓他的。
所以,同余旧一同出现的这个男人,武功绝对不低。
分清形式后,哑奴转身掷了几个飞镖出去,以此来混淆视听,继而转身要从另一个方向逃跑,余旧身体灵活的躲开飞镖,看得出哑奴的意图,他大喊:“石溪!”
石溪的长枪挥舞,一个转身飞踢,长枪直直的刺向哑奴,那人止住脚步,枪尖在他的脚前停下,入地三分,再转头,石溪已然到了他的面前,与他缠斗。
余旧紧随其后,挥剑而上,哑奴举刀格挡,石溪的长枪犹如鬼魅,挑向他的□□,哑奴心里一惊,抬脚便踩住了那枪尖,石溪拧眉,转动枪杆,收回武器的一刹那,胸口被哑奴一脚踢中,致使他后退了好几步。
余旧的剑法熟稔,但这个哑奴是个老手,对剑招也很熟悉,几乎是见招拆招,最终被哑奴一刀砍在剑身,震的他双臂疼痛麻木,险些握不住。
石溪这才知道,为何余旧要来找自己去抓一个老头了,这老头子简直是成精了,他二人的武功在整个大雎朝不算低的,可这老头,明显是更胜一筹。
二人相视一眼,齐齐的向他奔过去,长枪指地,长长的划痕与地上的石块摩擦,逐渐燃起火星,这人他们要是拿不下,回头就只能给东家割头赔罪了。
石溪转枪甩动红缨,跃步背枪,身形快如闪电,直击哑奴面门,那人抬刀阻拦,石溪又一个翻身横斩枪,哑奴长刀在手,想要单刀进枪,以此突袭,却被石溪识破,哑奴撩刀挑起枪头,转而砍向石溪的足腕,被他一个纵身跃过。
哑奴趁势追击,石溪转动枪身舞花枪,向前奔去,一招回马枪,头未回,枪先至。
哑奴方才打的入神,确实没有想过他会来这招,身体灵活的跃起,脚踩枪头,石溪转动枪杆挣脱,继而举枪进攻,余旧也抓住时机,从哑奴的背部刺入,哑奴将刀后置,挡住他的偷袭。
二人摆正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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