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城精神卫生中心,11:30。
“护士长,普通病区15号床消毒结束了吗?下午一点可能还要再搬个病患进来。”
“在催了在催了,怎么这两个月突然这么多人进院?真是奇了怪了。”
“可不是吗?而且这又是同个症状的,就和之前那几个一样,嘴里念叨着什么游戏,什么要完成任务,在游戏里死了什么的。”
护士长领着小护士走在特殊病区的走廊上,特殊病区比普通病区寂静了不止一倍,两人交谈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压低。
“见怪不怪了,”护士长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啊,打游戏打得这里出问题的,不在少数。”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小护士跟着点点头,随即声音更低,谨慎问道,“那里面这位……难道也是这个症状?”
两人停在了一个病房门口,护士长摇摇头,“这里可是特殊病区,哪有那么简单的病人?”
护士长刚想敲门,却发现病房门没关,她也不奇怪,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
特殊病房三号房的装饰映入眼帘,小护士是新来的,瞪大眼睛往里面看去,还是没压住喉底的惊呼:“哇……好黑!”
并非是说房间里没开灯,而是说这整个病房的颜色。
墙壁被涂成了全黑的吸光材质,病房中所有的家具、装饰物都做成了通体的黑色,连像移动病床的滚轮这种不方便做黑的,都拿一层黑布包了起来,乍一走进去,仿佛一脚踏进了一个无底黑洞一般,呼吸都因这遍布的黑色而凝滞。
“这病人……是强迫性神经障碍?”看着这满满的黑色,很难不怀疑这病人的病因。
护士长摇了摇头,转而领着她走进了内间的会客室——特殊病房的一切都参照星级酒店的套房打造,如有必要,病人在病情允许的范围内也可以提出改造意见,比如这间纯黑病房。
会客室内,出现了这个纯黑房间中唯一色彩——白色的沙发上,躺着一个穿着白色病服的女人。
那是整个纯黑世界中唯一的白色,鲜艳得刺目,仿佛一叶漂泊于冥河上的白舟。
或许是常年在病院中不见天日的原因,她的肤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感,整张脸上唯有唇部有淡淡的血色,看上去仿佛……不像活人。
护士长见怪不怪,轻轻蹲下身,示意小护士拿出准备好的药剂和点滴,给病人的手背消毒,准备扎针。
就在针尖要碰到皮肤的时候,病人醒了。
小护士只是一个抬头,就和一双黢黑的双眸对上了眼,吓得她心脏猛地跳动。她本以为整个房间中的无边黑色已经足够吓人,但在看到这双黑眸时,却觉得连房间中的黑色都有了温度。
“新人?”沙哑的声音在病房中响起,病人开口了。
边说着,病人边收回手,解开自己手腕上的橡胶带,拒绝输液的动作非常明显。
护士长也不强迫,点头道,“是的,这位陈护士是新人,之前那位离职了,之后就由她接手谢小姐您的看护工作。”
小护士恍然想起,病房门口的门牌上,挂着“谢柏雅”三个字。
谢柏雅目光扫过小护士,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开口,“林医生呢?”
林医生?小护士一愣,是说那位镇院之宝,他们医院高薪特聘的业内传说级主任,林景泽医生?
护士长回话:“林医生去休息用餐了,走之前他特意嘱咐我们,若您还睡着的话,就给您打点葡萄糖。”
谢柏雅的目光扫过护士长手上的针尖,最后在药瓶上“葡萄糖”三个字顿住,随即收回。
“但我醒着。”
护士长点头,“那打扰了。”
说着,她走得也干脆,拉着小护士就走出了病房。
一直到了门外,屏息的小护士才缓缓吐息:“这病人的气场……太吓人了。”
只是在那里躺着说话,便不自觉让人屏息凝神,她只是直视了对方一秒,便不自觉别开眼,不敢再看。
“那是她故意布置的纯黑房间对你产生了心理上的暗示。”
儒雅的声音从两名护士身后传来,一名穿着白色长褂的年轻男性走近,走过窗边,阳光将他的金边眼镜反出些微锐利的光。
“黑色代表邪恶与恐惧,进入纯黑的房间,不自觉就会让人产生畏惧害怕的心理,只要你踏入了她刻意营造的威压氛围,就会掉入她给你的心理暗示。”
“林医生。”护士长打招呼。
“三号房病人醒了?”
“是的,我们进去的时候刚醒。”小护士点头。
“那就是已经醒了最少半小时以上了,”林景泽医生扶了扶眼镜,看向小护士,微微一笑,“对待这位病人,所有你看到的,只是她想让你看到的。”
林景泽医生与两人擦身而过,走进了三号病房。
看着连林医生都对这病人如此慎重,小护士好奇地探头:“那这位病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护士长缓缓开口:“你听说过……三年前那个未成年情杀案吗?”
*
林景泽推开纯黑的房门,脱下了外披的白色长褂,露出了里面的驼色高领羊绒衫。
他走到谢柏雅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先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壶茶,随即抬头,还没开口,对面就给了他一个疑似下马威。
“咖喱土豆牛肉饭,还加了特辣,配食堂的紫菜蛋汤——你这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却爱吃这么重口味的主食,与外在形象严重反差啊,林医生。”
林景泽显然已经对这种突击习以为常,他抽出自己的笔记,慢慢翻到最新一页,边还有心思与她对话。
“咖喱和特辣可以从我外套残留的酱料气味闻出来,食堂的紫菜蛋汤是怎么侧写出来的?”
谢柏雅淡淡垂眸,看着自己苍白的指尖,并不说话。
林景泽也不强迫她回答,干脆开门见山直击主题,“这一次的催眠中,你想起当年案发现场的回忆了吗?”
“没有,”谢柏雅答道,“我只看到了血。”
林景泽记下,顺便往前翻了记录本,“第一次看到血,是在我们的第五次催眠中……”
“准确来说,是第一次,”谢柏雅打断他的话,“是你第一次,终于成功催眠了我。”
“你如果愿意这么记的话。”林景泽耸耸肩,“现在又过去了三次,梦境里除了血以外,还出现了其他东西吗?”
谢柏雅沉默,片刻后开口,“尸体。”
林景泽似乎终于来了点兴趣,他微微倾身,问道:“哦?庄明竹的尸体?”
庄明竹,当年谢柏雅被控诉为凶手的案件中,那名身亡的被害者。
“不,”谢柏雅抬头,直视林景泽,“我的尸体。”
她穿越进了一个不同的世界里,以“尸体”的身份,经历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游戏,然后,在这座沙发上睁开了眼。
她的目光缓缓凝伫在林景泽的脸上。
而现在,她需要知道,那一切是不是出自面前这位林医生的催眠。
一个小时后,林景泽收起笔记本。
“今天的治疗就到这里。”他站起身,“往后我不会再给你开服用的药片和药剂,仙人掌的命也是命。”
他的目光落到了阳台上一盆盆绿植上——谢柏雅只是把房间改造成了纯黑,但阳台上倒是布置了绿植,那也成了她屡屡倾倒药剂的地方。
“我会重新开点滴的药剂,让人按一日三餐的量给你……”
“我有按时服用药物。”谢柏雅突然开口,打断他。
林景泽挑眉。
“不信可以找人去检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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