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拖出来!”
监差们一个个都是怒不可遏。
架着那几个力役,似乎是怕被人抢走,一个个都手摸腰刀。
看来这几个力役就是他们的底线。
就算是姜盛,只要想碰这几个力役,他们也一样敢拔刀。
一个监差上前几步,沉声道:“姜将军,这贱役杀了冯老四,兄弟们必须将他带回去发落,还有这群贱役,都有份!”
“还请姜将军行个方便,让开去路,要不然伤了和气可就不好了。”
姜盛皱了皱眉,若按常理,他是不愿管这闲事的。
这些监差要自行处置便处置。
只不过,他目光扫过,发现在场这些力役有些不对劲。
太安静了。
一个个不吵不闹,似乎任由别人处置。
以往的正常情况下,力役们确实是不敢跟监差位对着干的。
哪怕每日被监差位押着,动辙又打又骂。
甚至弄出人命来的情况都不算少见。
但那又如何?
还不是都只能忍气吞声,乖乖受着?
何曾有人敢吭半点气?
今日居然有力役敢杀监差?
力役杀监差,不是一个两个人的事。
按规矩,今日在这工事之中的所有力役,怕是都逃不了,要被连坐。
可现在在场的这些人,不吵不闹便也罢了,姜盛在他们眼里居然看不到半点畏惧?
他不认为这些贱役能闹出什么大动静来,有那心也没那本事。
只是多年征战的本能,让他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
姜盛神色不定,来回扫视着,却也没发现什么端倪。
“到底怎么回事?你先给本将说清楚。”
本不欲多管闲事,便还是多问了一句。
那监差神色不悦:“姜将军,这便不必了吧?”
姜盛微怒:“你是何人?”
那监差深吸一口气,说道:“西州徭所九品监官鲁十一,见过姜将军。”
姜盛冷笑道:“原来是一个小小监官?”
“怎么?本将还过问不得了?我可警告你们,这里还是总府的地盘!”
“无论什么事,我总府都有权过问!”
“真要细究起来,本将就算把你们拿都拿了下狱!朝廷也不会说半个字,你要不要试试!”
鲁十一紧抿嘴唇,似乎在忍着所。
不过也知道形势逼人,他们监差人数虽多,可对面是身经百战的暴虎精锐之卒,真要闹起来,他们可讨不了好。
就算事后朝廷会部罪折冲府,这眼前亏他们也吃定了。
“不敢。”
鲁十一不得不低头,将刚才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是刚才在搬运一根梁木时,一个力役没有站稳,摔了一跤,连带着其他人也摔了。
这梁木十分粗重,滚了下来,差点碰着一个监差。
虽然是差点,但也将那监差吓了一跳,缓过神来便怒了,举鞭就抽。
几个搬运的力役都没能逃过,是往死了抽。
其中一个力役真就活生生被抽死。
因此激怒了另一个力役,趁监差不备,夺过了监差的刀,直接将打死人的监差一刀砍死。
力役胆敢反抗,还砍死了监差,这还了得?
其他监差当即就要过来抓人。
也许是平时被欺压得太多,积累了太多怨恨。
这就像一个火星子,点燃了这些怨恨。
许多力役都一拥而上。
眼看一场惨剧就要发生,顾安和姜盛等人就正好撞见了这一幕。
“杀得好!”
谢灵飞听完,忍不住叫了声好,引来一众监差怒目相视。
姜盛此时却是皱眉不已。
身为贱役,事情做不好,被监差打罚,在他看来再正常不过,没什么大不了。
可贱役居然敢反抗,还杀了监差,这就让他不喜了。
便道:“既然是杀人,便当治罪,不过你们徭所也不归我们折冲府管,你便将他们带走,自行处置吧。”
同时挥了挥手,让手下士卒将其余力役都挡在一边,以防这些人再暴起闹事。
只是出乎意料,这些力役都是无动于衷的模样,眼看关那几个“闹事”的力役被监差押起来,神色都很平静。
这让姜盛更加觉得古怪。
不过眼下事情得到解决,他也不想节外生枝。
“慢着。”
这时,旁观了许久的顾安,却是走了出来。
拦在了一众监差这前。
“大胆!你是何人!”
那鲁十一原本就一肚子怒火,却不能对姜盛发,此时却见有人不知死活地跳出来,自然不会客气。
根本没有多说的意思,直接叫人动手:“来人!给我拿下!”
“住手!”
姜盛一声喝斥。
虽然心中不满顾安此时节外生枝,但他终究不可能坐视不管。
再怎么说,顾安也是方叔望指定的上位。
鲁十一怒道:“姜将军!面子我已经给足你了,我徭所虽然不是什么显贵衙门,可也是隶属太府寺
!”
“此番监役,也是太府寺下的调令!你可要想好了!”
姜盛神色微变。
徭所是专门为征发调运徭役而设,这所在平日里看着不起眼,实际上复杂得很,牵一发而动全身。
头顶直属的太府寺,朝中的影响力不在三司之下,更是直属当朝宰相,是朝中相公的门下势力。
直较起真来,折冲府这种新立的衙门,根本无法与其相提并论。
只是如今的折冲府,还是北庭都督府做主,北庭倒是不惧太府寺。
他也不能眼看着顾安在自己眼前被人拿了,否则折冲府脸面何存?暴虎军脸面何存?
“哼,本将如何做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这是我折冲府的人,受方将军之命,暂代府主之职,”
折冲府并没有什么府主之职。
只不过顾安的身份实在有些尴尬,姜盛也不知如何说,只好说了个府主的名头。
“府主?!”
鲁十一神色一变。
他自然知道折冲府没有什么府主。
可姜盛既然说得出来,就证明这年轻人的身份不简单。
便只好忍下一口气,摆手让众监差退下:“原来是府主大人,鲁十一冒犯了,”
朝顾安抱了抱拳:“我等要押解凶犯回所,不好耽搁,还劳烦府主大人让一让。”
顾安摇摇头:“谁是谁非,还没有清楚,谁都不能走。”
鲁十一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又朝姜盛看去。
姜盛虽不惧太府寺,可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给方叔望惹麻烦。
只要关系到朝中相公的事,都可大可小。
那些文官最擅小题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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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朝顾安道:“上位,这事是徭所自家的事,咱位还是不要理会的好。”
一边说着,一边朝顾安使眼色。
既有劝告,亦有警告之意。
“徭所的事?”
顾安却只是一笑:“据我所知,朝廷未有明旨下发之前,这新城诸事,都可由折冲总府便宜行事。”
“姜将军,你可否告诉我,什么是‘诸事’?什么是‘便宜行事’?”
“这……”
姜盛神色一滞。
心里暗恼,这小子,怎么这么不分轻重,不识好歹!
不过再怎么说,顾安此时也代表着折冲府。
姜盛只能忍着,走过来凑到顾安耳边,小声道:“顾……上位,这事没那么简单,里面牵扯极广,给个面子,不要闹了,回去再说!”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低声下气了,总该停止胡闹。
没想到顾安却似乎故意和他作对一样,大声道:“给你面子?姜将军,折冲府的职责是什么你不知道吗?”
“这是杀人!是你的面子大,还是大庸律法大?是公理正义大!”
“你……!”
不止是姜盛懵了,那些监差、力役都有点懵。
这人……怕不是个傻的?
顾安没有理会他们,目光扫过在场之人,振声道:“今天这事,没查清楚之前,无论是力役还是监差,你们谁都不许走!”
那鲁十一面带怒色,站了出来,阴恻恻道:“大人!这恐怕坏了规矩吧?”
“坏了规矩?什么规矩?你的规矩大还是朝廷的规矩大?”
顾安冷笑道:“来人,将所有涉事之人全都拿下!回府审问!”
“我看谁敢!”
鲁十一也丝毫不让。
锵锵之声连响,一众监差接连拔出腰刀。
顾安看了眼姜盛身后一动不动的黑甲士卒。
朝姜盛看去:“姜将军,你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清楚自己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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