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晗连忙走到宋老太太面前,将她搀扶起身。
“娘别这样!”宋晗劝道,“宋竟只要从此不再赌,脚踏实地做人,我这个兄长自会帮助他。”
澜清闻言偏头看他一眼。
宋竟和赌就像鱼和水,没有了水,鱼一刻也活不了。
山茶在旁低声劝道:“姑娘,要不还是……”
感受到澜清瞪她的一眼,山茶识相闭上了嘴。
宋老太太的反应更大,她双手不停捶打自己的双腿,再次坐在地上哭天喊地。
宋晗想去扶,被宋老太太躲开了。
“老头子啊!”宋老太太嚎叫一声,诉说自己多年的不易:“你走得早,我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六个孩子拉扯长大,大娘、二娘、三娘嫁得远,不知在哪里受苦受累了,我这个当娘的只求不拖累她们就好,万不想连累她们啊!现如今,我们二郎有难,他这个做哥哥的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全然不管弟弟啊!”
澜清默默捂住一边耳朵,宋老太太的声音实在尖锐刺耳,让她浑身难受。
“苏叶,去给我起草一份和离书来。”澜清吩咐一旁的苏叶。
苏叶略一犹豫,而后还是听了主子的话,蹲身行礼应声是。
作为姑娘们的贴身侍女,一般都会识字,起草一份和离书对苏叶来说完全不是难事。
宋老太太听到“和离”两个字,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不准去!”宋晗头一次对苏叶大发雷霆,给苏叶说得一愣。
苏叶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就停在了原地。
宋晗猛然抬头看向澜清,不可思议地奔向澜清,问:“你我夫妻多年,就半点情意也无吗?”
“情,是这个世上最束缚人的东西。”澜清道。
“澜清,我知道你说的都是气话,我也知道你最厌恶赌,我向你发誓,从今以后若宋竟再赌,我就同他断绝兄弟关系。”宋晗向澜清保证道,“若有违此誓,天打雷劈!”
宋老太太许多想说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她不用任何人搀扶,就能独自站起身来,冲到宋晗面前,在他话音刚落之时,给他扇了一巴掌。
清脆响亮,就连澜清都被此举看得惊讶住了。
“不孝之子!”宋老太太怒火中烧,“你与你弟弟血浓于水,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怎么能与他断绝兄弟关系!”
宋晗一向是孝顺的,不敢反驳宋老太太半句,只低着头,两个人都不看。
澜清不想再看这幅场面,淡声道:“你们宋家的家事,我无权干涉,你好好安抚你娘吧。”
她诸事繁忙,没时间跟他们宋家的人耗。
“山茶、苏叶,随我去铺子上。”澜清面上不见半点神情变化,她将双手放至腹前,仍是那副端庄知礼的模样,目视前方头也不回地走了。
“澜清……”宋晗下意识喊她,可他无论喊了多少声,前面的人都没有搭理他,离他越来越远。
他看向宋老太太,一脸无奈,说:“娘何必如此呢?宋竟有手有脚,可以做一些正经事,就算再苦再累也是凭自己本事赚钱。”
宋老太太用手捶打宋晗的肩膀,“你手下也有铺面,你就不能分一个给你弟弟,让他去经营吗?”
“不成!”宋晗厉声反对,之后又耐心对宋老太太讲道理,道:“宋竟没有真才实干,经营一家铺子,对他来说谈何容易?他若有心,就去做工,干一些苦活,也好磨一磨他那个性子。”
宋老太太不答应,“我们这些年的日子好过不少,你弟弟没必要去做苦做累的。”
“那也是因为澜清接济,我们家家境才能变得富裕不少。”宋晗很是清醒,二老爷若不看中他,他现在也是一个种田的命,道:“我们应该心存感恩,不能处处为难澜清,让她做她不喜欢的事。”
“娶了媳妇忘了娘!”宋老太太咬牙切齿,“我们才是你血浓于水的家人。”
“她虽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但她也是我的家人。”宋晗吩咐身旁的随从,“送老太太出门。”
宋老太太怨气未消,幽怨地瞪着宋晗。
…
…
江夫人心疼女儿,即便澜惠出阁多年,她闺房里的陈设一如她在时一样,且每隔三日就会有专门的奴仆进来打扫,干净得不见半点灰尘。
雯姐儿刚回来时,有些怕生,不过澜惠跟江夫人长得实在太像了,她对江夫人有种天生的亲切感,没多久便一口一个“祖母”地叫。
澜惠曾提醒过雯姐儿,要叫“外祖母”,但被江夫人制止了。
如今澜惠已归家,女儿也跟着她回到了李家,雯姐儿自然能叫江夫人一声“祖母”。
那个外字,就是用来疏远他们和雯姐儿的血缘关系,不提也罢。
澜惠便没再多说什么。
澜意来找她时,江夫人正带着雯姐儿在院子里踢毽子。
澜惠笑着让澜意入座,听澜意提起今日的事。
“听府上的侍女说,二姐当时发了好大的脾气,还名苏叶去起草一份和离书。”澜意说到这个重点。
前世澜清可没有说要写和离书,只不过是和宋晗大吵一架,最后不欢而散。
现在的情形,恐怕比前世还要遭。
澜惠自是听说了,她提起桌上的茶壶,给澜意敬茶。
“这件事情,澜清自有分寸。她这是一怒之下的气话,当不得真。”自己妹妹的性情,澜惠一清二楚。
澜意无法放心,“万一……”
“澜意,喝茶。”澜惠打断她,“不会有万一,你放心吧,家里有我们在。”
澜意这才端起茶盏,小酌一口。
“前段时日我见妹夫与你形影不离的,怎么今儿还不来找你?”澜惠笑道。
“他有他的事要忙,我自然有我的事要忙咯。”澜意不以为意地说着,提起澜舒来,“对了,三姐再过两月就要除服,我们届时去南康侯府与她好好说话,别让她太寂寞了。”
澜惠点头,澜舒的事情她有所耳闻,只是不知曜纾一直与她有所往来。
“真是想不到,我们姐妹几个的夫婿,皆是养外室的人。”澜惠叹息一声,“遇人不淑呀。”
“过去的事都让它过去吧。”澜意知道澜惠对张用坞没多少感情,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么多年的付出,她听到雯姐儿的欢声笑语,将目光移向雯姐儿身上,说:“我倒是觉得雯姐儿在李家比在张家开心。”
澜惠看得出来,“是啊,毕竟母亲她们都是真心待她的,她这个年纪分不清好坏,只分得清谁对自己好。”
“再过一段时日大哥一家也会回京,雯姐儿就有玩伴啦,不用日日跑去母亲院子里看着柔姐儿了。”澜意笑着说。
明润夫妇生有一儿一女,儿子径哥儿四岁,女儿希姐儿三岁,皆跟着他们夫妇在任上。
澜惠眉眼带笑,看着母亲和女儿在阳光下玩乐的身影,心中感慨万千。
“哪里都不如家好。”澜惠道。
…
…
夏日的天暗得晚些,慕琛回到太师府时,即将入夜。
三人一齐走在太师府的花园里,路上奴仆见到他们,纷纷垂首行礼,给他们让开一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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