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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吾皇黛玉第一百五十八回

慕荣华姨妈思再醮,任流言阁老撕桃花

待晕倒的王夫人幽幽转醒,得知宝钗果真被锦衣卫施枷挂锁拖去了诏狱,拼着一口恶气,强逼着宝玉写下休书,要他送到薛姨妈手上,并放言要与薛家人义绝。

王夫人此时悔恨交加,咬牙切齿道:“薛家母女都是不怕臊的,从前死赖在咱家五六年,明里暗里说什么金玉良姻,我只没理会。打谅我是糊涂人,看不出她们揣的什么坏心!宝钗装作安分守己的样子,在府里连伙聚党,遭害姑娘们,连我的宝玉都被她欺倒了,舍了脸面也要贴上来。若不是闹得太难看,我死也不会松口让她嫁过来。而今她贪心毕显,恶赖可耻,干些坑家败业的营生,玷污祖宗,辱没门眉,还要这丧门星干什么?还不快休了她!等明儿出了孝,再从金陵世宦名家,择一淑媛千金另行聘娶。”

“正是,我贾氏一族虽然落魄亦系名门,断不可留作奸犯科卖国求荣之媳。”贾政也正有此意,眼下他是贾氏的族长,若是自家一门出了罪人,以后如何在父老乡亲面前抬得起头来。

宝玉当初本就是被逼着娶了宝钗,如今又是被逼着休了宝钗,心中五味杂陈,犹豫了片刻,点头道:“我也无可辩言,只好随你们的意思罢了。”于是提笔写了休书,送到了薛姨妈手上。

“姑爷,你不能这样啊……”薛姨妈又羞又愧,急红了脸,哭道:“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你们从前也厮混了好几年,如何做得出这样绝情的事!”

她也知道自家理亏,可若断了这门亲,不但宝钗不保,自己老来,也是无枝可依了。

打量宝玉是个银样镴枪头,薛姨妈混闹不过,索性装晕赖在女婿身上,横竖不起来。

宝玉几次三番上当,早硬了心肠,冷着脸说道:“姨妈也不必装相,宝姐姐从前与瑚大爷的事我早就知道了,我之所以肯娶她,不过是盼着大家熟识,好安分过日子。是宝姐姐不肯珍惜,学人家窃弄威福,利欲熏心致使锁枷扛,而我何曾对不住你们!”

说罢,就把薛姨妈推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薛姨妈在地上滚了两下,睁开见宝玉果断拂袖而去,心中凉了一片。攥紧休书,指天骂地地哭嚎了一会儿,想到还有个薛蝌可以指望,来不及雇顶轿子,一路小跑着去了。

薛蝌原想装作出去拜年,不想见她,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月末衙门开印公事,他也免不了要被提审。

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与薛姨妈陈明利害关系,给她指一条明路出来。

耐着性子听薛姨妈哭了一场,薛蝌才慢慢劝慰道:“伯母不必伤心,此事若往大了说,是叛国资敌,我便是做了三朝宰辅也帮不上这个忙,若是受人蒙蔽,迫不得已而为之,也不过是关上一年半载,就放出来的事。我只盼着堂姐机警一些,倘若病急乱治,胡乱攀扯到我这里,那就更无人能搭救她了。”

薛姨妈心乱如麻,完全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大哭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如今贾家人都把休书甩到了我脸上,宝钗纵是回得来,也是没人要的。到头来,我又指望哪一个去呢?”

“伯母勿急,此时官府封印,不管是堂姐的案子,还是休书,都必须交官府审验才行,到正月二十一日之前,堂姐都是正儿八经的贾家妇,这个名分是他们甩不脱的。”

薛蝌一面安慰薛姨妈,一面给她出主意说:“我冷眼掂掇许久,目前能出面斡旋堂姐之事的,只有林阁老了。”

“哎,从前宝钗就没能与林姑娘交好,还多生龃龉,而今再如何张口求林阁老搭救呢?”薛姨妈叹息了一声,绞着手里泪湿的帕子,只觉得所有活路都绝了。

早知道贾府这样不济,她们当初又何必一门心思谋嫁进去呢。

薛蝌给王伯母斟了一杯茶,徐徐劝诱道:“伯母如今是朝廷旌表的节妇,而林阁老虽然高官厚禄,却仍是一人当家的鳏夫。”

此话一出,薛姨妈怔了半晌,良久端着茶杯的手指才颤了起来,讷讷地问:“侄儿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竟听不懂。”

“有什么不好懂的,堂姐这案子伯母大可不必管,伯母关心的终究是自己老无所依的事。俗话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只要伯母豁出脸面性命去碰一碰,运气差不过是被人指着鼻子再骂一回。您老也是大家千金出身,若老天爷怜悯,林阁老扶您老为续弦,不就万事无忧了么?”

薛姨妈腾地老脸臊红,忸怩道:“当真是你发昏了,这话也说得出来。林阁老若早想续弦,何必孤苦十几年。”

“他想不想又有什么关系,便是被您老纠缠不过,打发些银子给你,你老也有得赚。哪怕是争个老妾的名声,后半辈子也就衣食无忧了。”薛蝌说罢,见薛姨妈愣神了片刻,自己亦沉默了许久。

半盏凉茶下肚,薛姨妈耷拉着头脸,摇摇晃晃地从薛家出来,暗自攥起了拳头。

黛玉将明州市舶司新春市集的事交给手下人办,自己陪父亲在林府过年。

因贾母之孝,这个年过得也颇冷清,其间黛玉也再次向父亲提及茜香国采买生铁的事,还是被他严正拒绝了。

初七日,宣隆帝沐浴斋戒,特于龙景殿升座,首次举行隆重的御笔挥毫大典,为有功群臣书写“福”字,以慰劳他们一年的辛劳。

林阁老第一个接了“福”字,对宣隆帝说:“臣恭谢天恩所赐,惟克勤厥职,勉效驽骀以仰酬陛下垂念。”

宣隆帝不由打量起一身真红仙鹤补圆领袍的林如海来。

想他年近半百,依旧面色白皙,眉目俊秀,风姿洒落,清冷艳绝不输绿鬓红颜的后生,心中不由半羡半嫉。当年在敏敏眼中,自己就比不过林海,如今还是比不过。

日渐寡素的身体与心态,也消磨了他的雄心与壮志,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会任由太子,乃至阁臣渐渐架空自己的权力。

他要在龙椅上寿终正寝,而不是倒在谋权篡位的阴谋中。太子借口北方有鞑靼袭扰边境之患,已经公然在京郊秣马厉兵多时了。身为皇帝的他,若再不做些什么牵制阁臣,过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成为一尊傀儡。

“林爱卿夙夜为公,不辞辛劳,实为百官楷范。可你鳏居十余年,亦有碍大节。如今史太君也驾鹤西归,依我看你也不必孤守不续。先帝的嫡长公主我的姐姐永嘉新寡,想要携子重适。林爱卿又无嗣子承继香火,委实不妥。何妨将永嘉长公主之子改换林姓,承宗继祖,与朕做半生好郎舅。”

若能促成这桩婚事,虽不至于让林如海立时削权,但是能分化太子与林家的潜在勾连,还能刺激林海父女的矛盾。

林如海默了几息,抬起头来,不卑不亢地说:“承蒙陛下雅爱,臣去岁已立承嗣之女,坐产招婿,且女婿也已聘定。并无香火不继之忧。而况臣忧劳国事,年迈体弱,实不配长公主。还请陛下另择贤明。”

无论是利害关系,还是个人意愿,他断然不会接受这样的安排。更何况永嘉长公主是圣寿上皇龙潜时养的掌珠,从小在马背上长大,举动粗鲁,性情爆烈,喜欢辖制男人,并非贤妻之选。

宣隆帝并不意外他的拒绝,嘴上说着遗憾之词,实则心中已有“良策”,势要逼林海就范。

当林海与其他臣工的轿马陆续出了皇宫之时,正与永嘉长公主的马车相遇。

长公主府上的长史官特意拦轿,请林海到对面的茶楼雅间一叙。为的是给长公主两个儿子找授业师的事。

林海心知有诈,掀帘出轿,正欲委婉拒绝,忽然有一个半老徐娘冲出来,撞在轿杠上,大呼小叫。

“林老爷,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还请你救救我的钗儿!只要您一句话,您要我为奴为妾,白伺候您一辈子都成啊!”

此话一出,四周同僚的轿马都不约而同地顿了一顿,好奇的目光透过轿帘暗暗射来。

那女人头上挽着灰黑油光的纂儿,簪了一朵娇艳的粉色绢花,袄裙的领口大敞着,露出一段肥白的脖子。臃肿的腰身抵在轿杠上,硬生生凹成了妩媚的弓形。

众人纷纷猜测议论这妇人的来历。

“看着有点面熟,莫非是哪个勾栏里的老录事?”

“哪里是什么老录事,前儿贾府门前要死要活的那个薛家老奶奶呀。”

“就是从前死的了薛大傻子他娘,她是疯了还是傻了,怎么敢攀咬林阁老。”

“听说她闺女被锦衣卫抓去了诏狱了,也不知犯了什么罪。”

林海还未开口,马车上的永嘉长公主先坐不住了,气得瞪眼粗了筋。

她冲出车来,照着薛姨妈兜脸给了一巴掌,揎拳捋袖地说:“好个不要脸的老匹妇,马嚼子戴在牛嘴上,满嘴胡勒什么!”

薛姨妈被打得耳郭嗡地一响,眼冒金花,站都站不稳,她浑身解数还没施展开,就被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打乱了步调,委屈得直哭。

林海见二人闹到如此不堪的地步,冷脸道:“这里不够宽绰,恐怕不便二位发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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