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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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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津岸的薄唇贴上来的一瞬间,叶采薇的大脑一片空白。

滚烫,潮湿,像是被闷在密不透风的屋子里,她的呼喊求救被尽数封锁。

哪有这样的亲吻,生离死别的绝望,即将搁浅的池鱼。叶采薇被制住。

和前两次一样,双腕总是先被他紧握,她想要挣扎又被迫前倾,偏偏姿态退守,无法抵挡容津岸意味不明的进攻。那些腕上的肿伤,因为及时用药已然消退大半几乎不见,但仍旧无法承受他近乎嚣张的粗蛮,叶采薇下了一场又一场的雨,腕子的痛意上浮,蜿蜒入髓,侵略者只需要轻轻一顶,便已然顺利撬开了她紧闭的齿关。从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每一次深吻都是你情我愿,他又何尝有过这样失控、这样强势的表现?容津岸予夺予求。

那苦涩的药汁在他们的口中辗转流连,渗过齿缝佘根,滴滴答答与分不清是谁的津液混合,好似他们纠缠不清的现在。

叶采薇双眸紧闭,却无法阻挡昨晚的那些不堪的记忆扑面而来,她觉得自己像是站在了万丈深渊的边缘,随着容津岸的深吻从强势转向温柔,一步步往后退缩,直到半边足底悬空,瑟瑟萋萋。

深渊底风吹来,却吹不散她的混沌和滞涩。寸寸吮舐含弄,偏偏他松开她的腕子之后,双手还规矩地很,根本不需要掌控,她也早已放弃了推拒。叶采薇软得好似无骨。

容津岸终于放过了她,鼻峰与鼻峰差一点便贴上,他们两人之间尺寸距离,带着浓浓药气的喘.息在呼吸里徘徊,唇齿上弥留混乱,微微分开,眸光都混在了一起。叶采薇媚态玲珑,娇靥飞上红霞,樱唇丰润沛泽,鼻头汪着一点可爱的红,一双潋滟杏眸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清雾,等到雾散云开,又变作了决然的傲寒。“稀松平常的味道。”彻底分开,欲色在容津岸的脸上消失得无影无踪,连语调都平淡得不像话。仿佛刚才他什么也没做,和她吻得难舍难分的人,也根本不是他。

叶采薇腾地一下站起来,想要整理衣衫,低头却发现平整干净,除了口中残留的苦涩之外,半点痕迹都没有。刚才那样的亲密,是他操控神手,故意布下的一场幻觉?

“原来那方子起效神速,已经让你药到病除了,”她的眼刀飞过去,“原来权力使人抖擞,从前也没见你好得如此快过!‘

有些人身子死了,嘴还没死,还会强吻她!“睡一觉看看。

容津岸倒是波澜不惊,重新将软枕放好,躺了下去。叶采薇呆了一呆,然后转身,拔腿就往外走,背后又传来他的声音:

“床榻分一半给我,和昨晚一样。”

“外面有那么多厢房,我为什么要和你挤在一起?”她实在是有点不耐烦了,头也不回。

“时辰耽误了这么晚,再去麻烦这府衙里的差役,不像是你叶采薇做得出来的事情。"容津岸施施然,还伸手拍了拍他身旁空置的床榻!

“虽然同床共枕,但却泾渭分明。方才我也亲过你了,放宽心,我对你没什么感觉,昨晚也是说好了的,君子要言出必行。"

叶采薇恨不得把床几上的药碗摔过去,摔烂他自以为是的脸。

刚才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他,绝对是自己今日最大最大的败笔。

否则,她现在一定会伶牙俐齿,理直气壮回应他的嘲弄。

另一个念头涌上来,容津岸如此表现,那身体应当已无大碍,答应了会立刻处理康和县主投毒案,那她捏着鼻子忍上一忍,也不是不可以。

而事实也果然如此,一觉醒来,容津岸早已不在。问鹂说,清晨此人离开的时候已经是神色如常,想来她们主仆二人被困于此,很快便能得到解脱。起床,梳洗,用餐,叶采薇铺开宣纸,开始再一次给温谣写回信。

距离上次温谣寄信至东流已经过去了不少时日,若是-再耽误,谣谣肯定会担心她。

至于上次,温谣在信中邀请她到京城过冬一事--叶采薇已经考虑清楚,在正式搬离东流之前,她倒是可以带叶琛北上一次。料想那时候容津岸还留在南方丁忧,她的行踪神不知鬼不觉,只要温谣和孟崛等人守口如瓶,容津岸便永远都不可能知晓叶琛的存在。书信完成时,刚好至日晡,容津岸却突然出现,先言明日按察使大人就会对那投毒案秘密升堂,然后话题一拐,说到这个时辰,此届秋闱的考生们正在贡院外,排队等待入院,如若她与她的几个学生有缘,这会儿过去,说不定能见上他们一面。

秋闱共有三场,每场持续三日,一连九天。每场的第一日,考生都会进入贡院,每人一间号房,吃住起居和第二日答题都在其中完成,直到第三日被放回。叶采薇将给温谣的书信封好,交给容津岸,同他一道离开。

各省的贡院,大多建立在省会城的东南角,纵然应天是座堪比京师的大城,贡院与府衙之间倒是距离不远,马车片刻便至。

隔了老远,那承载了多少考生兴衰荣辱的秋闱重地已映入眼帘。只见贡院外围惨白的院墙森然,漆黑冷酷的大门上方,悬挂着“贡院”二字大匾。数步开外,已然齐聚各色人等,有自南直隶各地赴考的考生及其亲属,还有围观热闹的

应天百姓,神色不一。

贡院的大门只开一道小缝,外面摆一张长桌,桌前坐着的两位官差,是负责审核登记的,面容沉肃,语气平和;但就在他们身旁,还有几名差役负责对考生搜身问话,凶神恶煞,满口不耐烦。

每一个顺利通过门口的考生都只能从那道小缝里挤进去,若是偶有身广体胖者,则要狼狈挤出满头大汗,而饶是如此,那些排队等候入场的考生尽管神色凝重,眼底暗含的期待和雀跃,却是难以掩饰。

马车停靠的位置刚好,叶采薇撩起车帘,逐一扫视正在排队的考生,却不见任何一个她学生的踪影。大约是昨日发生的事实在蹊跷波折,他们早早入了场,手心专注考试。

昨日,在她走后,问鹂和见雁倒是把那些她重做的真题都分发给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消化吸收了多少。到底是亲自教了三年的学生,叶采薇在心头祈愿,希望他们不要受她的影响。

"嘉泰四十三年八月,京城秋闱,三场,三场叶先生次都没有来送过我。”马车上,容津岸与叶采薇相对而坐。侧帘已经被放下,

车外嚣杂喧喧,将他的话糅出了几,

分清冽。接近黄昏的光线,烘在男人俊朗无匹的面庞上,-半是无限的光明,一半却落入了深暗的阴影。"容大人,你是嘉泰四十一年八月到的京城,秋闱时已满两年,对京城到处熟悉,哪里需要送?“叶采薇冷笑。“只是可惜了,奚子瑜在贡院门口等了很久,一直留到最后,也不见你人影。‘

“奚子瑜为人光明磊落,从来不像某些人那样,只知道避嫌。

“瓜田李下,确实惹人非议。”

“是你从来也没有真正当回事过。"

但这件事的源头,其实跟容津岸并没有任何关系。当年,叶渚亭已经从礼部调任了都察院,与秋闱沾不上任何关系。而且在外人看来,叶采薇与容津岸是最不对付的两个人,谁又会联想到瓜田李下?真正的原因,则是在临近秋闱时,所有人都在全力以赴,而叶采薇却刚好发现了叶渚亭的惊天秘密。气闷,郁结,愤怒和怨恨交织,却难以向任何人吐露半分。

包括容津岸。

偏生叶渚亭在她发现秘密之前便已经离开京城公干,秋闱的九天,叶采薇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见,等到秋闱结束叶渚亭返回,发现了她的异常,百般追问,叶采薇也只说自己读了几部话本子感时伤怀,无甚大碍。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趁着还未放榜,叶渚亭将学生们都叫到了叶府上,晚膳之后,众人各自散去,叶采薇失魂落魄,飘飘荡荡,徘徊到了容津岸的厢房前,与他不期而遇。细数已有十余日未见,此时的容津岸意气风发,叶采薇却容色恹恹。

晚风熏醉,鸟语花香,面前的男人青衫玉绦,负手而立,叶采薇勉强一笑,仰头看他:

"容公子发挥优异,必得高中,我先说一声恭喜了。彼时两人早已几番搓粉抟朱,燕好尝遍,她在私下里早已改口叫他“哥哥”,更不会有如此阴阳怪气的时候。但容津岸一如寻常。

“薇薇客气。”男人轻快的衣袂被夜风吹荡,他处事向来藏锋敛锷,短短四个字,竟叫人挑不出任何错漏来。他是不想承担半分错漏的责任吗?

他们两人之间,自相识的那一刻开始,便从来是她做主动的那一个,容津岸话少寡言,她若不主动说起自己的心结,他就根本不会主动去问。

就好比现在,她明明一直都在强颜欢笑,可他竟然....毫无察觉。

或者说,即使察觉到了,也无动于衷?叶采薇不想哭的,这接连的九日以来,她都处在不知今夕何夕的困顿麻木中,眼泪这样激烈的东西,反而显得轻佻。

然而咸涩的泪珠还是被那四个字惹了下来,一颗一颗滚落,冲开她面上为了遮掩憔悴而涂得厚厚一层的脂粉,更显狼狈万状,她吸了吸鼻子,笨拙而张皇地垂下眼帘。而面前的男人说: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国子监了,今晚不住在叶府。

是平淡又寻常的语气,和他对旁人,没有任何区别。叶采薇的心口被狠狠一揉,又酸又疼,极力克制的眼泪,也越流越凶。

脸上彻底乱作一团,也很丑吧?

她妄想着。

也许呢,也许呢。

长久以来,她都是主动表达的那一个,她也在潜移默化逼着他习惯,而她这些天来突然的反常,他要忙着秋闱,到现在,根本没有想过要如何应对。“如果没有别的事”-

是不是已经是他绞尽脑汁,给了她一个台阶,让她借此倾吐她的不快和烦闷?

可,可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他为什么不能问一句呢?她是被自己视若神明的父亲叶渚亭所伤,他是她的恋人,她想要他体贴入微、

主动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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