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们都在哪里?都在做什么?
她们都在男人的家里,都在帮男性围剿女性。
男权社会中总是男人手握主权,不仅是因为他们精明又团结,还因为婚姻将女性化整为零分散开来,再利用母职来捆绑她们的手脚。女性因此不得不倒戈,站到男方的阵营当中,做他们手中的刀,帮他们上阵杀敌。
可男人的敌人又是谁呢?
男人实在太好对付,举全体女性之力全人类都将倾覆。可是面对女同胞该怎么办?
女同胞是亲人的时候,又该怎么办?
李思在说完,豆大一颗眼泪从眼眶里掉落下来。
仅仅只有这一颗眼泪,砸在看到她即将落泪下意识伸手去揩的和畅的手背上。
一滴眼泪,98%以上的水、无机盐、蛋白质以及一些别的组成成分,却让和畅觉得自己有被灼伤。
“不用安慰我,我不需要任何安慰。我既然选择了战斗,就一定会奋战到底。这才哪儿到哪儿。”李思在拿下和畅放在她胳膊上的手,捏了捏他的手指,以示自己不需要安慰。
没有多少文化的女性长辈,被传统观念裹挟的底层女性,李思在当然不会将矛头对准她们。
真正的敌人到底是谁?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又分别是什么?她会保持头脑清楚,然后投入战斗。
“嗯,是我认识的那个强大的李思在,是将军、是战士。”和畅发自内心地赞赏她、钦佩她。
李思在永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更顽强,她一直是他奉若神明的精神导师。
“那么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或者我换个问法,你介意我充当你的防御盾牌吗思思。这样的话,你就不用分散兵力,可以集中精力做你想做的事情。”和畅认真地看着李思在的眼睛,神情严肃到好像要以身殉道。
李思在一时愣怔住,觉得话题怎么诡异地偏到了这里。
可她不得不承认这一刻自己有被打动,没有人面对这献祭般的成全会无动于衷。
静静的、无声的力量在两个人之间流淌。
四目相对的眼睛里,一双温和又干净,一双坚定又倔强。
“和畅,你需要我吗?或者我换个问法,你能为我做到什么地步呢?”李思在觉得体内突然滋生出一股邪恶力量,在猛然意识到这一刻两人之间的权力关系之后。
这就是人人争夺权力的根本原因吗?可以自由支配别人的意志乃至人生,看别人在自己面前俯首称臣?
这也是李思在避之不及的东西,她一直以来都清楚。
“我说出来你会相信吗?”和畅温润一笑,眼睛里饱含着情感,看起来无比厚重。
“不会。”李思在摇头,她从来不对人性抱有期待,她是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
“你会坦然接受然后利用我吗?”和畅又问。
“应该也不会。”李思在不喜欢欠别人什么,无论是金钱还是情感。
“那我觉得我不必回答。”和畅笑了,解释道:“不然怎么看都像是在开空头支票。”
“不过说真的,思思,你可以利用我。”和畅注视着李思在,瞳孔像黑洞一样深不见底。“如果你的良心接受不了,你也可以当我是盟友。”
“好。你都这么说了,我会慎重考虑的。”李思在也笑了,看向和畅的眼底,像是要把他整个人看穿。
“可是和畅,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李思在即便一无所有,也不想别人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她的人生法则很简单,投入永远是百分百,信任毫无保留,转身决不回头。
“我想要你在我身边。”和畅的声音又轻又慢,像是在李思在耳边呢喃。“就像你需要盟友一样。”
让她联想到任素汐的《我要你》。
“我在就好吗?”李思在追问。
“你在就很好。”和畅点头。
“可以不领证?”李思在深入。
“可以不领证。”和畅点点头,眼睛里划过一颗流星。
“孩子跟我姓。”李思在再深入。
“你想姓就姓。”和畅愣了一下,随后笑得开怀,点头三连。
眼睛亮晶晶的,水润润的。像广袤无垠的银河,又像生命起源的海洋。
李思在斗胆进一步提出自己的要求,试图挑战和畅的底线。
她不想踏入婚姻,这是她十分明确的一点,男权社会之下的婚姻制度对于女性百害而无一利。
她不想失去自由身,更不想为本就处于劣势的女性困境雪上加霜。
可是孩子她有时候会想、偶尔做梦还会梦见的小女孩,醒来后她会有一瞬间的迷思,这会是她的小孩儿吗?
随后身体里蒸腾出一阵空虚来,她要因为不愿踏入婚姻所以连带小孩也一并舍弃吗?
李思在不太想。
她没有憧憬过人生中会有丈夫的身影,却跳级想象过生活中有孩子在蹦蹦跳跳热热闹闹。
“和畅你真的,你给我抛下了好大的饵。”李思在摇头笑道,她承认她这一刻有点动摇。
她先是怀疑人性,分析和畅的动机。
他是在找同妻吗?可假设是这样,后两条断不会成立。
他想拿她当挡箭牌吗?可同样会被后两条否决掉。
床友?他好像根本没想那么远。反而是她在步步为营,好像和畅才是那个掉进她事先挖好的陷阱里的猎物。
他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李思在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我声明一点,我有洁癖。”李思在举起右手,郑重其事道。
和畅噗嗤一声笑了,正襟危坐。“那刚好,我很讲卫生的。干干净净、童叟无欺。”
“你在放大招儿。”李思在斜着眼睛看向和畅。
“起势而已。”和畅有被她可爱到,“这才哪儿到哪儿。”
“我要有定力,不能被你乘胜追击。”李思在食指中指并拢,双手抵住太阳穴,企图保持神智清醒,坚决抵制诱惑。
“不会的,你才是常胜将军。”和畅轻轻摇头,目光柔柔看着她,嘴角含笑。
不得不说,和畅的话很是受用。他总是能恰到好处地为她提供情绪价值,但又不会显得刻意讨好。
“有时候抬头看星空,想人类在恢弘的宇宙面前犹如白驹过隙,只是须臾。大家却因为这样那样的烦恼缠斗着,为了美其名曰生存实则是竞争、甚至是掠夺的私欲厮杀着,进行有硝烟的、没有硝烟的战争,就觉得了无生趣。”
旅行者一号自1977年发射,到2013年离开太阳风顶层,向着仍有万年星际之旅的奥尔特云进发,野望挣脱太阳系,奔向更辽阔的星辰大海。
届时人类已不知所踪,唯有旅行者一号携带的镀金唱片证明人类有存在过。可如果外太空没有其他智慧生命,旅行者一号依旧孤独遨游在星际之中,这张收录了人类科技与文明的镀金唱片始终迎不来它的目标听众。人类也只是地球上的一现昙花,是天地间的一只蜉蝣,历经太阳的演化,此后永久地归于星尘。
正如唱片上拉丁语刻着的一句话:
PerAsperaAdAstra
循此苦旅,以达星尘。
李思在感到痛苦时、迷茫时,感受到他人即地狱时,会把《MurmursofEarth》这张专辑听了又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