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手执寒铁冰削似的长剑,冷光在他眸中转瞬即逝,随即归于湮灭平静。他毫不留情地踏上男人胸口,看似没有用上多少力道,男人的面色却是转瞬涨成猪肝色,看起来几近窒息。
他随手甩了个漂亮流畅的剑花,寒光归鞘,朱红剑穗荡得飞扬,旋即缓缓抬起头望向树上少女。
俞挽春也没有继续藏下去的必要,从花叶之中钻出脑袋,肩头披落簌簌飞花,若舞蝶蹁跹。
她歪了歪脑袋,轻轻倚靠在树干上,双腿自由垂落轻晃,藕荷新粉百迭裙摆动,裙摆上绣着斑斓的刺绣花鸟如现生机,振翅舞羽轻灵绚烂。
她俯首与他遥遥相望,轻笑一声,“小郎君可还记得我?”
少年郎默不作声,只微微颔首。
俞挽春见此也不稀奇,只当他是生性寡言少语。她从树上站起身,随即果断翻下墙,动作利落干脆,显然是常翻墙的惯犯。
她视线扫过倒在地上的男子,回首看向少年好奇发问:“你是捕快?”
少年不经意间望见她头顶上未拂落的一朵细蕊。
她秀发乌丽油亮如丝如绸,因是寻常日子,只简单绕环挽成精致云髻。鬓边轻缀洁白如雪的花瓣,发间缠丝辑珠青鸟步摇衔着一滴石榴子,殷红得近乎灼烫人眼。
他不禁挪开视线,浓长鸦睫如蒲扇般轻颤,撒下一片深深阴影,他指尖藏匿在袖中微微蜷曲,感到耳垂作怪似的隐隐发烫。
而听到这看似简单的问题,身子却是微微僵住。
捕快吗?少年沉吟片刻,觉着实则也大差不差,便迟疑地点点头。
俞挽春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想到他方才那一招制敌的身手,止不住感慨道:“难怪,你方才可真是厉害极了,我府中侍卫或许没几人能有你这般身手。”
他轻轻“嗯”了一声,那疏冷神情仿佛高耸入云的山巅积石,任狂风罡烈,始终巍然不动,只是他暗暗觉得奇怪,脸颊两侧耳尖为何滚烫炽热。
少年不想让眼前人看出他的异样,便默默侧过身子,确保以俞挽春的角度无法瞧出异常。
俞挽春见他说话总是吞吞吐吐,忍不住玩笑道:“你莫不是个小结巴?”她轻轻扬起斜长眼尾,浓丽眉眼含笑似蕴满园春色,张扬瑰丽,“怎的说话这般慢?”
少年当了真,这回反应倒是快,迅速摇了摇脑袋,唇瓣轻抿,眉心微不可见地蹙起。
“不是,”他缓声开口,随即声调微微上扬又重复一句,“不是结巴。”
俞挽春当然知道他不是结巴,左右不过是玩笑话,听出他声音有了几分急切,便出声安慰,“放心我知晓,哪怕你是,那也无妨。”
少年闻言更着急了些,忘了脚下还有一个人,力道没有收住,竟然将地上男子活活踩晕了过去。
俞挽春被这动静吸引望了过去,见男子昏迷不醒面色青紫,不禁愕然,“力气这般大?”
少年此时耳垂红烫得俨然已经藏不住,灼烧之感如同星火般燎烧,隐隐朝着腮上蔓延,他收回长腿,努力保持镇定,“没事,活着。”
“你可是京兆府的?如此厉害,日后定能让贵人相中提拔,”俞挽春毫不吝啬她的溢美之词。
少年闻言只觉得头重脚轻,一股温流流入四肢百骸,全身飘飘然。
可他偏偏鲜少与人这般清闲地交流,不知如何答复,半晌只憋出一句,“多谢”。
俞挽春眉眼稍弯,觉得招呼也差不多了,“那我这便先走了,下回有缘相见。”
他正因她那些话而不知所措,闻言终于清醒过来,赶紧出声,“近来上京……有动乱……莫要随意上街。”
少女脚步微微一顿,纳罕地望向他。
“若有急事,多些侍卫相陪,”少年此刻只字皆沉重掷地有声,想来不能是什么唬人的假话,何况他也不是像是会诓人的。
俞挽春见他无意再进一步解释,个中缘由她也不会多问。他毕竟是府吏,知晓些他人不清楚的事情再寻常不过,她总不能为难人家说些机密要话。
她再如何自然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惜命当然是必然的,故而在此方面格外从善如流,于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经过方才一番对话,俞挽春心里不虞消散,只觉得痛快,甚至夹杂一丝愉悦,“对了,这青天白日的,你要拖这昏迷的人回京兆府,想来也多有不便,不若我让府中人帮帮你一起搬回去?”
部下早已来此,准备接应……
这番到了唇边的话又被少年咽下,莫名想要点头。只是他心知肚明,此等公务,若有其他人知晓插手,恐怕会凭白生事,“无需如此,多谢。”
俞挽春本也只是随口一提,见他拒绝也不执意坚持。
但少年却担心起来她会因心意被拒而低落,蓦然想起,世人多厌谎言。
而今突然反应过来,他方才迫于无奈可不就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甚至谎称是捕快,将这假话告知于她。
那她呢?她可会因此厌恶自己?
不过是稍稍想想这种可能,他便心如刀割难受至极,无意识地蹙紧眉。
俞挽春见状,纳罕:“怎的了?你可是想起有何急事?”
他想要继续摇头,只是不愿再欺骗她,可实话如何能够出口。
左右摇摆不定,最终唯余沉默。
俞挽春觉得他这反应倒是古怪,眸光微动,终于瞧见他越来越涨红的耳垂,白皙盈润的肌肤染上绯色,如同艳霞红玉夺目生辉。
他见俞挽春一直盯着他,她头上那粒石榴石无限放大直直映入眼帘。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显眼的红晕,他猛地别过脑袋,有些狼狈地避开与她视线相交,心房局促不安地颤动。
俞挽春哪里还看不出来他这是害羞了,他这副模样顿时让她忆起,幼时家住江南,曾见堂前新雀悬飞绕梁。
一日大雨瓢泼,屋檐墙角渍出水痕。她虽无恶意,那鸟雀见着她便是警惕起来,却也无意攻击她,只“啾啾”地依偎墙角,她瞧着可爱,便喂了饭粒给它。
她仔细回想自己方才那些话可有不妥之处,却左右想不出有何差错,实在没想到不过说了几句话,居然能让他激动到这种地步。
俞挽春眨了眨眼,虽然觉着他实在有趣,但见他已然这般局促,便只是轻笑。
见俞挽春终于不再看他,少年松了口气,唇瓣微微翕动。只是方才话语何其重要,他觉得有些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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