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敦煌的另一边,于阗。
“长老,这又有一封来自敦煌的信。”
小僧人送上信件,裕法长老看见字迹,熟练地塞进衣领中,向着禅房走去。
算起来,也到了半旬之约,依据王上的旨意,也该将信件给主持了。
只是,昨日住持恰好召开大会,说要闭关修习,连着他的大弟子无相都不许入内。
他关紧房门,自墙壁中拿出密箱,他拿取随意,所以没发现铜锁上被撬动的痕迹。
一如寻常地拿出随身钥匙,将密箱打开,里面已摆放着密密麻麻的书信。
即使作为一个僧人,他也不得不赞叹此女的坚韧,若是寻常弟子,说不定真会为其还俗。可他是净光法师,先王的第二子。
因着从小在王寺中,裕法也知道些王寺的秘辛。
时年,先王还未离世,与汉女相爱,却不被国人所容。汉女暂住王寺中生子,世人只知一尸两命,却不知……
其实当年汉女未死、孩子也活了下来。
当年他也是个小沙弥,奉命去汉女禅房中送食,正巧碰见了先王后。
先王后用言辞讥讽汉女,罚她抄写经书。暑热的天,即将临盆的孕妇如何能撑得住,血渍染红了莆垫,他吓了一跳跑回去,不多时王上来了,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王后被赶回王宫,自此王后再没出现过。
那夜的痛喊声不绝,吓得他捂住被子大气也不敢出。
再后来,就是听说汉女一尸两命,可再过两月后,他却在王寺后院看见了汉女,她的脸色苍白,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看到他眼中的惊恐之色,汉女还将他叫到身前:“我认得你,你是裕法小法师?”
裕法一动不动地,简直像是见了鬼。
汉女一声噗嗤笑了出来,嘘了一声:“我在这儿,可不要告诉别人。”
裕法愣愣地点头,指了指襁褓中的婴儿:“这是小王子吗?生的真好看。”
小孩子的话总是直率的,汉女也温柔地抚摸着婴儿的额头:“他不是王子。”
“啊?”裕法又不解了。
汉女也不解释,只是细声说道:
“听闻你的功课很好,以后做他的老师如何?他叫净光,一定会是个懂事聪慧的孩子。”
一年后,汉女因病去世,她离世前夜,他照例去见自己的小徒弟,他站在门外,不小心偷听到了汉女与净光的谈话。
她咳喘着,声音虚弱:“孩子,你不要怨我,我从未为你取过俗名,净光便是你的法号,只有你成僧,才不必冠以尉迟的姓氏,我希望你永远是净光,不会被俗世所扰。”
第二天,汉女离世,王上牵着一个刚足岁的孩子受戒,他摘下雪白的毡帽,不似哭闹的孩子,格外平静地完成了受戒仪式。
他果然如汉女所说的懂事乖巧,哪个小沙弥也没他用心,他很快研习完经书。
那时,他已经再不够格做他的老师,而净光果然,也没选择他做老师。
净光对佛法是虔诚的,不仅是他的多年坚持,更是汉女对他的期盼。
汉女经历王室、百姓的欺辱,无法让自己的孩子再遭受一遍,所以宁愿他不入凡尘。
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随意坠下凡尘呢。
他拿起所有书信,整理了一番,准备呈给住持。其实他怎不懂王上此番的本意,无非是要让住持受气罢了。
想到此,他都忍不住耻笑自己,怪道当初住持不选他做老师,怕是也看出他的心术不正吧。
明明是僧人,却依旧扔不掉权势一物。
经过小道,裕法很快到了净光禅房前,无相守在门前。
见他的到来,无相有些惊慌,但很快意识到了不妥,行礼道:“长老,上师正在修习,不知长老有何事情,可先吩咐无相。”
“是很急切的事情,且让我进去。”
“上师闭关期间,特意叮嘱了无相,不可任何人进去。”他瞥见裕法衣袖中露出的一角物什:“若是有要件,可先交予无相,无相会呈给上师。”
裕法闻言,拿出一沓信封:“此乃急件,只怕住持也等待良久,还是由我送进去吧。”
无相一见到熟悉的信封,眼皮狠狠一跳。
这不是他与上师前夜偷偷打开密箱,查看的信吗?
不由又审视了一番裕法长老。他不是藏起了吗,怎么还拿出来,难道被他发现了?
“不可不可,还是交予无相吧,我立即就呈予上师。”
裕法长老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既如此,我就一步的事情,不耽误事。”说着,他推开房门。
无相吓得猛地关上。
“啊!”裕法手指被夹住,惨叫出声,他用另一个完好无缺的手指着无相,气急:“你你你你个小僧,怎敢拦我!”
“不好意思啊长老。”无相歉意地说着,松了松手,裕法长老抽出手指,无相又立马“砰”地一声将门带上。
此举无异于在嫌弃裕法,他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地,“你让不让我进去?”
无相垂头站在门前,却还是将门拦得死死的,摇摇头:“长老不能进啊。”
“有什么不能进的。”裕法怒斥一声,撸起袖子想闯进去,不可避免地与无相扭打在一起。
无相年纪轻,力气也大,带着以往的怨气,将裕法揍了一遍。
【叫你克扣我的馕饼】
【叫你偷我的书】
【叫你罚我抄经书】
不得不说,无相是个实诚的少年,有仇记在心中,有机会必报,裕法打不赢,还落得浑身青紫。
正在他觉得任务失败的时候,躲在暗处的暗卫出击,一掌将无相打晕在地。
无相睁着迷蒙的眼直趴趴地倒地。
“请,长老。”暗卫道。
裕法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有些芥蒂地瞧了他一眼,带着信件走了进去。
一进屋,他就感觉不对劲,外头那么大的动静,住持不可能没听见。
果然,室内静谧,哪有人的身影。
裕法惊地张大了嘴巴【住持去哪了?】
……
城外,一马一骑绝尘,踏起飞舞的风沙。
马上之人掩面,用披风遮住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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