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季旻心急如焚,跳上马沿着冰冻的河岸边上下奔驰,却不敢走太远。
终于,小红马拐过一个小树林后,段季旻看见阿狸正站在河中央,一步一滑地向前走去。
段季旻心跳到嗓子眼儿。
虽说这天极寒,但是毕竟是突然冷下来的,这几天的功夫,冰面可没有冻结实。
“阿狸!回来!”
段季旻跳下小红马,焦急地喊她。
可崔狸就跟没听见一样,似乎执意要走到河对岸去。
假如阿狸去了对岸,那回来得再冒一番险。
段季旻没法子,只好下河去捞她,也不知道这薄薄的冰面能不能撑住两个人。
他将小红马上的一圈绳子绑在自己的腰上,小心翼翼地踏上冰面。
他能颇清晰地看到冰面下的水草;像是随时都有裂开的风险。
一丈多宽的距离,段季旻走得全身大汗,从里到外都湿透了。
终于,他隔着一点距离抓住了崔狸的手臂:阿狸,跟我回去。”
阿狸无声地挣扎,要甩开他的手臂。
“别闹了,这冰不结实,赶快跟我上岸去!”
“你知道不结实,就不该也下来。要不是你,我早到对岸去了。”
“你去对岸干什么?听话……”
“我要回梧桐丘去,我不想在这里住下去了。”
“甘姨娘不是在这里吗?你还回去干什么?”
“她才不是我姨娘,我姨娘年轻貌美,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她那丑样子,怎么会是我姨娘,一定是你不知道从哪里找来骗我的。”
段季旻苦笑道:“我骗你干嘛?不然你回去考考她,看她知不知道你小时候的事情,你的特征,就知道她是真是假了。”
崔狸似乎有些松动。
段季旻正要趁热打铁,继续哄她上岸;她突然奋力甩开他的手:“就你花样最多,我才不信你!”
段季旻被她甩开,身子微微后仰,他又立刻定住自己:“别闹了,河面会裂开,掉下去可不是好玩的。”
阿狸看着段季旻那样子,突然粲然一笑。
这一笑似冰面上开花,极灿极甜,段季旻也被她带得笑了。
他关心则乱,现在也觉得自己焦急失措了些,便试着放松了下来,伸出手:“阿狸拉住我,我们慢慢回去。”
阿狸却道:“你说,我们要是掉河里了,会死吗?”
段季旻一愣,随后意识到她可能不是在开玩笑:“别做傻事!”
阿狸仍笑着,又朝后退了一点:“我一个废物,白吃饭不干活,活着就是个祸害,死就死了;可惜殿下是个做大事的人……”
一股强烈的恐惧升上段季旻的胸膛,他哀求道:“阿狸,把手给我!”
“我数到三,殿下可以转身回去。”
“把手给我!”
“一……”
“阿狸……你若是不听话,我……”
“我怎么样我都不怕,我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二……”
段季旻焦急无比:“阿狸怎么没有牵挂?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辈子在一起的吗?”
情急之下,他说出了癔症发作之时,崔狸说的话。
崔狸似乎没觉察到,毫不犹豫地喊出“三”,然后,用力跺了跺脚。
“不要!”
两人都紧张地等着。
段季旻朝四周看去。
还好没事。
他不禁加快脚步,试图离她更近一点。
但是崔狸又往后滑了几步,然后又一次用力跺了下去!
她一直跺!一直跺!
“我还就不信了,连你也要跟我作对!给我裂开!裂开!”
“阿狸……不要啊!”
终于,极其细微,却异常恐怖的“卡啦”一声……
裂痕由远而近,段季旻纵身一跃,抓住崔狸的右手,两人滚落冰面,陷入冰窟之中。
小红马身上的绳子立刻绷紧。
极通人性的小红马抬头看了看,然后向后,将两人拉出水面,段季旻长长了口气,一手撑在冰面上,将阿狸先推了上去。
“阿狸……要,要不要紧?”
阿狸双目紧闭,嘴唇泛乌;段季旻也抖得像筛子。
他将绳子把自己和阿狸一起绑起来,指挥小红马向后拉。
小红马虽然知道怎么救人,可冰面时断时续,阿狸跟段季旻又一次落水。
段季旻拉住她的右手几乎没了知觉。
他真的怕阿狸就这样死了,便一直喊着她的名字!
终于,两人被小红马拉到了岸边。
段季旻用尽力气将崔狸扶到马鞍上。
冰天雪地中,两个人终于被小红马驼到院子里。
当晚,两人便都发了高烧。
甘田莲不得已,在段季旻的身上摸出了令牌,召唤了暗卫。
暗卫自然是不敢随意泄漏五皇子的身份的,只说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滞留于此,得了风寒。颇用了些私权。
半天功夫,终于从临近的威州请来了军医,军医看过之后留下了汤药,便走了。走的时候还颇为生气,说什么军营里那么多伤员他来不及看,倒要先替这两个作死的人诊治。
军医骂骂咧咧,哪里注意到身边的妇人眼睛里的威严的怒气?
没有人手,甘田莲只好自己整夜地守在二人身边,侍候汤药,守着炉火。
段季旻在半夜醒了一次,一扭头便见阿狸躺在自己身边,与他盖着同一条被子。
他又闭上了眼睛,放心地睡去。
这样反复发烧,喝药;你醒的时候我睡着,我醒的时候你睡着,竟然也安稳地过了三天。
这三天,除了某些时候,两人竟是一刻也没有分离过。
第三天晚上,段季旻便觉得精神好了许多,甘田莲来送饭的时候,他已经能坐起来,自行去吃了。
甘田莲摆好了碗筷,朝床上看了一眼:“殿下今晚还歇在这里吗?”
段季旻一愣,随后便吃了一勺粥。
甘田莲立刻就后悔了,不等段季旻回答便道:“瞧我这记性!西厢房里前天雪化的时候渗了许多水,被褥都淋湿透了;大约是不能住人了;殿下能不能在等个两天,等我把被子都洗晒干净了?”
段季旻淡淡道:“好。”
甘田莲等他吃完,上来收拾碗筷,段季旻见她不停地眨眼,打哈欠,便道:“这几天辛苦你了。今晚不用伺候了,早点去歇着吧。”
甘田莲答得干脆:“老奴谢过殿下了。”
申时,段季旻点了蜡烛,围着炉子看书。
病了几天,也不出门,便没收拾自己,身上随意披着大氅,在炉火的映照下,颇有几分温润。
阿狸醒了,侧过头,就这么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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