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一声巨雷劈开夜幕,刀光剑影间血雨纷飞。刺客显然有备而来,对旁人视若无睹,招招直逼陆晚吟命门。崔玉瑶等人早已仓皇逃窜,玉秋和周照惊也遵照陆晚吟先前的嘱咐悄然撤离。
混乱中,这片天地只剩下祁楚、陆晚吟和玄青三人。直到此刻,暗处的护卫才倾巢而出与刺客厮杀。奈何对方人数众多,众人被迫退至林边。
祁楚借着夜色将披风裹在陆晚吟身上,声音压得极低,“稍后玄青会护你离开。”
话音刚落,一名暗卫撕开外袍,露出身上与陆晚吟一模一样的衣裙。两人身形相似,足够以假乱真。
陆晚吟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原来他早预料到刺杀,连替身都备好了,可他知不知道......
她攥住祁楚的手臂正要开口,玄青却猛地回头,“陛下,走不了了!南边也被包围了!”
陆晚吟抬眼望去,密林间黑影如潮,密密麻麻如同一张抄鱼的网逐渐将他们包围。这些人出手更加狠辣,刀刀直取祁楚性命。
她知道他们是冲着祁楚所来,阴差阳错与杀她的刺客撞到了一起,双方短暂对峙过后,竟默契地各司其职,分别朝各自目标扑去。
“陛下,属下断后,您带陆姑娘先走!”
天空电闪雷鸣,照亮身后的幽林,无数黑影提刀跃出,陆晚吟躲在树后,看着挡在她身前的祁楚,紧密的刀风压得他无法喘息,身上的衣袍早已被利刃割裂。暴雨倾盆而下,他握刀的手臂却在雨幕中稳如磐石。唯有紧贴着他的陆晚吟,能闻到他身上愈发浓重的血腥味。
不能死在这儿,祁楚不能死,她也不能,
她目光急扫,观察四周。方才假扮她的暗卫此刻起了作用,引开了部分刺客,包围圈露出一线缺口。
就是现在!
千钧一发之际,陆晚吟猛地拽住祁楚,“跟我走!”
两人在树林中狂奔,不料连日的雨水泡软了山土。随着脚下突然塌陷,他们顺着陡坡滚落,重重摔进泥潭。
祁楚反应极快,一个翻身将她护在身下,染血的手掌轻轻捂住她的嘴。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别出声。”
上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锋利的刀刃刺入头顶灌木丛。
“人呢?”刺客的声音里透着焦躁,“分头找!主子说了,必须在天亮前取他首级!”
等追兵的声音渐远,两人立刻起身逃离。可无论他们如何变换方向,身后的刺客始终如影随形,仿佛在他们身上长眼睛了一般。
陆晚吟背靠着一棵古树剧烈喘息,汗水混着雨水从下巴滴落。她与祁楚对视一眼,都意识到不对,若再这样无休止地逃下去,不被杀死也会累死。
远处忽而传来几声狗叫,祁楚突然低头嗅了嗅衣袖,一股若有若无的异香正从湿透的衣料中渗出。他神色一凛,瞬间明白了什么。
是有人提前在酱汁中混了异香,再由内侍在席上不小心打翻溅到他身上,狗狗就能循着气味准确无误地找到他。若非这场大雨稀释了气味,他们恐怕早就被发现了。
祁楚当机立断解开外袍,借着夜色的掩护用力将衣物抛向远处的树杈,随后一把扣住陆晚吟的手腕,带着她悄无声息地潜入更深的黑暗。
果然,刺客的声音渐渐聚集在那棵挂着衣袍的树下,犬吠声在原地打转,再没跟上来。
祁楚遇刺失踪的消息传回,满座皆惊,酒盏翻倒。
柳川霍然起身,一把拽过瑟瑟发抖的柳苏芝怒吼:“陛下遇刺你独自逃回?柳家养你何用!”
李顺福扑通跪下,老泪纵横,“柳二公子,娘娘受惊过度,陛下是为了娘娘的安危才要我等先护送娘娘回来......”
“废物!”柳川暴起一脚踹飞案几,正要再骂,忽觉袖摆一沉。
“够了。”柳墨声扣住胞弟手腕,转头对亲卫道:“召回今夜派出去的所有暗卫,全力搜寻陛下。”
亲卫迟疑,“那陆乔那边?”
“还管什么陆乔!”柳川额角青筋暴起,“陛下若有闪失,柳家几十年的基业就全完了!”
亲卫匆匆退下,不多时慌张返回,“公子,不好了!营地被人围了!我们的人一个也出不去!”
柳墨声脸色骤变,目光在场中扫视一圈,最终落在座上手执银刀悠然切着鹿肉的宁无阙身上。他大步上前,冷声道:“表弟好雅兴,我记得秋猎名单里,可没有宁家。”
宁无阙抬头,刀尖挑起一片薄如蝉翼的肉,“左右出不去,表哥不如坐下叙叙旧,我们也好些年没见了。”
“果然是你!”柳墨声眼神凌厉,“陛下危在旦夕,你竟敢封锁营地,阻挠救驾,宁无阙,你宁家想谋反不成?”
“表哥严重了。”宁无阙漫不经心地转动银刀,“宁三不过一介商贾,哪担得起谋逆的罪名?”
柳墨声怒极反笑,“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陛下若有不测,对宁家有何好处?你我血脉相连,何苦自相残杀?”
“不劳表哥费心。”宁无阙忽然抬眸,眼底寒光乍现,“你不是也派人去杀陆乔了么?”
柳墨声瞳孔微缩,向前逼近一步,“连这你都知道?”
朱樱的剑锋瞬间横在他颈间。
见状,柳墨声冷笑:“宁三,你可想清楚了。你困得住我们一时,困不住一世。真要与我柳家彻底翻脸?”
“翻脸?”宁无阙轻抚刀背,笑意不达眼底,“柳家何曾给过宁家颜面?我们不如拭目以待,看看他们谁会先死,胜负未分之前,表哥就与我好好呆在这儿,谁也出不去。”
崔玉瑶几人被软禁在各自营帐中。萧闻霜望着帐外瓢泼大雨,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帕子,眉心紧蹙。
也不知道现在外头是何状况,兄长送他们到半路便返回去救人了,只盼所有人都能平安无事才好。
“娘娘。”贴身侍女轻唤一声,似是想起什么,“方才沈常在的侍女来寻过您。”
萧闻霜惊讶回首,鬓边珠钗轻晃,“沈昭宁?”
她与沈昭宁素无往来,怎会突然遣人来寻?
侍女点头,“那侍女见您不在,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萧闻霜微微颔首,没将这个插曲放在心上。
雨幕如织,将整个山林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祁楚和陆晚吟躲在山洞里,两人都被大雨淋得湿透。陆晚吟稍好些,有披风遮挡,衣衫尚算干净;祁楚则浑身泥泞,衣衫破损处露出道道刀伤,在雨水的浸泡下已经发炎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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