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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面和睦

正安堂内。

众人皆已分席坐好,与元嘉在家时习惯的共桌而食不同,今次因多了燕景祁和许多外家人,季母特意撤去了大桌,改为了一食一案。元嘉与燕景祁坐于上首,余下诸人则左右作陪。

虽说是家宴,男女亦不分席,可大多时候还是以燕景祁问话、季连作答为主,其他人不过偶有接腔,场面更谈不上热闹。好在季元淳与季元懿年纪尚幼,不必陪着他们在这里枯坐听声,也算是件好事。

元嘉放下酒盏,又挟了块鱼肉放进口中咀嚼,百无聊赖地想着。

“……说起来,元泓是光熹二十三年行的科举,之后留在上京做了学官?”

不知何时,场上的话题已转到季元泓身上。

“是,”季元泓放下筷箸,沉声道,“臣有幸,当年遇国子四门博士一职空缺,便补了上去。”

“如今也还在太学教管学生吗?”

“年前入了吏部,如今在吕尚书身边做小吏,跟着尚书大人一起修撰《律疏》。”

燕景祁闻言一笑,“吕长青最是严谨,能叫你跟在他身边做事,想来是颇看重你。”

“尚书大人学识渊博,臣跟在尚书大人身边,也受益良多。”

季元泓答道。

“今次《律疏》交由吏部和刑部共同修撰,吕长青素来和冯家正合不来,你跟在长青身边,怕是会受累不少。”

燕景祁笑意大了些。

“冯尚书只是性子躁了些,而吕尚书又惯是嘴上不饶人的,”季元泓似乎想起些什么,面上微微露出一抹笑痕,“但他们二人既是同乡又同期为官,臣想,外面的传言过虚。”

“哈哈哈!”燕景祁大笑出声,“怪不得吕长青要带着你了,好好干……你这哥哥,来日也是个不缺前途的。”

后半句话却是对元嘉说的。

季元泓仍是沉稳,并没有因燕景祁的一句话而喜形于色,敛目拱手道:“谢殿下夸赞,臣定不负所望。”

季连旁侧静观,对长子满意的同时,暗地里也终于松了口气,开始有闲心捋起自己的胡子来。

“元泓年轻有为,真是叫人称羡哪。”

季迥,便是元嘉的三叔父,此刻瞧着眼前堪称刺眼的一幕,忍不住挖苦道:“只是元泓为长子,如今却入了吏部,做了文官,大哥这大将军的名号怕是要无人承继了。”

“泓儿自小喜好书卷事,如今走科举做了文官,也是意想之中。”

季连停了捋胡子的手,语气淡淡,“至于什么将军不将军的,便不牢三弟费心了,国朝但有所需,我季家上下,皆可提刀跨马,上阵杀敌!”

元嘉停了挟菜的动作,余光从燕景祁身上一扫而过,忽而道:“三叔父何必担忧,虽然咱们家大哥做了文官,可、还有一个元淳呢。”

众人的目光顿时聚于元嘉脸上,前者则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讶异,故意道:“淳弟年纪虽小,可喜爱兵器的紧……爹爹忘了么,当年抓周的时候,淳弟便抱着玉做的小刀不撒手,如今更是日日缠着练武师傅呢!”

季连微愣,虽不知元嘉为何在这当头提起季元淳,却还是接着自家女儿的话继续道:“这孩子,五六岁的年纪,身子骨都还没长全,便想要扛着臣那几十斤重的缨枪了……如今臣每日压着他做些基础的训练,别的时间一没看住人,便不知道往哪处去撒野了!”

“确是个活泼性子……”

燕景祁沉吟一声,“如此,季将军可想过把元淳送进宫去?”

“……送进宫?”

“五郎如今也到了上学的年纪,正缺个年纪相仿的伴读。孤瞧着,元淳便很合适。”

“这、多谢殿下记挂。”

季连却有些迟疑,“只是元淳性子顽劣,怕进宫扰了五皇子的安宁。”

“正是要元淳这样的性子,”燕景祁不以为意,“五郎生的最幼,又是父皇和母后期盼许久才得来的小儿子,宫里头个个都把他娇惯得不成样子,连孤也习惯了。若是寻常伴读,怕是要被他骑上天去,元淳正好,能克一克他……季将军放心,孤定不叫元淳受委屈,只当是进宫交个玩伴。”

这便是已经决定好了。

元嘉利落截过话头,“那妾便替元淳先谢过殿下了……说来赏菊宴时,殿下便说过五皇子若是能与元淳相识,定能引为至交的话,如今看来,莫不是殿下那时便在打我家元淳的主意了!”

燕景祁这会也记起来了,“是了,母后当日还说过想见元淳一面,只可惜那之后一直不得空闲……这样,下月初一,孤命人来接元淳进宫。”

元嘉嘴角隐隐显出一抹弧度,又垂目遮去眼底的许多思忖,只继续道:“殿下替五皇子寻了元淳做玩伴,倒叫家里的女孩儿孤单单剩一个了……元懿可打出生起就没和这个弟弟分开过呢!”

元嘉这话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显然是还想再向燕景祁谋求些什么——这便与前者主动提及的情况不一样了。

季母暗暗示意元嘉止言,季元泓也开口道:“元淳有幸为皇子伴读,已是天家恩典,家中的女孩便不劳殿下费心了。”

“殿下不记得了?赏菊宴那日,皇后殿下赐了元淳雕弓与木剑,您便将六博棋赐给了元懿呢。”

元嘉不为所动,继续道。

“倒是孤未想到这一层……”

燕景祁顺着元嘉的话沉思片刻,“宫里头如今也没有适龄的公主,女孩儿进宫又不比男孩儿方便……不若如此,康乐长公主为女儿在家中办了女学,请了江陵的沈盼月和淮阳的史敏飞坐馆授业,前段时间还从宫里要了好几个尚仪局的女官过去。孤使人去长公主府说上一声,叫元懿去长公主府听学,如何?”

元嘉一听,立时笑着接口:“殿下思虑周全,妾一并替元懿谢过殿下了。”

她原就意指康乐长公主的女学。

长公主疼爱女儿,早两年便在筹备女学之事,又说项了整一年才请来沈盼月和史敏飞两位大家坐馆,更遑论其他有名气的授业师傅了。上京城里有女儿的人家莫不对此“虎视眈眈”,想尽办法要把女孩儿往长公主府里送。

偏季连武将出身,与文官来往较少,而康乐长公主又自来偏爱文人诗卷,对季连这样在文人儒士口中没落下什么好名声的,自是懒理。虽也可请靖安郡主从中说项,可到底不如燕景祁一句话来的有分量。

这也是元嘉从幽篁院出来后,一直在心底思索求解的事情——总不能永远这样憋屈下去。如今先借燕景祁的势与康乐长公主沾上关系,又有元淳在宫里伴读,他们早晚能和这群宗室皇亲们紧密联系。而康乐长公主交好的学士不少,徐徐图之,元嘉这个太子妃也好好的在位子上坐着,天长日久的,他们总能知道该向谁看齐。

想以她来掣肘季家,那必不能够!

而季迥,瞧着元嘉三言两语便为弟妹谋好了路,面上虽还稳着,眼中却难掩嫉恨。偏燕景祁就在上首坐着看着,往日的冷言讽语在此刻俱不敢吐露出口,季迥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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