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和夏书岐的电话后,陆掖低头看果冻,它还在舔那根已经被它吃没了的猫条,其实就是在舔塑料袋——塑料袋上实在没东西了,它又舔了舔嘴巴和嘴巴周边它自己的猫毛,意犹未尽的抬头看陆掖。
陆掖当作没看见它还想再来一根的眼神,左手倒是积极的高高举起空了的猫条袋朝着九楼的方向挥了挥。他挥舞的幅度大,如果手里面不是猫条,而是一块丝绸,都能飘起来。
夏醒棉看见了,果冻把那根猫条都吃完了。
她的手又从护栏缝隙中伸出来,比了一个赞。
陆掖跑到垃圾桶旁边把猫条袋扔进去,扔完后又回来,奔着果冻的方向,边朝它走近边掌心对掌心地拍了拍,像是教练对学员鼓劲儿似的说:“儿子,动起来吧。Yourshowtime!”
果冻吃了饭比刚才精神多了,但是脸上的表情可并不是干劲儿十足的学员,小猫的脾气常常从脸上和眼睛里就能看出来。果冻带着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太闷热了的糟糕心情,还是早上没睡醒觉就被揪起来的坏脾气,再或者猫条没吃够所以使性子,总之这只猫脸上的情绪不太友好。
陆掖自然瞧得出来,看着它忍不住笑,走过去伸手揉了一把它圆鼓鼓的脑袋,问它:“你瞪谁呢?”
说着又把它的毛线球捡起来,丢到它的脚边。
毛线球顺着扔过来的力道滚下了花坛,果冻四只脚往后一蹬,跳下花坛,去追毛线球。抓到后又挠了一下球的表面,毛线球被它挠走后,它又追过去,把坏脾气都发泄在了毛线球上。
陆掖看着他儿子终于出息,肯表演节目了,抬头看着夏醒棉的方向,伸手指着果冻点了好几下。
虽然没说话,但是他的手势就像是频繁介绍的语言:快看,快看,儿子在表演了!
太阳光非常浓烈,夏醒棉注意到陆掖每次抬头时,都下意识用手挡阳光。她伸手示意陆掖,指指自己,又指指屋内,意思是她先进去一下。
陆掖站在花坛边仰头看她,不知道她要去哪儿,但一直等着。
夏醒棉很快回来,当她再次坐回窗台边时,手里拿着一个东西,起初陆掖还没看清是什么,那东西不大,但是夏醒棉把东西扔下来时,陆掖看出来了——是夏醒棉夏天时经常戴的棒球帽。
前几天他们在商场遇到时,她就戴了这个帽子。当时他把她带到包厢里接吻,握她的脑袋时还把帽子弄到了地上——
好想抱她,可惜抱不到。
帽子带了一点点的初速度,自由落体从九楼飘下。这一次不知道是扔的人扔得更准了,还是接的人更熟练了,帽子扔到了花坛边,陆掖垫了一下脚,伸手直接抓住了帽子。
抓到后戴在自己的脑袋上。
戴第一下时其实没带进去,夏醒棉的脑袋比他的脑袋小,他带一半儿卡住了。陆掖摘下帽子调帽子后面的扣子,调到他脑袋的大小又重新戴上去。
嗯,这回抬头看她,就不用一个劲儿眯着眼睛了。
收到她的帽子,想要表示感谢,陆掖突然站得立正,两只脚并在一起,手像军训时候教官要求的那样,中指贴在侧面的裤缝中。又伸起右手,朝夏醒棉敬了一个礼。
夏醒棉低头望着楼下,忍不住笑。
敬完礼之后,陆掖又开始在地面上挪着步子写字。
夏醒棉观察他的一笔一划,心里推测他可能是想写“谢谢”两个字。但是顺着他的移动方向观察一圈,陆掖很快写完了。
夏醒棉认出来时,清澈的目光在眼眶中微微浮动。他写的并不是任何一撇一捺,刚刚挪着的步子走了一圈,走出了一个大大的心形。
陆掖重新走回心形的闭口处时,又同时抬起自己的两只手移动到头顶上方,手动比了一个心形。
夏醒棉:“……”
比完之后,陆掖伸出手指又指了指夏醒棉,他的意思不用开口说也表达得很明显。肢体语言在这个环节中起到了简直是异常清晰的传递作用,他也想让她比一个心。
夏醒棉的爸妈在日常相处过程中风格偏含蓄,这和他们两个人的性格也有关系,他们不会常常说“我爱你”,不会经常当着孩子的面拥抱,爱情的情感表达在家中常常来说是匮乏和腼腆的。
夏醒棉和哥哥的互动稍微多一些,但哥哥毕竟是十岁以后才来到家里的,和她又是同父异母,所以在相处过程中常常因为性别关系会有所避讳。
这样的成长背景让她对于蕴含丰富情感的肢体和语言表达,并不算擅长。
但她发现陆掖和她不一样,陆掖能很轻易地说出他的喜欢,比如他随口而出的“你是我的”“我是你的”这种话。再比如他下意识的肢体互动让人能感受到他生理性的喜欢,还有他站在那么浓烈的阳光下,在朝她比一颗那么热烈的爱心。
他的热烈感和自由感,就像是今天的阳光一样扑面而来,撞到夏醒棉的怀里,撞进她从小到大不擅长表达爱的思维中。
像是被他教育,又像是被他诱.惑,夏醒棉学着他的手势也朝着他的方向,向他比了一颗爱心。
陆掖突然向后退了两步,头顶上的手收回来捂着心口的方向,像是被她送过来的爱心砸到,撞得他没站稳。
果冻咬着嘴里的毛线球,抽空抬头撇了一眼他爸,带着高冷的目光,若是通人性或许就会说:“爸,你至于吗?”
卧室突然传来敲门声,夏醒棉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转过身拉上了窗帘。
门被敲了几下后从外面被推开,站在门口的是周静怡。夏醒棉回过头看妈妈,没主动说话。
周静怡叫她:“出来准备吃饭。”
她的声音还算平静,没有昨天晚上叫她出去谈话时的火气。
夏醒棉“嗯”了一声,说:“我知道了。”
虽然脸上还肿痛着,但她是犯错的一方,不敢耍脾气闹绝食。
卧室的门没被关上,夏醒棉拿起笔在纸上匆忙写下几句话,告诉陆掖自己要去吃饭了,也让他快点去吃东西,写好以后把纸团从窗户扔下楼。
陆掖接到纸团后展开,看见她那两句话后面还画了一个很小很秀气的爱心,还没有他指甲大小,但是画得特别可爱。
陆掖又仰起头朝她挥挥手,手势的方向是往她房间的方向挥,让她快点去吃饭。
夏醒棉站在窗台边指了指他,做出吃东西的手势。
陆掖点点头,他的两根手指又并拢,再次模仿着两条腿的动作向小区外走,再加上吃饭的动作。
——你快去吃饭吧,我也去吃饭。
事实上除了昨天和今天早上都吃了饭的果冻外,从昨天到现在,这两个人都还没吃过。
夏醒棉出了房间到餐桌坐下,看见妈妈在忙她也去厨房帮忙把碗和筷子拿了出来,在桌子上摆好。
这一整周都是四个人一起吃的饭,从今天起变成了三个人,后面…
也都只会是三个人。
饭是周静怡做的,夏明远也从房间出来了,今天他们两个不上班,一整天都会待在家里。
这顿饭吃得非常安静,夏醒棉低着头,缓慢地往嘴里送东西。
直到夏明远发现她脸上的痕迹,说出了在餐桌上的第一句话:“你脸上怎么了?”
夏醒棉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下,视线落到左侧周静怡拿着筷子的手上,但是目光很快收回来,她没回答这个问题,又继续低头吃饭。
但即便她不说,夏明远也猜到了。他看了一眼周静怡,很沉地叹了口气,但最后也没说什么,继续吃这顿很沉默的饭。
但可能也是见夏醒棉吃得少,在她的碗空了时,夏明远给她夹了菜。
这口菜夹得夏醒棉鼻子有点酸,她知道这并不代表爸爸原谅她了,但正是因为她犯了错还没有被原谅,长辈还疼惜她,所以更会让人想要落泪。
夏醒棉握着筷子眼圈红了,眼泪掉到桌边,她哭得没有声音,也在埋着头吃饭。喉咙酸涩肿胀的感受像是拦不住洪水的堤坝,甚至食物咽下去时才能稍稍缓解。她握着筷子抹了一把眼泪,做到了没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饭后夏醒棉回房间,夏明远帮周静怡一起整理厨房的卫生。他把手里的碗递给周静怡时压着声音说:“他们两个一定是在演戏,不可能真的乱来,你怎么还打她了。”
周静怡的手顿了下,她没有接夏明远递过来的碗,看着他严肃道:“夏明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绝对不允许夏书岐再回到这个家!就算有一丁点的可能性,我也不允许它发生!如果你还让他回来,我就带着女儿出去住,你们两个一起过!”
周静怡说完气得转过身,快速地刷着手里的碗,一个接着一个,水花溅到水池的周围。
夏明远赶紧走近些去安慰,说道:“怎么就让你们出去住了,家在这儿呢,你们要往哪儿去?这件事是书岐做得混蛋,但他们之间不会是真的……”
夏明远一边说一边安慰周静怡,心头也堵得慌,夏书岐这次真是给他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
陆掖出去吃饭,但吃完饭又回来了,频频看着楼上的方向站在小区里的花坛边逗猫。三十度的天气,他穿着灰色的运动装,运动鞋,脑袋上戴着夏醒棉给他的棒球帽。时而坐一会儿,喂喂小猫猫条,时而挪着步子在地上写写画画,蹦蹦跳跳,连路过的小区老人都得说几句:
“这小伙子真不怕晒,这么毒的太阳光下站着,竟然皮肤还这么白。”
“年轻真好。这天气跳来跳去的也不会中暑。”
就是他逗的那只猫,脸上好像有脾气,看起来不太愿意待。但是陆掖一定要他儿子出力,总要逗他转上几圈儿给楼上的他妈跳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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